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那份年度最绿的报告，绿的晃眼。
苏眠没出声。
但他不动，和别人不动，完全是两码事。
钱百万不动，是吓的。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自己投的哪是驱邪项目，这他妈是往舆论场里扔了一颗核弹。
王德发是谁？
本市金融圈的大半个天。
现在他家的丑事，要被自己赞助的活动捅出去了。
“删。苏总。必须马上删掉。”
钱百万的嗓子都喊劈了，脸上的肥肉抖成了一片波浪。
“这要是传出去，王董事长还不得把我们连人带楼一起铲平了啊。”
林小漫不动，是脑子炸了。
首席科学家的大脑正高速运转，分析着这堆爆炸性信息。
“传播学角度，名人效应，婚内出轨，巨额财产转移，兄弟背叛，全是爆点。”
“一旦曝光，舆论会瞬间引爆。”
“我们的报名网站。。。。服务器大概率当场就得干爆。”
林九英不动，是境界到了。
他掏出自己的007号员工牌，拿袖子擦了擦，用一种大彻大悟的腔调，念了一句。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无量天尊，贫道以前只当这是句便宜话，没想到今日竟然能亲眼得见现世报，还是直播版的。”
而苏眠。
他的不动，是爽的。
爽翻了。
就像走在路上，一个装满现金的行李箱从天而降，正正砸在他脑袋上。
【删掉？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他妈是天降的KpI，是祖师爷赏饭吃，是节目效果之神亲自给老子加冕。】
【龙门证券董事长，当代股神，金融巨鳄，亲自下场为我们这个韭菜王大赛，献上他血淋淋的人生。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卧薪尝胆，舍生取义。】
【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参赛选手了。这是我们的图腾。是我们这场失败者狂欢派对的灵魂灯塔。】
苏眠抬起了头。
他没慌。
脸上是一种被雷劈中后顿悟的神情，神圣，肃穆。
“你们，都错了。”
他的声音很沉。
“我们不但不能删，我们还要把他捧上神坛。”
钱百万一听，眼前一黑，差点当场休克过去。
“苏总，我求您了，咱们别玩这么大行不行？我心脏不好。。。。”
“钱老板。格局。你得格局又掉地上了。”
苏眠看他的眼神，全是失望。
“这是危机吗？不。这是老天爷送上门的机会，是能写进教科书的公关案例。”
他转向林小漫。
“小漫，立刻给我接通龙门证券市场部，找张总监。”
“老板。。。。”
林小漫有点发怵。
“我们真的要。。。。往枪口上撞吗？”
“不。”
苏眠的牙齿露了出来，笑的像个魔鬼。
“我们是去给他们递子弹的。”
。。。。。。
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
那头的张总监，声音里透着股得意，还在回味自己那个杀人诛心的奖品方案。
“喂，苏总。这么快就又有好消息了？是不是我们的凤凰涅盘大礼包，让报名人数又创新高了？”
“张总监啊。。。。”
苏眠的调子都变了，又沉又痛，还透着不好开口的为难。
“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本着咱们友好合作的原则，我觉得还是有义务提醒你一下。”
张总监那边心里咯噔一下。
“苏总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
苏眠好像在组织语言。
“我们的报名后台，刚收到一份很特殊的申请。申请人。。。。好像是贵公司的王董事长。”
“我们一开始也以为有人搞事，恶作剧。但是他上传的那些证明材料。。。。什么离婚协议书，亲子鉴定报告的。。。。拍得太清楚了。我们本着对合作伙伴负责的态度，想跟您核实一下。。。。”
电话那头，安静了。
安静到能听见张总监呼吸停滞，然后猛地抽气的声音。
“苏。。。。苏总。。。。您。。。。您稍等。”
几秒钟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桌椅乱响的动静，夹杂着张总监压着火的咆哮。
“王董。出事了。出大事了。您是不是手滑把东西传到哪个比惨大赛上去了？！”
苏眠等了足足三分钟。
张总监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快哭了。
“苏总。苏神仙。我求求您。您发发慈悲。立刻把那条报名信息删了。我们愿意再追加一千万。不。两千万的赞助费。只要您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钱百万在旁边听得眼珠子都瞪圆了。
【动动手指删个帖，两千万？！】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他拼命地给苏眠使眼色，让他快答应。
苏眠却用一种被侮辱的腔调，回绝了。
“张总监。你这是在侮辱我。侮辱我们笑忘宗。”
