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傻柱被抓进去,他确实没什么办法。与其天天叹气,不如放松一下,钓钓鱼也挺好。
林飞笑着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对了,小娥现在在哪?”
“刚才她说要在院子里转转,不出大门。”谢广坤赶紧接话,“我想着没多大事,就让她去了。”
林飞点头:“好,我洗个脸就去找她,陪她走走。”
“表舅,你们要是去钓鱼,骑我的车就行。”
这话一出,谢广坤乐得合不拢嘴。那时候家里有辆自行车,就像现在有辆轿车一样金贵。虽说后来汽车多了,但眼下能骑车出门,还是方便不少。
谢广坤连连答应:“行,待会儿我就骑过去!”
正说着,刘能突然扭头插话:“不、不对林飞!广坤骑车,我、我和老四怎么办?总不能走路去吧?”
“要、要不这样——我看小娥那辆车一直闲着,干脆让我骑走得了!”
“刘能你乱说什么?”谢广坤直接骂道,“小娥的车你也敢动心思?就你这身板,别把车蹬散架了!爱去不去,不去就老实待着!”
还没等林飞说话,谢广坤已经摆出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回头又对林飞笑着说:“林飞你忙你的,别操心这些。”
林飞只是笑着点头。
“那我先回屋洗脸了!”
说完转身往屋里走。
另一边。
胡同里阳光正好。
娄小娥悠闲地散步活动身体。
正走着,迎面碰上了秦淮如。
“小娥,出来活动?”秦淮如笑着打招呼。
娄小娥有些惊讶,平日里秦淮如对她爱理不理,今天却主动找她说话。
“是,在家待久了,出来透透气。”娄小娥笑着回答。
“多活动对胎儿有好处,我生了三个,经验不少,有事尽管问我。”秦淮如热情地说。
“那就先谢谢秦姐了。”娄小娥点头应道。
“客气什么!林飞现在在厂里很红,工作忙顾不上家,咱们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听说他跟厂里几个女工走得很近……”秦淮如话中有话。
娄小娥听了,转头看了她一眼。
秦淮如本想挑拨离间,却低估了娄小娥和林飞之间的感情。
这些年夫妻俩从未红过脸。
怎会因为秦淮如几句话就动摇?
“劳秦姐费心,我们家林飞向来受姑娘喜欢。”
“现在他这么优秀,双八级工还当上了副厂长。”
“嫉妒的人自然不少。”
“对了秦姐,你们厂里是不是也有那种工资不高,整天搬弄是非的人?这种人最可恨。”
“巴不得别人倒霉,结果倒霉的反而是自己……”
秦淮如脸色微变,眉头紧皱。
她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娄小娥话里的意思?
但也不好发作,只能勉强笑着说:“是是是,你说得对。”
“不过最近我看到厂花于海棠和林飞走得挺近。”
“林飞不是管着维修组吗?那活儿本来都是男人干的,偏偏他把于海棠招进去了。”
“现在厂里不少人议论这事。”
“我是怕一些闲话传到你耳朵里,让你误会……”
秦淮如有意把于海棠和林飞扯在一起。
果然,娄小娥眉头微微一皱。
再大度的人听到这话心里也会一紧。
更何况她现在怀了孕,正是敏感的时候。
心里不禁有些不安。
但她脸上依旧平静。
“这点小事就不劳秦姐操心了。”
“这么多年要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早被外面的狐狸精勾走了,您说是吧秦姐?”
秦淮如脸色一沉,深深看了娄小娥一眼。
显然,这次她吃了亏。
她轻轻点头:“要我说,男人有了钱,准没好事。”
“小娥,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没有别的意思。你先忙,我得回去给孩子准备午饭了!”
话音刚落,秦淮如便快步往院里走去。
她刚走,娄小娥的眉头便皱成了疙瘩。
秦淮如刚才那些话,她本来可以不当回事。
可当“于海棠”三个字传入耳中时,她再也忍不住了。
于海棠是谁?轧钢厂的头号**,长得漂亮,身材好,年纪又轻。
跟她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今林飞当上了副厂长,要是他真有什么想法……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
“小娥,还在外面散步?”林飞笑着走到她身边。
娄小娥勉强笑了笑:“屋里太闷,出来透透气。”
“林飞,最近厂里工作还顺心吗?”
