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内,此时已然收到突厥动向的消息。
李元狰抬眼看向毛骧,语气沉稳却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毛骧,此次突厥出兵看来势汹汹,规模不小,恐怕是一场大战啊。
你说咱们要不要趁此机会参与一番,积累些军功呢?”
毛骧闻言,略作思索后摇头劝道:
“殿下,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虽然眼下大唐兵力的确逊色于突厥,
但他们此前的败战已严重削弱了元气,
此战凶险倒未必如想象中那么大。所以殿下大可不必亲涉危地。”
李元狰听罢,轻轻摇头反驳,目光笃定:
“不不不,毛骧,前战的战报你也不是没看,
那不过是凭借地利、埋伏,以及一些机缘巧合才得以大胜。
这样的好运不会次次眷顾我们。
如今突厥犯边,正面交锋免不了以兵对兵、将对将。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处于劣势,正因如此,才更需要我们的参与!”
毛骧听后,眉头皱得更深,他语气越发坚决:
“殿下,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过区区一万人马。
哪怕全数投入战场,所能起的作用终究有限,实在难以扭转大局!”
李元狰却并未因此动摇,嘴角微微扬起,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
“毛骧,你这是当局者迷了。难道你忘了我们的最大优势是什么?
我们锦衣卫善于潜行刺杀,这是其他军队无法比拟的。
若将我们作为奇兵,专门偷袭敌酋,定能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效。你觉得如何?”
毛骧闻言陷入沉思,片刻后点头表示赞同:
“殿下所言确有几分道理,若能将这支兵力作为奇兵使用,确实大有可为。
可即便如此,殿下也无需亲自涉险!”
然而,李元狰显然早已下定决心。
他挥手示意无需多言,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
“此战关乎全局,至关重要,我亲自督战乃是理所当然。好了,就这样定了!”
“殿下,既然您已经做了决定,那属下自然全力相助。”
毛骧见李元狰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言,
只是心中暗自打算,如何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
李元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遥望着北方的天际,目光中多了一份坚毅。
他缓缓说道:“毛骧,这一次,不仅仅是为了军功,更是为了大唐的安稳。
突厥狼子野心,他们若得逞,边境百姓将永无宁日。
我身为楚王,有责任守护这一方土地。”
毛骧闻言,心中隐隐生出几分钦佩。
他沉默片刻,低声道:“殿下所言极是。
既然如此,属下愿意带领锦衣卫先行潜入敌境,摸清突厥军的动向,为大军开道。”
李元狰转过身来,注视着毛骧,点了点头道:“好,毛骧,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不过,你也要记住,无论如何,安全是第一位的。
锦衣卫是我们的王牌,我不希望因为一次冒险而损失惨重。
行了,我现在入宫去跟陛下请命,再怎么样,也需要跟父皇说下。”
“属下明白。”毛骧拱手答道,眼中多了一丝坚定。
李元狰微微颔首,转身朝外走去。
毛骧目送他的背影远去,脑中仍回荡着刚才的话语。
安全是第一位的,这不仅是一句命令,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毛骧马上骑马往蓝田而去,此战很是重要,他要亲自去安排。
与此同时,李元狰已然跨过宫门。
他快步前行,神情庄重,目光锐利如鹰。
宫内的侍卫见到他,纷纷恭敬地行礼,
而他只略微点头,毫不停留地穿过长长的甬道,直奔御书房。
推门而入的瞬间,李元狰的目光与李渊交汇。
“元狰,何事如此匆忙?”李渊放下手中的奏章,语气略显疑惑。
李元狰拱手行礼,沉声道:“父皇,此次突厥之战很是重要,儿臣前来请战!”
李渊万万没料到,自己的小儿子竟提出如此大胆的请求。
他再次审视起这个始终低调的孩子,神色凝重,缓缓站起身,语带威严道:
“狰儿,你从未踏足战场,朕岂能让你贸然出征?速速回府休息,不得再提此事!”
然而,李元狰似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回答。
他并未退却,反而坚定地起身,目光炯炯直视李渊,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地说道:
“父皇,此次出战,我并非要正面与突厥交锋。
您深知,我麾下的暗探精锐无比,他们不仅擅长情报搜集,更精通潜伏与刺杀。
孩儿恳请组建一支刺杀小队,深入敌后袭扰突厥军,让他们首尾难顾!”
李渊闻言,眉头紧锁,似在思索其中利弊。
他当然清楚,大唐眼下的军力与突厥相较,处于绝对劣势。
粮草匮乏,更让战事愈加艰难,迟滞不决只会令局势更加不利。
若不能快速击退突厥,任由战线拖长,则突厥军势必长驱直入,
大唐境内生灵涂炭,百姓无处安身。
然而,眼前这个从未在沙场历练的小儿子,真能担起如此重任吗?
他心中不免动摇,但仍难以释怀,隐隐透着一丝忧心与犹疑。
李渊沉吟片刻,目光在李元狰身上停留良久。
他知道,眼前这个儿子虽年轻,却绝非鲁莽之人。
李元狰自幼聪颖,尤其在情报搜集与策划方面展现过人的天赋,
宫内不少棘手的事情,皆由他暗中解决。
可是一场战争,尤其是与突厥这样的铁骑交锋,岂能凭一时冲动?
李渊心中一时难以决断。
“狰儿,若是让你去试试,你可有具体的计划?”
李渊终究还是开口了,语气虽带试探,却透着几分深思。
李元狰见父皇松口,心中大喜,忙上前一步,拱手道:
“父皇,孩儿已有完整计划。这突厥敌军虽强,但他们的首领颉利可汗却是个贪婪之人。
若能利用这一点,将他引入我方设下的陷阱,定能打乱敌军部署。
孩儿的刺杀队精通潜伏与伪装,可在突厥军营中制造混乱,
甚至刺杀其军中重要将领,使敌军阵脚大乱。
只要敌军内部失去指挥,我方骑兵便可趁势反击,一举击溃!”
李渊闻言,心中暗自点头,但仍不放心。
他缓缓坐回龙椅,语调稍显沉重:“你说得容易,可这其中的风险,你是否考虑过?
敌方军营戒备森严,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
你以为靠几名刺客便能扭转战局,这未免太过天真!”
李元狰却并未被父皇的质疑吓退,他神色坚定,继续说道:
“父皇,孩儿绝非妄言。
突厥虽强,但他们内部并非铁板一块,颉利可汗与几名部落族长之间素有嫌隙。
若能趁此机会挑拨离间,再配合刺杀行动,突厥军必定陷入自乱。
除此之外,孩儿还准备了一份详细的情报,
其中标注了突厥军营的布防情况以及粮草存放位置。
只要孩儿的计划得以实施,此战必有胜算。”
李渊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泛起波澜。
他虽仍有疑虑,但不得不承认,李元狰的计划切中要害。
突厥军虽强,却依赖铁骑冲锋,若其粮草被毁、指挥系统瘫痪,确实有可能击败敌军。
可让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儿子承担如此重任,他到底该不该冒这个险?
大殿内陷入短暂的沉寂,李渊闭目沉思,似在权衡利弊。
忽然,他睁开双眼,目光如炬:“狰儿,朕可以让你试试,
但朕要你记住,此战若非万全之策,绝不可轻举妄动。若有一丝差错,朕绝不轻饶!”
李元狰闻言,心中一股豪情涌起。
他跪地叩首,朗声道:“孩儿定不负父皇所托!必将突厥击退,保我大唐边疆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