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城堡铁门在众人面前“吱呀”一声,自动缓缓开启,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黑暗。
一股混合着尘埃、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几个人连连咳嗽。
门内,仿佛是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进……进去吗?”学生妹声音发抖,死死抓着身边一个中年妇女的胳膊。
“不进去还能怎么办?车已经没了!”精英男强自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按照无限流小说的套路,不遵循游戏提示,只会死得更快。”
他深吸一口气,第一个迈步踏入黑暗。
有人带头,其余玩家也只好硬着头皮,互相推挤着跟了进去。
苏棠落在最后,慢吞吞地跨过门槛。
她其实不太在意里面有什么,主要是门外站着也挺累的。
就在最后一人进入的瞬间,身后的大门轰然关闭,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彻底隔绝了外面那点惨绿的光线。
“啊!”
“门关了!”
恐慌再次升级。
就在这时,城堡大厅两侧墙壁上的烛台,次第亮起幽蓝色的火焰,勉强驱散了部分黑暗,却将整个空间映照得更加鬼气森森。
大厅极其宽敞,却空旷得可怕。
只有正中央,摆放着一把覆盖着厚厚灰尘的高背椅。
烛光摇曳,一道模糊的白影在高背椅旁缓缓凝聚。
那是一个穿着染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她的脖颈以上空空如也……
她没有头。
“嗬……嗬……” 仿佛从胸腔直接发出的诡异喘息声在大厅回荡。
无头女鬼抬起了苍白的手,指向众人。
虽然没有头,但所有人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锁定了自己。
一个缥缈阴森的女声,直接响彻在每个人脑海中:
“欢迎来到我的……凶宅。”
“想拿到钥匙,离开这里……就要陪我玩一个游戏。”
“游戏的名字是——‘一、二、三,木头人’。”
规则简单而残酷:当女鬼说完“一、二、三,木头人”并转身背对玩家时,玩家可以移动,目标是拿到她放在高背椅上的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但当她说“不准动”并转回身时,所有人都必须保持绝对静止。
任何微小的动作,哪怕是眨眼、吞咽,都会被判定为动了。
“违逆规则者……死!”
最后一个“死”字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怨念,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游戏开始。
女鬼转身,身体朝向高背椅,开始计数:“一……二……三……木头人!不准动!”
她猛地转回身,那无形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全场。
玩家们在她计数时已经下意识地往前冲了几步,此刻都保持着各种滑稽而僵硬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有人金鸡独立,有人弯腰前倾,有人表情扭曲。
苏棠呢?
她压根就没怎么动。
在女鬼计数的时候,她只是懒洋洋地往前踱了两小步,距离起点没多远。
女鬼转身时,她正好因为站久了有点累,轻微地调整了一下重心,顺便……打了个哈欠。
这个哈欠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眼角还挂着困倦的泪花。
“你!”
无头女鬼那无形的“目光”瞬间锁定在苏棠身上,白色的裙摆无风自动,浓郁的恶意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她伸出惨白的手指,直指苏棠:
“你,动了!”
阴冷的气息席卷而来,周围的温度骤降。
其他玩家用惊恐又带着一丝庆幸的眼神看向苏棠,仿佛已经预见到她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处。
苏棠被点名,慢半拍地眨了眨眼,把打哈欠的眼泪挤掉。
面对女鬼的死亡指控,她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只有被打扰的不耐烦和一丝茫然。
“动了?”苏棠的声音还带着刚打完哈欠的鼻音,懒洋洋地反驳,“眼睛抽搐不算动吧?面部肌肉放松而已。而且……”
她顿了顿,非常认真地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讨论什么学术问题:
“你的规则里,没说不能打哈欠啊。”
“……”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烛火都仿佛凝固了一瞬。
无头女鬼伸出的手指僵在了半空,周身翻涌的怨气明显一滞。
她那没有头颅的身体,竟然给人一种“愣住了”的感觉。
规则……漏洞?
她存在的意义就是执行规则,判定“动”与“不动”。
打哈欠……这算动吗?
嘴动了,但肢体基本没动。
规则条文确实没有细化到这种程度!
【……判定中……目标单位‘苏棠’……行为:打哈欠……解析……规则库无明确匹配条目……】
【……逻辑冲突……重新判定……】
【……错误……错误……】
女鬼周身的白光开始不稳定的闪烁,发出类似电流过载的细微“滋滋”声。
她那由怨念和规则构成的简单逻辑,显然无法处理这种超出预设的异常行为。
cpU,啊不,是怨念核心,快要干烧了。
过了好几秒,女鬼才像是强行跳过了这个错误。
她收回手指,阴恻恻地哼了一声,再次转身:“算你走运……继续!一……二……三……木头人!不准动!”
玩家们松了口气,赶紧又趁机往前挪动。
而苏棠,揉了揉还有点酸的下巴,心里给这个副本打了个差评。
“规则制定得这么不严谨,还好意思当boSS?差评,必须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