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杨晓倩的短信停留在“你最近很忙么？都没有回我信息”，我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输入框上迟迟没动——自从荒岛夜事后，她对我的态度就变得忽冷忽热，时而像冰山，时而又带着点说不清的暧昧，让我摸不透。
“是的，比较忙，不好意思。”我斟酌半天，还是回复了句敷衍的话。
“忙也要注意身体，”她秒回，紧接着又发来一条，“问你个问题，你有女朋友么？”
我看着屏幕，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如果跟我有过牵扯的都算，公司里就有白倩、杨晓薇，或许还有眼前这个杨晓倩。可我只能回复：“有。”
“哦，那我不是没机会了！”后面还跟了个调皮的表情，跟她平时冷若冰霜的样子判若两人。我刚想回复，办公桌上的分机突然响了，是杨晓倩的声音：“秦受，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揣着忐忑的心情走到总监办公室，推开门的瞬间，还没看清屋里的情况，就被一股力道拉进怀里——杨倩踮起脚尖，带着淡淡香水味的唇狠狠印在我嘴上。她的吻很激烈，带着点急切的掠夺感，我脑子一片空白，刚想伸手回抱，她却猛地推开我，转身坐回办公桌后，手指慌乱地整理着衬衫领口，耳尖却红得像要滴血。
“坐吧。”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可眼神却不敢直视我，落在桌上的文件上，“你昨天怎么没等我就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昨天跟杨晓薇在酒吧分开后，我确实约了杨晓倩，可后来临时有事耽搁了。“我有点事，看你没到，就先离开了。”我赶紧编了个借口，不敢提杨晓薇的事。
“哦？”杨晓倩抬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刚来就看到你跟一个女人从门口出去，我追出去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那个女人是谁啊？”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居然看到了！我强装镇定：“是杨总经理，她喝醉了，有人闹事，我帮忙解围而已。”
“顺便送回家了？还是去了宾馆？”杨晓倩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过来，眼神里满是探究，“你知道我跟她什么关系吧？她家就是我家，我一整夜都没见她回来，早上却看到她从外面回来，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
我脑子“嗡”的一声——我居然忘了她们是亲姐妹！昨晚送杨晓薇去宾馆的事，这下怎么也瞒不住了。“我……我送她上的士了，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还是硬着头皮否认，生怕她把事情闹大。
杨晓倩把玩着手里的手机，漫不经心地说：“我最讨厌撒谎的男人，后果你应该清楚。”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击，我知道她指的是我和白倩的照片，心里又慌又气，却只能忍下来——白倩有家庭，我不能连累她。
“你出去吧，没事了。”她挥了挥手，眼神里的情绪复杂难辨。我如蒙大赦，起身快步走出办公室，背后却传来两道灼热的目光，让我浑身不自在——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下班后，我准时来到“暮色西餐厅”，杨晓薇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等我。她穿了件紫色V领缎面晚礼服，裙摆垂到脚踝，衬得她皮肤雪白；颈间戴着条蓝宝石项链，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短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发尾微微卷曲，水汪汪的眼睛涂了淡粉色眼影，扑闪着像会说话，比平时多了几分妩媚。
“我点了你爱吃的黑松露牛排，还有冰淇淋甜品。”她笑着递过菜单，声音温软，“这里人多，早点上菜不用等。”
“你点的我都喜欢。”我顺势调侃，看着她脸颊泛起红晕，心里的烦躁渐渐散去——杨晓薇总是这样，温柔得像一汪水，能轻易抚平我心里的褶皱。
晚餐时，她话不多，却总是恰到好处地帮我切牛排、递纸巾。吃到甜品时，我不小心把乳酪沾到嘴角，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用纸巾轻轻帮我擦掉，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我的皮肤，带着点凉意。我愣了一下，心里暖暖的——原来被人细心照顾的感觉，这么好。
“咦，杨总经理，秦主任？”一个熟悉的女声突然传来，我抬头一看，是陈琪琪！她穿了件藏青色西装套裙，内搭白色衬衫，脖子上戴着珍珠耳钉，手里拿着个手包，显然也是来用餐的。
