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观的丹房里飘着浓郁的药香，苏清羽靠在软榻上，左臂缠着雪白的绷带，玄水长老正用银针刺入她的穴位，排出残留的妖气。
林阳坐在一旁，手里攥着块干净的布巾，紧张得手心冒汗。
“好了。”玄水长老拔出最后一根银针，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影狼卫的妖毒果然霸道，幸好清羽丫头体质特殊，又及时服了护心丹，否则这条胳膊怕是保不住了。”
苏清羽动了动手指，笑着说：“多谢玄水师叔。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倒是让你们担心了。”
林阳连忙递过水杯：“快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他看着苏清羽苍白的脸，心里又疼又气，“都怪我，要是当时我……”
“傻瓜。”苏清羽伸手按住他的手背，“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并肩作战吗？
分路走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对了，玄真观答应帮忙了？”
林阳点点头，把镇妖塔和玄真信物的事说了一遍：
“观主说，青云宗和百花谷各有一枚信物。
我们先去青云宗，再去百花谷，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五枚的线索。”
“青云宗在落霞山，离这儿不远。”苏清羽想了想，“不过要经过血月城，那里……”
“血月城？”林阳从没听过这个地方。
玄真老道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张地图：“那是座被妖物占据的废城。
百年前是人间重镇，后来被一只千年蝙蝠妖占了，改名叫血月城。
那妖物以人类精血修炼，手段残忍得很，我们最好绕着走。”
林阳却指着地图上的血月城：“绕路要多走三天，清羽的伤不能拖。
再说，我们说不定能在城里找到些线索。”
他看向苏清羽，“你敢不敢跟我闯一闯？”
苏清羽挑眉一笑，眼里闪过熟悉的倔强：“有什么不敢？不过这次，得听我的。”
三日后，血月城外。
夕阳将城墙染成诡异的暗红色，城楼上挂着骷髅头串成的灯笼，蝙蝠形状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守城的是两只青面獠牙的小妖，正懒洋洋地检查着进城的“人”——大多是些化为人形的低阶妖物，身上都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记住，进城后千万别用灵力，”苏清羽帮林阳整理了下黑袍，“这袍子是玄水师叔用妖兽皮毛做的，能遮住我们的人气。
还有这个。”
她递过个小瓷瓶，“里面是蝙蝠妖的精血，抹一点在身上，能骗过守卫的鼻子。”
林阳看着瓶里暗红色的液体，皱了皱眉：“这东西……”
看着就恶心，抹在身上，真受不了。
“别磨蹭了。”苏清羽自己先抹了点在耳后，“我扮成算命的，在城南的城隍庙摆摊，你找机会打探蝙蝠妖的巢穴。
我们以三长两短的敲锣声为号。”
林阳点点头，跟着人流往城里走。
守城的小妖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不耐烦地挥挥手：
“进去吧，别在城里惹事。”
刚进城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街道两旁的房屋破败不堪，窗户上糊着黑布，偶尔能听到屋里传来诡异的笑声。
路边的摊位上摆着些血淋淋的东西，林阳仔细一看，竟是人类的骨头和内脏，吓得他差点吐出来。
“新来的？”一个粗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阳回头，只见是个长着蝙蝠翅膀的小妖，正叼着根骨头打量他：
“看你面生得很，从哪儿来的？”
林阳想起苏清羽的交代，故意压低声音，模仿着妖物的语气：
“从黑风岭来的，想投靠城主大人。”
那小妖嗤笑一声：“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怕是活不过三天。”
它凑近林阳，神秘兮兮地说，“不过你要是肯孝敬我点好东西，我可以告诉你城主大人的喜好。”
林阳心里一动，从怀里掏出块从影狼身上剥下来的妖丹。
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诱饵：“这个怎么样？”
小妖眼睛一亮，一把抢过妖丹：
“够意思！
我告诉你，城主大人最讨厌人类修士，尤其是那些耍剑的。
他的巢穴在城北的钟楼里，不过那里守卫森严，你最好别靠近。”
“多谢老兄。”林阳拍了拍小妖的肩膀，心里暗暗记下钟楼的位置。
城南的城隍庙果然热闹。
一群小妖围在个卦摊前，摊主正是扮成算命先生的苏清羽。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戴着副破旧的墨镜，手里拿着个罗盘，嘴里念念有词。
“这位爷，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啊。”
苏清羽指着个长着蛇头的小妖，故作高深地说，“不过别怕，我有一计可解。
你只需把你藏在床底下的那瓶妖丹给我，我就能帮你化解。”
那蛇妖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我床底下有妖丹？”
苏清羽心里偷笑，这是她刚才路过时，用灵力探查到的。