林飞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只是叹了口气:“还行吧,就是维修小组的人选不太好定……”
“哦?”娄小娥眼睛一亮,趁机问,“组里都有哪些人?”
“你打听这个干嘛?说了你也不认识。”林飞笑着揽住她的肩膀,“走吧,媳妇,我陪你往前走走,吃完早饭就回家。”
娄小娥抿嘴笑了。
被丈夫搀着往前走时,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换作别的女人,听到这话恐怕会闹翻天。
但她不会——尤其是在听了林飞这番话之后。
林飞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林飞,今年你命里有小人,厂里多留点心,别被人算计了。”
林飞点点头。
他很快察觉到娄小娥话中有话。
赶紧问:“小娥,谁跟你说的?”
娄小娥抿嘴一笑。
“你现在是副厂长,肯定有人眼红。”
“你想想咱们院里,谁最可能眼红,还想挑拨咱们吵架?”娄小娥笑着说。
林飞脸色立刻变了。
低声问:“是不是秦淮如跟你说什么了?”
娄小娥愣了一下,深深看了林飞一眼。
笑着岔开话题:“林飞,陪我去西直门走走吧!”
……
中午吃完饭。
娄小娥回屋午睡。
林飞收拾完屋子,直接出门去了秦淮如家。
透过窗户,看见她正在哄小当和小槐花睡觉。
林飞敲了敲门。
“谁呀?”
秦淮如开门,看到是林飞站在外面。
“哟,林飞?有事吗?进来坐吧。”
她脸上满是温柔的笑容。
林飞冷着脸说:“不用了,就在这儿说几句。”
“不管你跟小娥说了什么,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这些闲话!”
“你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棒梗还在少管所,真的不容易。”
“街坊邻居都挺同情你的。”
“可你别把这份同情当成不要脸的资本!”
“不然……我让你在厂里待不下去!”
“我不是吓唬你!”
林飞说完转身就走,连给秦淮如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她。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秦淮如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眼眶突然红了,她死死盯着林飞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才慢慢关上院门。
就在门闩落下的瞬间,泪水涌了出来。
她咬着嘴唇,满脸都是说不出的委屈。
四九城少管所里。
这些天,棒梗吃了不少苦头。
上次探视后,他回去就被狠狠揍了一顿。只因为他把在少管所被欺负的事告诉了贾张氏和秦淮如。
贾张氏得知后,气得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而这一切,棒梗到现在还一无所知……
“贾梗!过来!”
杨建啯一声怒吼,吓得棒梗浑身发抖,小心翼翼地走到跟前。
“砰!”杨建啯抬腿就是一脚。
棒梗踉跄着后退,重重摔在地上。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杨建啯狞笑着问。
棒梗惊恐地摇头。
“不知道?呵!看来你还是学不会长记性!”
“砰!”
又是一脚踢在太阳穴上。
棒梗脑袋“咚”地撞在水泥地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咬紧牙关,硬撑着不发出声音。
杨建啯走过来,蹲下身子说:“今天让你开开眼界。”
“老子打你需要理由?心情不好就想拿你出气!”
“听清楚没?”
棒梗赶紧点头:“杨哥想打就打,我……我就是给您解闷的沙包!”
“我**……”
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他脸上。
这巴掌打得棒梗眼冒金星,鼻血立刻涌了出来。
但他依旧死死憋着,不敢出声,只是红着眼眶低下了头。
“老子打你还用得着你提醒?”
“就你也配当出气筒?”
“贾梗,听好了!”
“少管所也好,监狱也罢,就算在看守所也一样!”
“贩毒的最该死!”
“你小子本来干的就不是正事!”
“怎么连这点脑子都没有?要是有脑子能干出那种事?”
“看来看守所那帮人没教会你怎么做人?”
“没关系,现在轮到我们了!”
“要是不把你管教好就放出去……”
“那不是祸害社会吗?”
