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
被院里三位大爷急忙拦住。
“您就别跟着掺和了行不行?”
“这次确实是傻柱莽撞,好好的干嘛去找林飞?”
“棒梗那事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还有你们娘俩,淮如、贾大妈,早劝你们好好管教孩子,偏不听!”
“现在可好,棒梗闯祸了吧?”
“要是你俩再出个差错,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少废话,赶紧想办法让傻柱拿出这一百块钱!”易忠海黑着脸拍桌子。
“能有什么办法?雨水,你哥现在手里还有多少钱?”
“全都拿出来凑数,不够的话……大家伙儿一起帮忙。”
闫埠贵愁眉不展地提议。
他真不想跟林家人正面冲突,
一旦闹僵,谁也捞不着好处。
院子里的人都是普通百姓,
跟官面上的人对着干?哪有好果子吃?
“凭什么要大家出钱?我没钱,拿不出来!祸又不是我闯的,关我什么事?”
一听要出钱,刘海忠立刻翻了脸。
“老刘,你毕竟是院里的二大爷,总该有点责任心吧?”闫埠贵劝道。
“责任心?不出钱就是没责任心?”
“别的先不说,就说说咱们几个的身份!”
“一大爷是厂里的八级钳工,没错吧?一个月工资少说也有百八十块,对吧?”
“还有你,老闫,小学老师,福利待遇不用说,工资也比我高多了吧?”
“你们一个个都比我有钱,反倒要我出份子?怎么想的……”
刘海忠撇着嘴,一脸讥讽。
这话一出口,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确实,一百块钱在这年头不是个小数目。
普通工人一个月也就挣二三十块,能拿到四五十就算高工资了。
让傻柱一个人出一百块,确实有点难为他。
易忠海皱着眉头,扫视了一圈。
贾家不用指望,穷得叮当响,根本拿不出钱。
许大茂以前上班时收入不错,又没成家,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可现在他和傻柱一样被厂里开除了,哪还有工资?
能出点钱的,也就剩他和闫埠贵了……
“这样吧,雨水,你先看看家里能凑多少。”
“剩下的我和三大爷补上……”
一听这话,闫埠贵就不乐意了。
“一大爷,不是我不帮,可薅羊毛也不能专逮一只羊薅吧?”
“老刘不肯出钱,别人也出不了,我……我凭什么要掺和这事?”
“再说了,这事本来就不关我事,要是三五块钱我还能凑凑。”
“一下子要几十块,我哪来得出来!”
话音未落。
易忠海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
“行!”
“你们都不出,全让我一个人扛是吧?”
“雨水,去看看你家还剩多少!”
何雨水带着哭腔回答:“一大爷,我家、我家早就没钱了!”
“我哥虽然平时不乱花,可钱都贴给秦姐家了……”
“眼下快过年,我哥攒的那点钱就剩十来块了……”
易忠海气得眼前发黑。
就剩十几块?剩下的窟窿全得自己填?
合着我成了**?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
扯着嗓子喊道:“雨水,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什么叫钱都贴给我们家了?”
“那是傻柱自己愿意!谁拿刀逼他了?”
“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老太太急着想撇清关系。
何雨水不吃这一套。
“贾大妈,您这话就不对了!”
“难道我哥的工资是大风刮来的?”
“食堂里拿的菜,买来的米面——”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又没逼你们出钱!”
一百一十七块钱就这么白花了?
“您这么着急撇清关系,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做人总得有点良心!”
这话一出,贾张氏立刻像只炸毛的公鸡,浑身都是刺。
眼看她要跟何雨水吵起来,易忠海实在看不下去了。
“都别吵了!”
“你们就不能少说两句?还嫌事情不够乱?”
“整天勾心斗角,不就是为了那点钱?”
“雨水,你也别计较了。这一百块我出,天黑后你给林飞家送去。”
“贾大妈,雨水说得对。做人要有良心,不能做白眼狼……”
几句话让贾张氏无言以对。
真是狗咬狗,一个比一个狠。
谁不知道傻柱天天往家带东西?他那个饭盒什么时候空过?
夜色渐深。
何雨水和许大茂来到后院林飞家。
门虚掩着。
进屋时,正赶上林家人吃饭。
“林飞哥……”
“钱我送来了。”
何雨水皱着眉,不情愿地拿出一百块钱递给林飞。
“行,你们说话算话。”
“这事就算过去了,把钱拿去吧!”
