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人民医院新建的科研大楼落成典礼,彩旗飘扬,人头攒动。林辰身着深色行政夹克,在周天明书记等一众市领导的陪同下,为大楼剪彩。镁光灯闪烁,他面带微笑,应对着媒体和各方人士,举止得体,沉稳干练。
“……未来,这里将是我们海州在生物医药研究领域的重要基地,也将为全市人民的健康保障提供更强的科研支撑。”林辰对着话筒,发表着公式化的致辞,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人群外围几个看似普通的身影。那是“深蓝”序列安排的专家,混在参观队伍里,将对这里的生物样本库和核心实验室进行初步评估。
典礼仪式一结束,林辰并未多做停留,以调研公共卫生应急管理体系的名义,直奔市疾控中心。这是一次计划内的行程,完美地掩盖了他的真实意图。
在市疾控中心主任的引导下,林辰参观了刚刚完成升级的p2+实验室和新建成的市级生物样本库。巨大的液氮罐冒着丝丝白气,储存着数以万计的生物样本。
“林市长,我们这里的样本管理是完全符合国家规范的,信息化管理,权限清晰,双人双锁……”主任详细介绍着,语气中带着自豪。
林辰听得认真,不时提问:“样本的出入库记录,尤其是用于科研合作的样本流向,能做到全程可追溯吗?”
“这个……原则上是可以的。不过,有些合作项目涉及单位较多,流程上可能存在一些……时间差。”主任的回答略显迟疑。
林辰点点头,没有深究,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我注意到,近期有一些由民间基金,比如‘新视野研究基金’资助的科研项目,涉及使用我们本地的生物样本和健康数据。对于这类合作,我们的伦理审查和数据安全监管流程是否足够严密?”
主任的额头微微见汗:“市长,这类合作通常由合作医院和高校自行进行初步伦理审查,我们疾控中心主要负责接收和保存样本,对于数据的具体使用……监管上确实存在一定的交叉和模糊地带。”
“规范必须明确,责任必须到人。”林辰语气严肃起来,“生物样本和基因数据,关系到个人隐私和国家安全,容不得半点马虎。你们尽快牵头,联合卫健委、科技局,拿出一份加强本市人类遗传资源管理的实施细则出来,要明确准入条件、审批流程和监管责任。”
“是,是,市长,我们马上落实。”主任连忙应承。
就在林辰在疾控中心展现市长权威、暗查安全隐患的同时,海州官场另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市纪委谈话室内,气氛冰冷。海建集团董事长刘茂才坐在椅子上,面色灰败,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光。面对纪委工作人员出示的一笔笔与“环宇贸易”异常资金往来的证据,他的心理防线正在逐渐崩溃。
“刘茂才,这些钱,最终流向了哪里?‘环宇贸易’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廖民生副书记亲自坐镇,声音不高,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刘茂才嘴唇哆嗦着:“我……我不清楚,都是按照指示……”
“指示?谁的指示?”廖民生紧追不舍。
“……是……是赵……”刘茂才的眼神闪烁,似乎想说出一个名字,却又充满了恐惧。
廖民生与身旁的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快要触及核心了。这个“赵”,很可能指向的是副市长赵东来,或者甚至是更高层的人物。而这背后,似乎总若隐若现地晃动着“星辉资本”的影子。
傍晚,林辰回到办公室,两份报告几乎同时摆上了他的办公桌。
一份来自廖民生,汇报了对刘茂才的突破性进展,并暗示线索可能指向赵东来,请示下一步行动。
另一份,则来自“深蓝”序列的加密通道。专家组的初步评估报告指出,海州市几家主要医疗和研究机构的生物样本管理与数据共享存在明显漏洞,尤其是一些由“新视野研究基金”资助的项目,其数据流向存在无法合理解释的终端,部分终端Ip地址经过多次跳转,最终指向境外。
报告末尾附上了一行字:“目标可能正在进行大规模、系统性的东方人群特定基因序列采集与分析。其目的,极不寻常。”
林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指节轻轻揉着眉心。
官场的腐败链条与国安的安全威胁,如同两条毒蛇,在海州的地下交织缠绕,而他现在必须同时扼住它们的七寸。赵东来……如果真是他,那他在医疗系统反腐上的拖延和犹豫,就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他拿起红色保密电话,接通了陈主任。
“情况基本明朗。”林辰言简意赅,“两条线,可以准备收网了。但需要协调,动赵东来,可能会打草惊蛇,影响对‘星辉’的深挖。”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陈主任果断的声音:“‘星辉’的威胁等级更高。赵东来先不动,严密监控。集中力量,查清‘新视野’基金的数据窃取渠道和最终目的地。必要时候,可以动用‘利刃’小组,进行物理清除或证据获取。”
“明白。”林辰放下电话,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物理清除……这意味着斗争已经进入了你死我活的阶段。
窗外,夜色深沉。一场围绕基因数据和生物安全的无声战争,已在海州悄然打响。而他,正站在风暴的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