我心里一慌——要是被她看到我和杨晓薇约会，指不定又会传出什么八卦。杨晓薇却很镇定，笑着说：“陈经理也来用餐？跟朋友约好了？”
“是啊，”陈琪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杨晓薇，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你们继续。”说完，她转身走到另一桌，却在路过我身边时，悄悄朝我眨了眨眼。
我松了口气，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第二天一进公司，就听到茶水间传来议论声——小李拿着张照片，大声说：“你们看，这是不是秦主任？跟一个女人约会，还亲上了！”
小张凑过去，皱着眉：“这女人是谁啊？背影有点像杨总，又有点像陈经理。”
“没听说秦主任有女朋友啊，该不会是脚踏两条船吧？”
我心里一紧，刚想上前解释，陈琪琪突然走过来，一把拿过照片，笑着说：“你们看错了，这是我跟秦主任，我们正在处对象，本来想晚点告诉大家的。”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小李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那恭喜秦主任和陈经理了！”
我看着陈琪琪，心里满是感激——她明明知道照片上的人是杨晓薇，却愿意为了掩护我们，搭上自己的名声。我走过去，轻声说：“谢谢你，陈经理。”
她摇了摇头，小声说：“上次泄密事件，你也帮过我，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可我没想到，杨倩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质问：“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谁？陈琪琪为什么要帮你撒谎？”
“就是陈琪琪，我们在处对象。”我硬着头皮坚持，心里却知道她不会相信。
果然，没过几天，公司就传出行政部失职的消息——有员工在食堂饭菜里吃到了蟑螂，杨倩以“管理疏忽”为由，给陈琪琪记了两个大过，还扣了她的绩效奖金。我心里清楚，这是杨倩在报复陈琪琪，也是在警告我。我找到杨倩，想为陈琪琪辩解，她却冷冷地说：“公司有公司的规定，失职就要受罚，跟你没关系。”
我看着她冷漠的脸，心里又气又无奈——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把职场当成报复的工具。
事情还没平息，张曼曼突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她穿了件米白色棉麻衬衫，下面是卡其色直筒裤，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脸上没化妆，显得格外苍白。她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疲惫和失望。
我坐立不安，知道她肯定听说了照片的事。“曼曼，我……”我刚想开口，她却摆了摆手，示意我先说。
我深吸一口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从酒吧帮杨晓薇解围，到送她去宾馆，再到陈琪琪帮忙掩护，唯独隐瞒了我和杨倩的纠葛。“陈琪琪是无辜的，她只是想帮我和杨总……”
张曼曼静静地听着，眼泪突然掉下来，沿着脸颊滑落，滴在裤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看了我很久，眼神里的悲痛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想伸手帮她擦眼泪，她却猛地站起来，默默擦掉眼泪，整理了一下衬衫，转身就往外走。
我心里一紧，赶紧追上去，却在门口看到了杨倩——她穿了件黑色真丝衬衫，双手抱在胸前，眼神里满是愤怒，看到我，冷冷地丢下一句：“我不会放过你！”然后转身就走。
张曼曼也看到了杨倩，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然后加快脚步离开了。我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两个女人离开的背影，心里一片混乱——我伤害了张曼曼，连累了陈琪琪，还得罪了杨倩，我到底把自己的生活，过成了什么样子？
下班后，我没有搭公交，而是沿着马路慢慢往前走。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边的梧桐叶飘落在脚边，我却没心思欣赏。我害怕回家，害怕面对张曼曼淡漠的眼神，更害怕承认自己的自私和懦弱——我明明深爱着她，却一次次因为贪心和冲动，伤害了她。
晚风渐凉，我裹紧了外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必须想办法弥补，不管是对张曼曼，还是对陈琪琪。可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我站在十字路口，看着来往的车流，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