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这书生便将自己的遭遇一并告知给了苏安,
他是定迁城一处村庄的人,距离京城甚远,从小父亲就给他说要多读圣贤书,莫要像他一样,一辈子当个农民,只知种地。
而他自然也听进去了话,天赋异禀又格外争气,是他们村中有名的才子,而他因此也非常自傲。
在自己长大,父亲去世,葬了父亲之后,便攒了一些盘缠来到京城,就是为了实现心中的抱负。
可刚一进城,恰好目睹了苏公子与乾国使臣比试的场景,尤其是听到为天地立心...这句话,更加深了要实现他心中的抱负。
可是现实击溃了他,空有一身才华,却报国无门。
甚至县衙的人都不要他,哪怕连个主簿或者最低的记账先生都当不了。
而今日,他在盘缠用尽之际,借着酒劲不吐不快,可没想到,转头就遇到了自己所崇拜的人。
而苏安听到他的经历,也是唏嘘一声。
这确实是大雍目前所面临的问题。
大雍的官员基本都是世袭,就算有新的官员,也基本就是朝堂老官员的学生,或者是推荐的人。
寒门苦读,确实没办法进入朝堂,这有些无奈。
而苏安想到这里,也不禁想起了科举制。
这制度是由隋朝建立的,只不过在广神的祸害下,隋朝二代而亡,而后由唐朝将科举制发扬光大。
若自己向雍帝提一下这个科举制,或许也能解决一些地方官员不受陛下指示,反而受朝中官员指示。
想到这里,苏安从口袋中拿出几两碎银,瞥给这醉酒书生。
“拿着这银子,找个差事好好坐下,也不可忘记所读的圣贤书,以后终归有用。”
苏安神秘的说了一句,随即便不再多说,直奔凝香阁的门口。
而众人看着他的背影,纷纷闪过一丝不解。
而老鸨此时却没想那么多,看了看一旁的翠儿和云筝,上前一步拉住云筝的手。
“你是云筝姑娘对吧,我听翠儿提起过你。”
......
凝香阁谈论期间,苏安已经坐上了马车。
而黄承看着苏安则是有些意外,今日怎会这么早就出来?
“公子,我们回府吗?”
苏安摇了摇头:“不回府,进宫去,我要去面见陛下。”
黄承虽心有疑惑,但也没有多问,驾着马车便前往宫中。
与此同时,宫中。
雍帝刚处理完了政务,而太子也在一旁协助,等忙完之后,雍帝满意的看了一眼钟云。
“不错,这些事处理的极为果断,虽仍有些仁义,但终究还是不错的。”
钟云听到父皇夸奖自己,眼神也露出一抹喜色。
“这都是老师教的好。”
雍帝也点点头,他觉得让苏安这小子做太子的老师,真是最好的决定。
毕竟这小子行事异于常人,而且喜欢带着太子实践。
不像自己以前请的夫子,只会口头教育。
想到苏安,雍帝不禁开口问道:“你说苏安这混小子,此时做什么呢?”
钟云听到这话,摇头笑了笑,这还用问?
这个时间,定然是在凝香阁听曲呢。
而雍帝也知道自己多余问这一句,无奈的笑了笑。
“倒是朕多问了,这小子不出所料,此时应该在凝香阁听曲。”
“难怪朕给这小子官职,这小子不做,现在就连朕也羡慕他的生活啊。”
雍帝的话音刚落,门口的侍卫就走上前来:“陛下,苏公子求见。”
???
雍帝刚斩钉截铁的说这小子就在凝香阁,转头就来见朕了?
心中不免闪过一丝好奇,开口道:“让他进来。”
“是。”侍卫领命退下。
片刻后,苏安缓缓走了进来,刚要行礼,就看到雍帝摆了摆手。
“苏安,朕特赐你一段时间休沐,今日进宫见朕,所为何事啊?”
“而且朕赐你的令牌为何不用?”
苏安听到此话,摇头笑了笑:“陛下,臣今日本来在凝香阁听曲,却听到一事,所以进宫找陛下商议一下。”
“至于这令牌...虽然陛下赐给了臣,但臣也不能仗着这令牌随意行事。”
雍帝微微点头,他对苏安的观感又好了几分,不过对他在凝香阁听到的事有些好奇,开口问道:
“哦?凝香阁听到一事?什么事竟然能让你亲自来这皇宫中。”
苏安随即将醉酒书生的事见到告知了一下这雍帝,继而开口说道:“陛下,这大雍的官员,是不是都是因官员推荐或一些官员的学生才行?”
雍帝听到苏安提起此事,苦笑着点了点头。
对于此事,他早就与自己的儿子钟云和女儿钟遥商议过,但终究没什么结论。
这事令他着实苦恼了很久,这京城的官员还好,但京城外的官员,尤其是距离京城远的城池。
这些官员都是城中的老家伙们推荐的,若有点什么事,这朝堂上的老家伙比自己知道的要早。
甚至有些事都不经过自己处理,一些官员私自解决。
雍帝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苏安提起此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感:“是啊,此事朕与钟云和遥儿都商议过,却终究难有两全之策。”
“京城之内,朕尚可以掌控,然京城之外,那些官员任免,多由地方豪族与朝中某些重臣相互举荐、利益勾连。”
“许多政务,往往他们内部商议停当,朕才得闻消息。”
“有时,朕这皇帝,倒像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苏安见状直接直言道:“陛下,若长此以往下去,这皇权会被无情稀释,政令出不了京城。”
“到时候,这大雍还是陛下的大雍吗?”
雍帝听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苏安,朕刚即位以来,便带着将士们四处征战,如今虽战争结束,朕只能先处理好京城之事,从而循序渐进。”
“等京城稳定之后,朕在重新处理此事。”
说到这里,雍帝眼中闪过一抹狠色:“等朕腾出手来,定会将那些官员一一斩首,就是吓,朕也要吓死他们。”
苏安听着雍帝故作狠厉的话,摇头笑了笑:“陛下,杀人终究是小道,清理打压固然一时之间能见成效,然并非长久根治之法。”
“臣有一法,或可解决陛下之苦恼,”
雍帝听到苏安有办法,眼神一喜,与钟云相视一眼:“哦?你有何法?”
苏安眼中一闪,声音也逐渐带了一丝冷意:“这法子便是...”
“科举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