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2月16日的上午,在冀州钜鹿郡襄国凌霄山张下脚村的村堂里,张角三兄弟正在吵架。
“大哥,反正咱们已经暴露了,应该赶紧行动,集中兵力拿下郡城廮陶,别再等到后天一起行动了。万一郭典有了充足的准备,城高富足的廮陶很难攻占。”
“小弟,俺把军令都发出去了,按照你的做法,俺是第一个违抗自己军令的人,以后怎么服众?”
“大哥,三弟,俺认为咱们应该趁早准备,在2月17日入夜之前,6万大军来到廮陶附近的山谷里,于18日凌晨发起突袭战。”
“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俺已经决定分兵10路,攻打襄国、任县、平乡、南和、广平、广年、巨鹿、曲周、斥章和广宗!”
只懂狗皮膏药而不懂军事的张角,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如果他听从张梁的建议,兵贵神速,先拿下廮陶、活捉郭典,开局一定大好。
郭典,字君业,冯翊人,钜鹿郡太守,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正因为他的存在,张角三兄弟一直憋屈在张下脚村而没有太大的作为。
早在2月10日,郭典收到了线人的密报,得知太平教即将造反,于是,他做出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所有县城的官员和守军带上物资日夜兼程撤往廮陶!
由于这些年来的旱灾、蝗灾和疫病,钜鹿郡的人口已经损失了一半以上,物资更是匮乏。郭典的做法就像是“坚壁清野”,留给张角的只有空城和饥民。
2月17日,钜鹿郡各县人员和物资的大撤离行动圆满完成了,郭典也完成了廮陶城的加固和防守物资的充足准备。
2月18日的卯时,在张下脚村的打谷场上,没学好的张角开始了点卯,还好,没有迟到和缺席者,他对此很是满意。
张角大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各位兄弟,领兵出发!”
其他7路将领,都是张角的村里人,兴冲冲地奔向各自在山里的军营。
黄巾军,除了统一的黄头巾,啥都不统一:五花八门的衣服,千奇百怪的破洞;有的年过5旬,有的刚满12岁;有的手提木棍,有的举着粪勺,扛着铁叉和锄头的都是精兵。
心里憋屈的张宝,违抗了哥哥张角的命令,没有前去攻打襄县,而是直接带兵北上前往下曲阳,一路上收拢饥民攻打地主们的坞堡,人数像滚雪球一样地膨胀。
张角带着一万人精锐来到南和,除了积雪、北风和几千个饥民,啥也没有,于是,他有点生气了;一路上收拢饥民,攻打了几个地主的坞堡,他总算找到了一点点的油水。
唉……张角在唉声叹气,就像一拳打在稻草上、英雄找不到对手,他为此生气又郁闷。
继续带兵前往广宗,那里应该还有不少油水,在傍晚的时候,张角带兵进入了广平城,哈哈……广平城里竟然还有10几个富户还没有逃跑!
男的宰了做成肉干,女的拿来开光,张角终于有了一点成就感。10几家富户竟然只有几百石粮食,连糟糠都计算在内了,他们怎么会这么穷?他有点想不通。
金银财宝倒是有不少,在这个年代,它们没啥大用,不能当饭吃。也许可以利用它们从清平世界换来一些酒糟饼,据说酒糟饼的糊糊很是香甜可口,张角情不自禁地狂吞口水。
广平城的深夜,月光冷淡,没有狗叫、音乐的地方,都是破旧的房屋。有被冻哭的男人,有被虐哭的女人,他们渴望的温饱只是一个故事,据说清平世界的老百姓每天生活得很幸福。
所以,清平世界之外的老百姓个个厌恶冬天,每一个寒冷的夜晚都是某些人的终点,在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成为了活人的口粮。
2月19的午时,一个哈哈营高举收人旗进入了广平城,于是,良心未泯的饥民们有活路了。
被吓得神魂颠倒的张角想要赶紧跑路,却被告知哈哈营只是路过、大家千万不要紧张!
几小车的金银财宝换来了几大车的酒糟饼,双方皆大欢喜。迫不及待地尝鲜之后的张角,不住地摇头晃脑:“酒糟饼糊糊,好吃,太好吃了!”
哈哈营的收人标准只有一个:被动吃人者属于良心未泯,值得救助;主动吃人者属于十恶不赦,予以立即清除。
清平世界淘汰下来的旧衣服和鞋帽,饥民们穿上以后,个个心有温暖:“暖和,太暖和了,活着真好!”
哈哈营的通讯快捷又准确,前来接应的马车队很快就赶到了。
马车队拉走了饥民,哈哈营也离开了广平城,张角和黄巾军都是一脸的懵逼。
过了老半天,张角才反应过来:“快!赶紧出发,跑步前进!”
校长太坏了,搞了30个哈哈营,就像一群又一群的蝗虫,所过之处,一个人不留。
没有人了,黄巾军还发展个屁啊,张角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