她故意板起脸：“贫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点小事算什么？”
周围的小妖都被吸引了，纷纷让苏清羽算命。
苏清羽借着算命的机会，旁敲侧击地打听蝙蝠妖的事，很快就证实了林阳的消息。
蝙蝠妖确实住在城北的钟楼里，而且每天午夜都会去城西的地牢里吸取人类的精血。
“铛铛铛——”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锣声响起，三长两短，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
苏清羽知道林阳出事了，连忙收拾摊子：
“今日就到这儿，贫道要回去修炼了。”
刚走出城隍庙，就见林阳正被几个蝙蝠妖守卫追着跑。
林阳看到苏清羽，大喊一声：“清羽，救我！”
苏清羽眼疾手快，掏出一把符咒往地上一撒：“定！”
符咒化作金光，将那些守卫定在原地。
苏清羽拉起林阳就跑：“你怎么暴露了？”
“别提了。”林阳喘着气，“我去钟楼附近探查，被个巡逻的妖将发现了。
那家伙是七阶妖将，我打不过他。”
七阶妖将，金丹修为。
他现在还不到筑基后期，不敢硬碰硬。
两人跑到条僻静的小巷里，苏清羽从怀里掏出本泛黄的书：
“这是玄真观的《降妖录》，里面记载了蝙蝠妖的弱点。
你看，它最怕狐火。”
林阳眼睛一亮：“狐九的本命狐火！”
他掏出温玉，轻轻抚摸着，“九儿，能帮我们个忙吗？”
温玉发出一阵微光，狐九的虚影从里面钻了出来，对着林阳点了点头，额间的朱砂痣闪闪发亮。
“太好了。”林阳握紧桃木剑，“今晚午夜，我们去钟楼！”
午夜的血月城格外安静，只有蝙蝠的叫声在街道上空回荡。
林阳和苏清羽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来到城北的钟楼前。
钟楼有百丈高，塔身布满了蝙蝠形状的雕刻。
大门紧闭，门口守着两只体型庞大的蝙蝠妖，手里拿着狼牙棒，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硬闯肯定不行。”苏清羽指着钟楼侧面的排水管，“从那里爬上去，应该能到顶楼的窗户。”
林阳点点头，背起苏清羽，运转灵力，沿着排水管飞快地往上爬。
爬到顶楼时，两人都松了口气——窗户果然没锁。
刚跳进钟楼，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顶楼是间巨大的密室，正中央放着个血红色的祭坛，上面绑着十几个昏迷的人类，个个面黄肌瘦，显然是被吸了精血。
祭坛旁边坐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背对着他们，身形高大，背后长着对巨大的蝙蝠翅膀。
“来了就别躲了。”那男子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睛是诡异的红色，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我等你们很久了，人类修士。”
林阳握紧桃木剑：“你就是蝙蝠妖城主？”
蝙蝠妖冷笑一声：
“正是。
你们杀了我的影狼卫，还敢闯我的血月城，真是胆子不小。”
他张开翅膀，一股强大的妖气扑面而来，“今天，我就用你们的精血来修炼！”
说着，蝙蝠妖猛地扑了过来，利爪带着风声抓向林阳。
林阳早有准备，祭出炼魔鼎，鼎口对准蝙蝠妖，一股吸力爆发出来。
蝙蝠妖没想到林阳有这么厉害的法器，被吸得一个趔趄。
苏清羽趁机祭出缚妖索，缠住了蝙蝠妖的翅膀。
“找死！”蝙蝠妖怒吼一声，翅膀用力一挣，竟将缚妖索挣断了。
它张开嘴，喷出一道黑色的毒液，射向林阳。
林阳侧身避开，毒液却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将旁边的石桌腐蚀出个大洞。
握草！
这蝙蝠妖的实力竟比之前的毒蛟还要强。
“九儿，看你的了！”林阳大喊一声。
狐九的虚影从温玉里钻了出来，额间的朱砂痣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一团金色的火焰从它嘴里喷了出来，正是它的本命狐火。
狐火落在蝙蝠妖的翅膀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蝙蝠妖惨叫一声，疯狂地扑腾着翅膀，却怎么也扑不灭狐火。
“就是现在！”林阳大吼一声，运转全身灵力，桃木剑上的灵火暴涨，“辟魔刀法第三式——化魔为刀！”
青白色的刀气如同惊天长虹，瞬间贯穿了蝙蝠妖的身体。
蝙蝠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化为飞灰。
解决了蝙蝠妖，林阳和苏清羽连忙解开祭坛上的人类，将他们救了下来。
那些人醒来后，对着二人千恩万谢。
林阳看着手里的炼魔鼎，鼎身正吸收着蝙蝠妖的妖丹本源，发出阵阵金光。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疯狂增长，很快就要突破筑基后期了。
苏清羽也盘腿坐下，运转灵力。
刚才的战斗让她受益匪浅，此刻正冲击着金丹初期的瓶颈。
过了一会儿，林阳猛地睁开眼睛，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他终于突破筑基后期了！
同时，炼魔鼎也传来一阵异动，他感觉自己背后仿佛多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对小巧的蝙蝠翼。
“这是……”林阳愣住了。
妈呀！
我妖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