苏眠的声音充满了正气。
“你以为我们办这个活动，是为了钱吗？肤浅。我们是为了给所有在人生中失意的人，一个拥抱彼此，获得治愈的地方。王董事长的遭遇，我们非常同情。他不是高高在上的资本家，他也是一个会被欺骗，会被背叛的，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啊。”
电话那头的张总监听傻了。
【我靠？我们董事长都被你们扒得底裤不剩了，你还跟我讲起人文关怀了？】
“张总监，你听我说。”
苏眠的声音突然放缓，带着一种奇特的诱惑力。
“事到如今，堵，是堵不住的。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我们可以疏导。”
“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我们不但不删，还要把王董事长的故事，当成这次大赛的压轴大戏。把他塑造成一个勇于直面惨淡人生的悲情英雄。”
“这，才是对王董事长，对龙门证券形象，最好的维护。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张总监的脑子彻底停转了。
他面对的不是合作方。
是个魔鬼。
一个拿着他们董事长全部黑料，逼他们玩自爆的魔鬼。
“好了，就这么定了。”
苏眠没给他任何机会，直接拍了板。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以及对王董事长的尊敬，我们决定，授予王董事长本次大赛唯一一个，也是最高荣誉的称号。”
“荣誉韭菜王。”
他挂断电话，看着集体呆滞的众人，大手一挥。
“小漫。去。给我设计一张最大的海报。就要用王董事长那张戴着绿帽子的亲子鉴定报告当背景。”
“海报的标题，就叫。。。。”
“王の冠冕。”
苏眠挂了电话，那表情，跟个活菩萨一样。
但在钱百万眼里，这哪是菩萨，分明是万人坑里往外冒的鬼火。
“苏。苏总。。。。”
钱百万嘴皮子都在抖，腿一软差点给苏眠跪了。
“您这是要跟王董事长死磕到底啊！”
把人家戴绿帽子的亲子鉴定报告搞成海报？
这不是伤口撒盐。
这是把人伤口豁开，架上烧烤炉，刷着辣酱搞现场直播！
“钱老板，格局！又是格局问题！”
苏眠痛心疾首的拍他肩膀。
“什么叫死磕？这叫深度绑定！战略互信！”
“王董事长用他血淋淋的人生，给我们派对献祭！我们不把他抬到英雄的高度，我们还算人？”
钱百万真快哭了。
他只想安安稳稳盖个楼。
怎么就卷进这种神仙互坑的局里了？
林九英不吭声了。
他默默的盘腿坐下，从怀里掏出串佛珠，闭上眼开始念经。
再不净化下心灵，他怕自己道心当场入魔，改修欢喜禅了。
林小漫推了推眼镜，盯着苏眠。
“老板，我必须提醒你，我们的行为触犯了名誉权法，王德发要是告我们，公司会面临巨额赔偿，还会上失信名单。”
“起诉？”
苏眠笑了。
那笑容，奸诈又得意。
“小漫，放心，他不但不会告，还会派人给我们送锦旗。”
话还没说完，苏眠的手机又疯了的响。
来电显示，龙门证券张总监。
苏眠按下免提，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咖啡。
电话里，是张总监杀猪般的嚎叫。
“苏爹！苏爷爷！我求求您了！您是我亲爷爷！那海报。。。。海报您可千万别发啊！”
张总监是真急了。
称呼都乱了辈分。
“张总监，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发？”
苏眠义正言辞。
“那是我们的艺术作品！是对王董事长悲壮人生的最高致敬！”
“致敬。。。。您管那叫致敬？！”
张总监的声音都劈叉了。
“苏总，您说吧！您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手！条件您随便开！我们能做到都行！”
“你看你，又提钱。”
苏眠的调子一下就冷了。
“我早就说了，我们搞这个活动，是为了爱，为了治愈！为了传递正能量！”
“钱，在我们眼里，就是粪土！”
“是是是！您说的对！”
张总监哪敢顶嘴。
“是我们俗了！是我们玷污了您高尚的情操！那。。。。那您看，为了支持您这项伟大的事业，我们龙门证券，愿意再追加三千万赞助费！当活动运营资金！”
钱百万在旁边听得眼珠子都红了。
又。。。。又是三千万？！
就为了一张还没发出去的海报？！
这哪是谈合作，这分明是绑票！
绑的还是甲方的老板！
苏眠手指敲了敲桌子，装作为难。
“唉，既然张总监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再拒绝，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他话锋一转。
“这样吧，钱我们可以不要。”
“但是，我们这场活动，需要一个真正的，有分量的，能代表所有失败者精神的灵魂人物。”
“我琢磨了半天，整个商界，除了王董事长，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电话那头，是死一样的安静。
张总监喉咙里咯噔一下。
对方不是要钱。