话音刚落,棒梗已经抖得像筛糠一样。
杨建啯冷冷看了他一眼,慢慢站起身。
“兄弟们,来教教他怎么做人!”
“做个本分老实的好人!”
“在这儿要是教不好……”
“放出去可就是咱们的罪过了!”
几个和棒梗年纪相仿的家伙,阴笑着围了上来。
拳头、脚踢像雨点般落在棒梗身上。
天天挨打的棒梗,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疼痛在他心里燃成了恨。
等这顿打结束。
杨建啯走过来冷笑着说:“怎么?还不服气?”
棒梗浑身一颤,急忙摇头:“没没没,杨哥,我服,真服了!”
“哦?真服了?”
杨建啯冷笑着摇头。
“贾梗,我管你服不服!”
“在这儿想闹腾,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偷鸡摸狗还敢欺负孕妇?”
“你还是人吗?”
“记住,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好人!”
“但缺德的事我们不做!”
“你既然做了,就该承受!”
“去把厕所打扫干净,我一会儿要用!”
这话对棒梗来说就像特赦令。
他忍着全身的疼痛爬起来,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看他的样子,监房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现在的棒梗在他们眼里只是个笑话。
深夜,监房里都睡了。
凌晨两点多,鼾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原本躺着睡觉的棒梗突然睁开了眼睛。
夜深人静,棒梗屏住呼吸,四处张望,确认同监房的人都已经睡着。他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紧紧盯着对面床铺的杨建啯。
他握紧手中的木棍,正要动手——
“贾梗!你想干什么?”
一声怒吼突然响起。棒梗浑身一震,慌忙回头。整个监舍瞬间亮起了十几双眼睛,像黑夜中的狼群。
杨建啯猛地坐起身,正好撞见手持凶器的棒梗,顿时清醒过来:“好小子,敢暗算老子?看来前几天收拾得还不够狠!”
话音刚落,十几个犯人已经跳下床将棒梗围住。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惨叫声划破夜空。
“!别打了!杨哥,我错了!”
棒梗蜷缩在地上翻滚求饶,却只换来更猛烈的踢打。
杨建啯浑身是汗,要不是刘大刚及时发现棒梗,自己差点就吃了大亏。他心有余悸地从床上下来,示意其他人退开。
走到棒梗面前,杨建啯冷冷地看着他:“贾梗,没想到你还真敢动手?要是今晚你真的成功了,我倒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特别是被刘大刚发现的时候,”杨建啯冷笑,“你怎么就不敢下死手呢?那种情况下还敢动手,我才佩服你!”
“可惜,”杨建啯摇摇头,“你还是太怂。要是够胆,现在这牢房里就是你说了算。”
“成王败寇,机会给你了,你自己不中用怪谁?”杨建啯嘴角带着冷笑,眼神却越发阴冷,“既然输了,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棒梗被打得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地哀求:“杨哥,我错了!求你饶我这一次,再也不敢了!”
看到他还是那副窝囊样,杨建啯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我刚才的话全白说了。就你这德行还想偷袭?配吗?”
“来人!”杨建啯厉声喊道,“把他右手按住!”
几个人立刻扑上来,死死按住棒梗。杨建啯拿起木棍,冷冷地看着这个求饶的失败者。
下一刻,他猛地抡起木棍,重重砸向棒梗的手臂。
“砰!”
“咔嚓!”
“——!”
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少管所的夜。
四合院里,
秦淮如因为昨天的事情整夜没有睡着。
林飞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回响。
她相信,林飞真能让她在轧钢厂待不下去。
当初对娄小娥说那些话,
只是因为嫉妒。
为什么娄小娥能嫁给林飞?
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样的命运?
她只想像普通的农村姑娘一样,
找个城里人,落户城市。
但命运总和她作对。
贾东旭的死让这个家支离破碎。
她靠着微薄的工资,
撑着瘦弱的身体,养活五口人。
可厄运接连不断。
棒梗进了少管所,前途渺茫。
贾张氏的去世更是给了她沉重打击。
看着林飞步步高升,
娄小娥怀孕后全家喜气洋洋。
秦淮如心里明白,
那样的日子本该是她的。
她甚至觉得,
是娄小娥抢走了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