司仪庄重的声音在海风中响起,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遍全场。
薄靳寒握着苏晚的手,十指紧扣。他的掌心干燥而滚烫,那股热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熨帖着她微凉的肌肤。
苏晚的视线里,只有他。
男人英俊的眉眼在灿烂的阳光下,深邃得如同最顶级的黑曜石。那双总是藏着风暴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纯粹的、毫无保留的专注。他看着她,仿佛她是他的全世界,是他失而复得的唯一信仰。
“薄靳寒先生,您是否愿意娶苏晚女士为妻,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她,尊敬她,保护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我愿意。”
他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两个字,低沉而坚定,带着金石掷地的重量。
他没有看司仪,目光始终胶着在苏晚脸上。他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用只有她能听懂的唇语,又重复了一遍。
我的。
苏晚的心脏被这无声的宣告狠狠撞击了一下,酸涩和甜蜜瞬间涌上喉头。
司仪转向她:“苏晚女士,您是否愿意……”
“我愿意。”她抢在司仪问完之前,给出了答案。她的声音不大,却清亮无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交换戒指的环节,薄靳寒拿起那枚为她定制的钻戒,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左手。他的动作虔诚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冰凉的铂金戒圈滑过她的指节,稳稳地停留在无名指的根部。
严丝合缝。
他抬起眼,深深地看着她,然后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掠夺或试探。它温柔,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占有欲,像是在她的灵魂深处,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全世界的喧嚣,在这一刻都成了背景音。
仪式结束后的酒会上,气氛热烈到了顶点。
苏晚挽着薄靳寒的手臂,穿梭在宾客之间。她身上的星河长裙,在流光溢彩的灯光下,每一步都摇曳出璀璨的光辉,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薄总,薄太太,恭喜。”一位头发花白的科技巨头举杯示意,他看向苏晚的眼神,带着一种同类人特有的欣赏,“‘零’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薄靳寒不动声色地看了苏晚一眼,嘴角的弧度加深,他举杯回敬:“客气。”
苏晚只是微笑,并不言语。
他们走到另一边,一位享誉国际的抽象派艺术大师拦住了去路,他激动地拉着苏晚的手:“‘云裳’!我终于见到你了!你那件‘星河’,简直是神作!它不该是婚纱,它应该被放进卢浮宫!”
薄靳寒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苏晚的胳膊从大师手里解救出来,将她更紧地揽进自己怀里,对着一脸狂热的大师,语气淡漠却不失礼貌:“抱歉,它是我的。”
他的,不是卢浮宫的。
苏晚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男人的身体僵了一下,低头看她,眼神幽暗,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苏晚冲他眨了眨眼,无声地挑衅。
薄靳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用更霸道的力道,将她禁锢在自己身侧。
终于,他们走到了那个角落。
穿着定制西装,脖颈处却有狰狞伤疤的男人,正百无聊赖地晃着酒杯。他看到两人走近,站了起来,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对上位者的敬畏,只有野兽般的审视。
“‘屠夫’。”苏晚淡淡地介绍。
薄靳寒的目光与那个叫“屠夫”的男人在空中相撞。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浓重的、只有在生死线上才能磨砺出的血腥气。
“你就是薄靳寒。”屠夫开口,语气粗粝,“‘零’的眼光,不怎么样。”
他身边的妖娆女人“千面”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娇嗔道:“怎么说话呢?”随即又对着薄靳寒妩媚一笑,“别介意,他脑子不好。不过他说得对,你要是敢对她不好……”
她的话没说完,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薄靳寒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抬起手,用拇指的指腹,温柔地擦去苏晚唇角一点不易察觉的口红印。然后,他才抬眼看向那两个气场与整个宴会格格不入的人,声音平稳,却带着绝对的压迫感。
“我的妻子,用不着各位操心。”
他顿了顿,揽着苏晚转身离开,在擦肩而过时,用只有他们几人能听到的声音,补了一句。
“管好你们自己。海城的安保,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