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一望着窗外泛白的天空，手指轻轻抚摸着消防斧的斧柄。
活下去。
这三个字，是她现在唯一的目标。
不管是 60c的黑夜，还是 70c的白天，不管是王婶的纠缠，还是未知的骚乱。
她都会撑下去。
因为她知道，爷爷在看着她，她不能让爷爷失望。
也不能让前世那个冻饿而亡的自己，再失望一次。
阳光透过院墙的缝隙钻进来。
地面被晒得泛白，空气里的热浪像裹着沙子的风，刮在皮肤上又烫又燥。
沐一蹲在储水罐旁，指尖刚碰到水管接口。
“嘶 ——”
烫得她猛地缩回手，指尖瞬间红了一片。
【系统提示：当前室外温度 68c，室内温度 52c，建议每半小时补充一次水分。】
爷爷的声音跟着响起，带着点担忧：“一一，把浴室里的湿毛巾再换一条，别硬扛。”
沐一点点头，刚要起身。
“轰隆！”
一声巨响突然从院门口炸开。
紧接着是木头断裂的 “咔嚓” 声，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沐一心里一紧，反手抓起靠在墙根的消防斧。
斧柄上的布条被汗水浸得发潮，握在手里却格外稳。
“沐一！你躲里面当缩头乌龟没用！”
王婶的尖叫穿透热浪，带着得逞的狠劲，“我们都看见你这储水罐了！今天这水你必须交出来！”
沐一快步贴到院门后的阴影里。
透过门板的破洞，她看见王婶举着根碗口粗的木棍，脸涨得通红。
旁边站着三个男人 —— 巷口开杂货店的老张，手里攥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隔壁单元的李哥，揣着根钢管；还有个陌生壮汉，肩宽背厚，手里的撬棍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老张的杂货店昨天就被抢空了，李哥前几天还笑着跟她借过酱油，至于那壮汉，眼神像饿狼似的，死死盯着储水罐。
“你们想干嘛？” 沐一的声音透过破洞传出去，刻意压得低，藏住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干嘛？” 王婶冷笑一声，举起木棍又砸了下门板，“当然是来拿水！你一个小姑娘家，囤这么多水给谁用？不如拿出来给大家分了！”
“就是！” 老张跟着嚷嚷，菜刀在手里晃了晃，“现在外面都乱成什么样了？水比金子还贵！你一个人占着，良心过得去吗？”
李哥没说话，却往前挪了半步，挡住了院门口的光线。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眼神躲躲闪闪，却始终没离开储水罐的方向。
沐一心里冷笑 —— 前几天还客客气气借酱油，现在为了水，连脸都不要了。
“这水是我用命囤来的。” 她握紧消防斧，指节泛白，“要水，自己去外面找。”
“找？去哪儿找？” 王婶尖叫起来，木棍砸得门板 “砰砰” 响，“超市被抢空了！自来水早停了！你让我们去喝西北风啊？”
“别跟她废话了！” 陌生壮汉突然开口，声音粗哑得像砂纸磨铁，“直接砸开院门！再耽误下去，我们都要被晒死了！”
他说着，举起撬棍就往门板缝隙里插。
“咔嚓 ——”
木头断裂的声音刺耳得很。
老张和李哥也跟着上手，三个男人一起用力。
“吱呀 ——”
破旧的木门板被硬生生掰断，往院子里倒了下来。
王婶第一个冲进来，木棍指着沐一的胸口：“沐一，识相点赶紧把水交出来！不然……”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
因为沐一已经举着消防斧站在储水罐前。
斧刃斜指地面，冷光顺着热浪往上飘，正好对着她的脚尖。
王婶的脸瞬间白了，脚步往后踉跄了两步：“你…… 你想干嘛？杀人是要犯法的！”
“犯法？” 沐一往前迈了一步，热浪裹着她的声音，带着冰碴子，“你们闯进我家抢东西，就不犯法了？”
老张和李哥停在院门口，看着那把消防斧，没敢再动。
只有那陌生壮汉，眼神更凶了：“小丫头片子，拿个破斧头就想吓唬人？赶紧把水交出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他说着，举着撬棍就朝储水罐冲。
目标很明确 —— 水管接口。
“小心！” 爷爷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他手里的撬棍能砸断水管！”
沐一往旁边侧身，避开撬棍。
“砰！”
撬棍砸在水泥地上，溅起一串火星，地面被砸出个小坑。
壮汉见没砸中，转身又要冲。
“住手！” 沐一的声音陡然拔高，斧刃直指他的喉咙，“再往前一步，我就敢砍下去！我说到做到！”
壮汉的脚步顿住。
他看着沐一的眼睛 ——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冰冷的决绝，像淬了冰的刀。
心里突然发怵，举着撬棍的手僵在半空。
王婶见壮汉停了，急得跳脚：“你怕她干嘛？她就是个小姑娘！一撬棍就能把她的斧头打飞！”
壮汉被激得脸涨红，又要往前冲。
“一一，善良要给值得的人。” 爷爷的声音突然温和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些人，不值得你心软。”
沐一深吸一口气，握着斧柄的手又紧了紧。
她没再退，反而往储水罐前站了站，挡住所有能碰到水管的角度。
“储水罐在这，想要水，就得先过我这关。” 她的声音清晰地砸在每个人耳朵里，“谁要是敢动水管，我就敢让他见血。”
老张咽了口唾沫，拉了拉李哥的胳膊：“要不…… 我们还是算了吧？她好像是来真的。”
李哥赶紧点头，往后退了半步：“我…… 我就是被他们拉来的，我不想抢东西。”
“你们怂什么！” 王婶急了，一把推开老张，“我们四个人，还怕她一个？”
她转头冲壮汉喊：“你上啊！把她的斧头抢过来！到时候水都是我们的！”
壮汉咬了咬牙，举着撬棍又冲过来。
这次他学聪明了，没直接砸水管，而是想先把沐一手里的斧头打飞。
沐一眼睛一眯，侧身避开。
就在壮汉的手快要碰到水管时。
“唰！”
沐一猛地挥斧。
“砰！”
斧刃狠狠砍在他手臂旁的地面上。
水泥地裂开一道细纹，碎石渣溅到壮汉的裤腿上。
他的手瞬间僵住，离水管只有几厘米。
能清晰地感觉到斧刃的凉意，顺着汗毛往头皮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