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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空寂的林溪殿,落针可闻。凤弥倚着冰冷的廊柱,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空旷的厅堂,那些与于兮嬉笑、与临昭论道的往日光影,如同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着她的神魂,勒得心口生疼。最终,化作一声沉甸甸的叹息,在寂静中久久回荡。

“主人大大,我们这是要去哪呀?”赤羽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在凤弥识海中响起。

凤弥的动作没有停顿,红衣拂过门槛,只留下一句裹挟着寒霜的低语:“这不是我想待的地方。”那冷漠,像初冬湖面凝结的第一层薄冰。

(二)

净渊殿内,气氛凝重如铅。许渊端坐于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并未抬眼,只对着侍立一旁的锦煊问道:“之前交代的事,查的怎么样?”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刃,寒意直透骨髓。

锦煊心头猛地一凛。尊上这语气……是极度的不悦。他飞快地垂下眼睑,脑中急转:谁有这般能耐惹恼尊上?除了那位早已陨落的临昭神尊,恐怕就只有……凤弥神尊了!再联想到尊上之前突然离开净渊殿的行踪……锦煊瞬间了然,冷汗几乎浸透内衫。

“怎么不说话?”许渊的声音再次落下,比方才更冷三分,空气仿佛都要被冻结。“还是说什么也没查到。”

锦煊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回禀,语速极快却条理清晰:“启禀尊上,属下已详查当日凌清池附近所有当值神兵。诡异的是,他们竟无一人感知到丝毫魔气波动,甚至连打斗的灵力震荡都毫无察觉!属下推测……他们的记忆,极可能被外力篡改过。”

他略作停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继续道:“更令人费解的是,当时主神殿不仅有临昭神尊亲自坐镇,更有重兵把守。寻常魔族绝无可能悄无声息潜入。况且魔心周遭的结界,乃是两大神尊合力所布,坚不可摧。这六界之中,能有此等手段者……屈指可数。”他不敢明言,但字字句句都指向那令人心悸的可能性。

“锦煊,你说的不错。”许渊终于抬眼,深邃的眸光落在锦煊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却也蕴含着更深的沉重。

锦煊心头稍松,又想起一事,语气带着愧意:“尊上,还有一事……您重创的那名魔族女子,至今……尚未擒获。”他实在困惑,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从临昭神尊与于兮神君联手下逃脱,甚至躲过了尊上神器的致命一击。

“这不怪你。”许渊的声音缓和了一瞬,带着洞悉一切的平静。“那女子……身怀异宝,手握四大魔器之一的‘箫魂笛’,狡诈异常。况且她已被本尊神器重创本源,即便此刻仍如丧家之犬般藏匿于神界某个阴暗角落,也翻不起大浪了。”他话语中的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锦煊连忙称是,心中疑窦虽未全消,却也不敢再问。

许渊的目光重新落回手中那卷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卷轴,指腹缓缓摩挲着粗糙的兽皮边缘,若有所思。一股无形的紧迫感弥漫开来。‘看来……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这念头如同沉重的磐石,压在他心头。

“锦煊,这里靠你了。”许渊倏然起身,话音未落,身影已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流光,消失在大殿深处。

锦煊对着空荡的主位,郑重地深深一揖:“恭送尊上。”空气中残留的威压,让他肩上的担子更沉了。

(三)

林溪殿外,碧晨如青松般挺立。当那抹熟悉的、带着落寞气息的红色身影映入眼帘时,她恭敬地垂首:“见过凤弥小殿下。”

凤弥微微颔首,目光掠过熟悉的殿宇轮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碧晨,多谢你守着这。”声音轻柔,带着疲惫的沙哑。

碧晨想起自家殿下与于兮神君的陨落,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化为坚定:“小殿下言重了。守护林溪殿,是碧晨的本分。殿下虽……不在了,但只要殿宇尚存,一草一木如旧,或许……或许终有一日,殿下会归来。”她的话语带着近乎虔诚的希冀,仿佛这样说着,就能留住那渺茫的一线生机。