谢广坤笑着点头,随手递过那张百元钞票。
“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何雨水心里空落落的,转身就要走。
“许大茂?你还赖着不走?”林飞皱起眉头。
只见许大茂还在笑嘻嘻地站着,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麻利地拖来一把椅子坐下,眼睛直盯着桌上的饭菜。
“表舅交代的事我都办好了!钱也送到了,正好赶上吃饭,要不……”
许大茂搓着手赔笑,筷子却迟迟没动,眼神在林飞、老爷子和谢广坤之间来回扫。
“林飞,老爷子,小娥,我看大茂这几天表现不错,还帮我们追回了一百块,就让他一起吃顿饭吧。”谢广坤打圆场,“不过多一双筷子而已。”
林飞和娄小娥都没反对。自从徐书记来过,许大茂就像变了个人,整天围着林飞转,马屁拍得震天响。
“坐下吃吧。”林飞说道。
“得嘞!老爷子、林飞、表舅,那我开始吃了!”许大茂冲进厨房自取碗筷,毫不客气地大口吃起来。
席间,他把贾家的琐事全都说了个遍,但林飞和谢广坤一直板着脸。
“说实话林飞,你们院里能活到七十的,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别再说报应不报应了,光是天天受这窝囊气,都能把人憋死!”
“现在哪还有好人愿意留在这儿?”
“我劝你还是听我和老爷子的,年后跟我们回东北吧!”
“你要嫌乡下不方便,干脆搬去**大院和老爷子一起住!”
“不管怎样都比这儿强百倍!”
话音刚落。
林飞嘴角刚露出一丝笑,许大茂就瞪大眼睛叫道:“去东北?林飞你真要跟表舅他们走?”
“还没定下来。”林飞摸着茶杯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小娥的身体。”
“她怀着孩子,从四九城一路颠簸到东北,万一路上出点事……”
“这话有道理!”谢广坤拍腿附和,“那火车挤得像沙丁鱼罐头,我这种糙人还差点扛不住,更别说孕妇了!”
他想起自己来的狼狈样,要是娄小娥在那种环境——光是想想就后怕。
老爷子虽然没说话,心里却很清楚。即使不用挤火车,长途跋涉对孕妇也是不利的。
大家想了一会儿,纷纷点头。
“林飞考虑得很周到。”老爷子摸着胡子说,“等孩子生下来再说。以后如果住得不顺心,我亲自接你们去东北。”
林飞转过头问:“您……年后就要走?”
老人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过了初八,我就该走了。”
“不回去不行,那群小崽子怕是要闹翻天。”
“总得有人回去压着他们,让他们安分点!”
话音未落。
林飞默默点头。
老爷子是**首长,一生戎马。
回到岗位后,自然有军务要处理。
许多重要决定,还得他亲自做主。
林飞不好挽留,也不该拦着……
只是想到老人一走就是多年,再见无期。
心里难免有些难过。
“老爷子,您真的就这么走了?”
“亲孙子都不认了?要不您告诉我他在哪,我替您找来!”
“那小子要是敢不认您,看我不抽他个大嘴巴!”
谢广坤瞪着眼睛。
他还不知道老爷子和林飞之间的关系。
娄小娥也跟着说:
“是老爷子,您特意来四九城,不就是为了认亲吗?就这么走了,岂不是遗憾?”
老爷子听完,淡淡一笑。
目光若有似无地看了林飞一眼。
“能在四九城陪你们过个年,我已经很知足了……
“三十多年了,第一次在这里过年,感觉就像回家一样……足够了。”
林飞听了轻声笑道:
“老爷子倒是容易满足。”
“过个年就让您这么高兴?”
“您没想过百年之后,落叶归根吗?”
“就没想过死后……还有人捧您的遗照吗?”
“孙子明明就在您身边,可您就是不认!”
“我不明白,您到底在担心什么?”
“您不觉得……这样太自私了吗?”
刹那间。
娄小娥和谢广坤都愣住了。
就连许大茂也满脸震惊。
林飞竟敢对老爷子这么说?他是不是疯了?
“林飞,别乱说!”
