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玄灵界,洛九川带着苏半夏,按照星图指引,在寂静而危险的宇宙虚空中穿梭。炼虚巅峰的修为,配合星辰圣体对空间的天然亲和,使得他们的速度远超光速,进行着超远距离的星空跃迁。然而,即便以如此速度,他们也耗费了近十年的时间,才终于抵达了“碎星界廊”的边缘。
眼前的景象,让即便是早已有心理准备的洛九川,也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所谓的“碎星界廊”,并非一条真正的廊道,而是一片极其广阔、由无数破碎星辰、星际尘埃、以及奇异能量流构成的螺旋状星域。这些碎片并非静止,而是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流动,形成了一条相对稳定、可以通行的“河流”。星廊之中,隐约可见一些散发着各色光芒的人造物体在穿梭,有的是古朴的飞舟,有的是奇异的金属造物,甚至还有直接肉身横渡的强横存在。
这里的能量环境远比玄灵界复杂和狂暴,各种属性的宇宙射线、引力乱流、空间褶皱随处可见,但也因此孕育出了一些玄灵界未曾有过的奇异矿物和能量结晶。
“好混乱……但也好奇妙。”苏半夏感受着周围驳杂却磅礴的能量,轻声感叹。她的药王灵体对生命能量敏感,能察觉到这片星廊中隐藏着一些极其古老或奇异的生命波动。
洛九川点点头,神色凝重:“根据星图标注,界廊内部有几个相对安全的‘息栈’或‘坊市’区域,是过往旅者交易、歇脚的地方。我们收敛气息,先去最近的‘流云墟’看看。”
两人将气息压制在化神初期左右,混入了一股流向流云墟的“星尘流”中。沿途,他们见到了形形色色的旅者:
有驾驭着千米骨龙、煞气冲天的亡灵法师,其精神波动晦涩阴冷,至少是炼虚中期;
有坐在一片翠绿荷叶上、周身道韵自然流转的木灵族少女,看似年轻,但生命气息如同古树,深不可测;
更有一些完全由机械构成、眼中闪烁着理性红光的硅基生命体,它们结队而行,纪律严明,能量等级统一而高效。
这些存在,几乎每一个都让洛九川感到不同程度的压力。他引以为傲的炼虚巅峰修为,在这里,似乎只是刚刚具备了踏足此地的入门资格。他甚至隐隐感觉到,在界廊更深处,有几道气息如同沉睡的恒星,其威压之盛,让他灵魂都在微微颤栗,那绝对是融道境的存在!
“果然是天外有天。”洛九川心中凛然,将最后一丝因玄灵界无敌而产生的些许自满彻底抛开。
流云墟,建立在一块异常巨大的、相对平坦的星辰碎片之上。碎片表面被强大的阵法笼罩,内部构建起了亭台楼阁,风格各异,有东方式宫殿,有西式城堡,更有一些奇特的球形或金字塔形建筑。往来生灵形态万千,人族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种族,有的三头六臂,有的背生双翼,有的干脆就是一团能量体。
洛九川和苏半夏缴纳了几块在玄灵界算得上极品的灵石作为“入墟费”,才得以进入。守卫只是淡淡瞥了他们一眼,似乎对这种“乡下”来的低等能量石不太感兴趣。
墟市内异常热闹,交易的物品更是让洛九川大开眼界:
有直接出售星球本源结晶的摊位,但那价格后面的零让他看得眼角直跳;
有专卖各类法则碎片的店铺,虽然都是些边缘法则,但也足够珍贵;
甚至还有出售奴隶的场所,那些被禁锢的奴隶中,赫然有几位气息堪比化神圆满的存在,眼神麻木,如同货物。
洛九川在一个售卖典籍的摊位前驻足,用几株苏半夏培育的、蕴含精纯生机的灵草,换到了一本《界廊风物志》和一份更详细的《第七遗落星区简图》。
通过阅读,他了解到,碎星界廊是附近数个“遗落星区”的交汇点,鱼龙混杂。最大的势力是名为“星骸商会”的组织,背后疑似有融道境强者坐镇,控制着界廊内最大的交易市场和信息渠道。此外,还有几个规模稍小的种族势力盘踞。
“看来,想在这里立足,或者获取前往更广阔天地的机会,灵石……不,是源晶,以及实力,缺一不可。”洛九川暗自思忖。
就在这时,墟市中心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队衣着华丽、器宇轩昂的年轻男女走了过来,他们统一穿着绣有皎月与星辰图案的服饰,个个气息凝练,修为最低也是化神后期,为首的一男一女,更是达到了炼虚初期!而且他们的骨龄都非常年轻,显然天赋异禀。
“是‘皎月星府’的弟子!”
“啧啧,不愧是星府天才,年纪轻轻就已是炼虚!”
“听说他们府主是一位融道境的大能,在星盟都挂有名号呢!”
周围传来低低的议论声,充满了羡慕与敬畏。
那些皎月星府的弟子神色倨傲,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墟市最好的那家酒楼。其中一名炼虚初期的男弟子,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苏半夏,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随即感受到洛九川身上那内敛却深沉的炼虚巅峰气息,微微皱眉,终究没说什么,转头离去。
苏半夏微微蹙眉,洛九川则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传音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大世界的天才。那个炼虚初期的弟子,其根基之扎实,灵力之精纯,恐怕不逊于玄灵界一般的炼虚中期。在这里,越级战斗将变得极其困难。”
苏半夏点头,美眸中却并无惧色,反而闪烁着好奇与求知的光芒:“我们会赶上来的。”
洛九川笑了笑,心中斗志更盛。他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带着苏半夏在流云墟找了个不起眼的客栈住下,决定先深入了解这里的情况,再图后续。融道之路,绝非闭门造车可行,他需要机缘,需要资源,更需要……融入这个浩瀚而残酷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