这是要人！
“苏总。。。。”
张总监的声音干的能搓出沙子。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
苏眠的声音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让王董事长，亲自出席我们的天台股神杯总决赛。”
“以荣誉韭菜王的身份上台。”
“亲口讲他的故事。”
“为年度总冠军，颁发我们精心打造的，象征失败者最高荣耀的。。。。”
“韭菜王奖杯！”
“这，才是最好的公关。”
“这，才是王者的风范！”
。。。。。。
龙门证券，董事长办公室。
王德发双眼赤红，在办公室里疯狂的砸东西。
名贵的古董花瓶，定制的雪茄盒，限量版的地球仪。。。。
全都在他的暴怒下变成碎片。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的咆哮声里全是屈辱和怒火。
张总监站在门口，脸都白了，大气不敢喘。
王德发砸到没力气，瘫在真皮沙发上，大口喘气。
张总监这才敢小心的凑过去。
“王董。。。。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滚！”
一个水晶烟灰缸朝着张总监飞过去。
“你也跟他合伙算计我！让我去台上当猴耍？！”
张总监硬着头皮躲开，哆哆嗦嗦的，把苏眠那套王者风范的鬼话复述了一遍。
“王董，您想，事到如今，您最在乎的是什么？”
张总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扎心。
“钱，您还能再赚。”
“老婆。。。。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但您的名声，您一辈子立起来的威望，不能就这么毁了！”
王德发粗重的呼吸停了一瞬。
“现在外面的人怎么看您？一个笑话！一个被老婆兄弟戴绿帽子的可怜虫！”
“但如果您去了，站在那个舞台上，把这一切当段子笑着说出来，那您就不是可怜虫！”
“您是英雄！一个敢自嘲，敢直面失败的枭雄！”
“别人不但不会笑您，反而会敬佩您的勇气和胸襟！我们公司的股价，尽然可能因为您这次的公关，逆势大涨！”
王德发剧烈的喘着气，赤红的眼睛里，凶光弱了几分。
他是个商人。
彻头彻尾的商人。
他脑子里只有一笔账，怎么把危机转化成利益。
过了很久。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告诉那个姓苏的。。。。”
“我。。。。去！”
半小时后。
笑忘宗官网和各大媒体平台，同时炸开一条新闻。
【王者归来！龙门证券董事长王德发确认出席天台股神杯，将亲自加冕年度韭菜王！】
配图是花子连夜p出来的王之冠冕概念海报。
海报上，王德发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被p在一个古罗马帝王雕塑上。
他头上戴着一顶翠绿韭菜编的桂冠。
背景是打了码的亲子鉴定报告。
悲壮。荒诞。
还有一种史诗级的沙雕感。
海报一发出去，全网的流量疯了一样涌向笑忘宗官网。
“老板！”
林小漫盯着平板上瞬间爆红的数据，发出了尖叫。
“网站。。。。网站直接给挤爆了！”
林小漫的尖叫，跟拉响了防空警报似的。
那动静里，全是天塌下来的恐慌。
钱百万腿一软，人差点没站住，直接出溜到地上去。
【完了！全完了！】
【这下全天下都晓得我钱百万投了个疯子！】
【一个把人家董事长戴绿帽子的事做成海报的神经病团队！】
林九英手里的那串佛珠，“啪”一声，线断了。
珠子滚了一地，他看都没看，嘴里哆哆嗦嗦的念叨。
“天倾西北，地陷东南。。。这是大凶之兆。。。要出大事啊。。。”
在这末日一样的气氛里，只有苏眠，一脸的享受。
那表情，跟品了窖藏八二年的茅台一样，飘飘欲仙。
他张开双臂，闭着眼。
“听。”
“多美妙的声音啊。”
“这是人民的呐喊，是韭菜的赞歌，是流量爆炸的轰鸣！”
“小漫，慌什么！”
他睁开眼，看向手忙脚乱快把自己拧成麻花的林小漫，下了死命令。
“b计划！给我上b计划！”
“把从乐哈哈集团那敲。。。咳，友情赞助来的服务器集群给我顶上去！”
“可是老板，那是咱们给百诡夜行留的家底。。。”
“什么家底！现在顾不上了！”
苏眠大手一挥，霸气侧漏。
“今晚，就是咱们的百诡夜行！”
“只不过，这次夜行的不是鬼，是全网的沙雕网友！”
林小漫一咬牙，眼镜片后面全是红血丝，像只急眼的兔子。
“收到！”
“韭皇降临方案启动！切备用线路，开全网流量分发！”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的跟疯了似的，代码刷的满屏幕都是。
也就几分钟。
那个打都打不开的笑忘宗官网，闪了几下，活了。
这一次，网页背景直接换成了“王の冠冕”那张巨幅高清海报。
两侧还用血红的，不断滚动的特效大字，刷着一副对联。
上联：绿草苍苍，在水一方，所谓伊人，已住隔壁老王。
下联：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片草原头上走。
横批：王道正统。