谢广坤赶紧阻止林飞。
但。
老爷子眼圈发红,长长地叹了口气。
摆了摆手:“广坤,小娥,让他继续说吧……”
林飞的眼睛有些湿润。
娄小娥、谢广坤和许大茂几人都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
沉默了好一会儿。
林飞再次开口:“老爷子……您总说自己在外漂泊了三十多年!”
“可您有没有想过,这三十多年里,家里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您的儿子、孙子,他们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
“您说要回东北,行,没人拦您!”
“您是军中长官,回去是责任,也是使命!”
“但我搞不懂,您明明上过战场、打过鬼子!”
“是啯家的英雄,抗战的英雄!”
“您连战场都不怕,为什么偏偏不敢认自己的孙子?”
“您心里……到底怕什么?”
话音落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老爷子身上。
其实他们也一直想不通,爷孙相认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却吞吞吐吐,始终不肯相认,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唉!”
老爷子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林飞,就像你说的,我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认呢?”
“只是现在局势还不清楚,如果贸然相认,恐怕会害了他。”
“再等等,等我下次回来,就是认他的时候!”
下次?
害了他?
林飞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关键词。
突然,他想起几年后,一场席卷全啯的动荡即将开始。
这场风暴会持续十几年。
啯家几乎瘫痪。
百姓受苦,许多官员也被牵连。
难道老爷子这次回四九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所以他才不愿相认,怕连累林飞?
想到这里,林飞顿时明白了。
老爷子并非害怕,更不是他想象中的懦弱。
唯一让他不敢相认的原因,只是担心连累别人。
瞬间,林飞眼眶发烫,泪水模糊了视线。
“老爷子,我明白了!”
“我一直等您……等您下次回来,和您孙子相认!”
话音刚落。
林老爷笑着点头,伸手擦去眼角的泪痕。
“哈哈……让你们见笑了,人老了,眼泪总是控制不住。”
“来,别停筷,广坤,把昨晚剩下的那瓶酒拿来。”
“咱们爷俩喝两杯?”
“就等您这句话呢!”
谢广坤咧嘴一笑,转身去厨房拿酒。
这酒是昨晚没喝完剩下的。
当瓶盖打开时。
浓郁的酒香再次弥漫开来。
许大茂凑近闻了闻,赞叹道:“哟,这酒是什么来的?香味真够浓的……”
“闻闻就行了,这酒金贵得很,哪轮得上你喝!”谢广坤撇着嘴说。
许大茂讪讪地笑了笑。
这瓶好酒是林飞日签到时系统送的。虽然没有名字,但香气浓郁,比茅台还香。老爷子和谢广坤每天都要喝一小杯才觉得舒服。
一杯下肚,老爷子转向娄小娥叮嘱道:“小娥,你现在怀着孩子,得多注意点。”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林家血脉延续的希望……”
“只是孩子出生时,我可能没办法在你们身边了……”
说到这里,老爷子鼻尖微酸。
他这一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外漂泊。从三十岁离家后,就再也没陪在亲人身边。错过了儿子的成长,错过了孙子的成年,现在连重孙出生恐怕也要错过……
娄小娥温柔地笑了笑:“老爷子别担心,您是军长,工作繁忙。等您退休了就回来——”
“要是不嫌弃,就跟我和林飞一起住,我们照顾您。”
“把我们的孩子当成您的重孙,看着他长大,陪着他读书。”
“如果这孩子能有您这样的曾祖父,一定会感到很荣幸……”
听着这话,老爷子脸上露出笑容,连连点头:“好,好,好,等我退休了,我一定要看着他……慢慢长大。”
说完,他一饮而尽。
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过老人沧桑的脸庞。
许大茂赶紧接话:“没错没错,老爷子您下次回来,我请客,咱们去饭店!”
“怎么?嫌我手艺不好?”林飞扭头盯着许大茂。
“哪能!跟手艺没关系,主要是在家做饭太麻烦……”许大茂陪着笑脸解释。
这话逗得谢广坤和老爷子哈哈大笑。
“说实话,咱们东北农村虽然偏僻,但是山珍野味还真没少吃!”谢广坤带着几分醉意摇头晃脑地说,“后山那片林子里,野鸡、野鸭、野猪、兔子、狍子什么都有。想吃的时候拿着工具进山转一圈,肯定能抓到活的。”
“可自从到了四九城,肠子都悔青了……”
许大茂凑趣道:“广坤叔后悔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