这网页一刷出来，整个中文互联网，彻底炸了。
“我操！网站修好了！特么的还升级了！这公关是哪个魔鬼干的？！”
“这副对联是哪个缺德玩意写的？我要拜他为师！这他妈是杀人诛心，诛完心还要鞭尸，鞭完尸还要刻碑立传啊！”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苏眠就是我唯一的精神图腾！他一个人，就拉高了缺德这两个字的门槛！”
“龙门证券的股价。。。卧槽！涨停了！真特么涨停了！券商给的理由是‘董事长以实际行动证明公司具备强大的抗风险能力和卓越的危机公关水平’！这个世界太他妈魔幻了！”
钱百万死死盯着手机上那根红的发黑的K线图。
他又扭头看了看旁边云淡风轻的苏眠。
他的人生观，正在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的按在地上，用钢丝球来回的擦。
【我辛辛苦苦盖一辈子楼，讲究风水地段安全。。。】
【还他妈不如人家被戴顶绿帽赚的多？这账怎么算的？】
【这公关。。。主打一个把老板往死里创，然后股价就能上天？】
【懂了，老子今天，彻底他妈的悟了！】
【这个时代的财富密码，不是勤劳致富，是不要脸啊！】
苏眠的电话又响了。
还是龙门证券的张总监。
电话那头的声音里再没半点哀嚎，只剩下一种烧干了的疲惫。
“苏总。。。您。。。真是个特么的天才。”
“我们董事会刚散会，全票通过，把我们集团未来十年的所有公关业务，全部外包给贵公司。”
“另外。。。我们王董让我给您带句话。”
张总监的语气听起来很怪。
“他说，他那顶韭菜王的桂冠，必须得是全场最大、最绿、最闪亮的那一顶！”
“不然，他就撤资！”
苏眠笑了。
【你看。】
【韭菜这东西，是不用自己动手割的。】
【他们会自己割自己，甚至求着你，让你割的再狠一点。】
“放心，专业团队，保证让他终生难忘。”
挂了电话，苏眠拍了拍手。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好了，各位，开胃菜结束了。”
“现在，该布置咱们真正的主舞台了！”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汇聚的灯火，如同一个俯瞰人间的君王。
“英叔公，你现在感觉到了吗？”
一直闭眼打坐的林九英猛的睁开眼。
他眼里的震撼藏都藏不住，嘴唇都在发白。
“感觉到了。。。贫道这辈子，就没见过这种阵仗。。。”
他站起来，也朝窗外看去。
“整座城市的气运，已经疯了一样往这儿汇！”
“不是财气，也不是煞气，是一种。。。是一种由失落、自嘲、悲愤还有摆烂的念头拧成的。。。韭菜之气！”
“它是一片看不见的海洋，咱们这栋楼，就是这海里唯一的漩涡！”
“说得好！”
苏眠打了个响指。
“金钱煞的根子是贪，是一定要赢的执念。”
“咱们要做的，就是把这片输了就输了的海洋，狠狠的灌进它那个小小的贪婪漩涡里！”
“这就叫，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转过身，开始下达总攻前的最后指令。
“小漫！活动最终地点，天环大厦！立刻官网公布，开线下报名通道！给我放三万个名额，票价199！主题就叫韭菜朝圣之旅！”
“花子！大厦外墙那块破屏幕，给我24小时滚动播放全世界所有股票的暴跌K线图！颜色要最绿的！气氛给我拉满！”
“楚人美！准备好你的成名曲！我要在大厦顶楼，给你办一场天台演唱会！唱的越惨，观众的情绪就越到位！”
“伽椰子！”
苏眠看向角落里那团黑漆漆的头发。
“你是这次活动的总保安兼气氛组组长。但凡发现有混进来想发财的股神，或者笑太大声的欧皇，给我用头发把他给我请出去！咱们这场派对，不欢迎赢家！”
最后，他看向林九英。
“林部长，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了！”
他把一张画的乱七八糟的结构图拍在桌上。
“以天环大厦的钢筋结构为阵眼，以所有到场的韭菜为能量，给我布下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万煞归阴·韭菜炼金大阵！”
“我要你把这漫天的韭菜之气，给老子拧成一股绳，像一根通天彻地的搅屎棍，狠狠的插进地基里那个金钱煞里！”
林九英看着图纸上那离经叛道的阵法，道心狂震，整个人都在抖。
但这一次，他眼里没了半点抗拒，全是发现了新大陆的疯狂。
“弟子。。。领命！”
他激动的拱了拱手。
tmd这班上的，值了！
他感觉自己茅山道法一个崭新的篇章，今天，终于掀开了。
苏眠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从一旁拿起那尊用愚人金精心打造的韭菜头奖杯。
上面用朱砂刻满了永不翻身，财运耗尽等等恶毒的符文。
奖杯在灯光下，泛着一种让人心慌的不祥绿光。
“舞台搭好了。”
“观众正在进场。”
“连咱们的国王，都已经整装待发。”
“是时候，让那个自以为是的金钱煞，尝一尝被几万个失败者，集体吐口水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