凤弥没有回应这渺茫的希望,只是低声问:“碧晨,临昭……他收藏的那些酒,还在老地方吗?”声音里藏着浓得化不开的思念与痛楚。

“主人大大!”赤羽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识海中响起。凤弥却置若罔闻,步履有些虚浮地走向殿内深处。“阿羽,让你家主人……静一静。就一次……就一次,好不好?”话音未落,她已强行切断了与赤羽的神魂联系,将自己彻底封闭在汹涌的悲伤里

(四)

浓郁的酒香弥漫在空寂的偏殿。凤弥倚着冰冷的玉柱,琥珀色的酒液顺着精致的下颌滑落,浸湿了衣襟。意识渐渐模糊,眼前光影摇曳。一个若隐若现、散发着清冷气息的蓝色身影,仿佛自月华中走出,缓缓向她靠近。

“你是?”凤弥迷蒙地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来人。

许渊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面前,修长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稳稳地握住了她再次举起的酒壶。“你喝多了。”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本殿下才没有呢!”凤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甩开他的手,带着醉态的娇蛮,“我可是……千杯不醉!”可心底却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反驳:若真没醉,为何会看见这个……让她又恼又忍不住靠近的人影?

“你——”许渊的话音戛然而止。他清晰地看见她泛红的眼眶,那里面盛满了破碎的星光和无助的潮水。一股陌生的、尖锐的酸涩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沉闷得让他几乎窒息。然而,这感觉……竟不全是厌恶。他下意识地松开了些许力道。

“啪嚓!”

酒瓶坠落在光洁的地面,碎裂声清脆刺耳,酒液四溅,浓烈的香气瞬间爆发开来。

凤弥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碎片,仿佛那碎裂的是自己的心。再抬头,那蓝色的身影似乎正欲转身离去。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不要走!”她几乎是凭着本能,踉跄着扑上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脸颊隔着薄薄的衣料,贴上他微凉的脊背。

许渊的身体骤然僵硬,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他眼中翻涌起复杂难辨的情绪,快得无法捕捉。他抬起手,想将那环在自己腰间、带着酒气和微热的手臂拉开,指尖却在触碰到她衣袖的瞬间,停在了半空,微微颤抖。

“不要闹,放开。”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极力压抑着什么,却泄露了内心从未有过的挣扎与无法言说的悸动。

身后的凤弥却异常执拗,像溺水者抱住唯一的浮木,双臂收得更紧:“我不!我不放!”她开始语无伦次地倾诉,关于临昭的陨落,关于于兮的笑颜,关于空荡的林溪殿,关于无边无际的孤寂和悔恨……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鼻音。

许渊从未如此耐心地倾听过任何人的絮语。他就那样站着,像一座沉默的山岳,任由她滚烫的泪水浸透背后的衣衫,任由她破碎的话语在寂静的殿宇中回荡。不知过了多久,那带着哭腔的呢喃渐渐微弱下去,环抱的手臂也失了力道。

许渊缓缓转身,小心翼翼地将已经昏睡过去、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凤弥打横抱起。她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带着酒香和泪水的微咸气息。他凝视着怀中人毫无防备的睡颜,素来冷硬的眉宇间,竟流露出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罕见的柔和。

“好好休息吧。”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将这从未有过的温柔,留给了怀中不省人事的人。随后,他抱着她,身影融入殿内的阴影,走向内室。

安置好凤弥,许渊并未立刻离开。他立于榻前片刻,目光深邃。忽然,他对着空气低语:“可以说话了。”

赤羽的意识瞬间恢复连接,惊疑不定:“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本尊早已知晓。”许渊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带着洞察一切的锐利。

这句话让赤羽的神魂都为之震颤:“那是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告诉主人大大?”它急切地追问。

许渊沉默了片刻,殿内只有凤弥微弱的呼吸声。他深邃的眼眸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穿透了时空,声音低沉而带着某种沉重的意味:“有些事情,对她而言,知晓即是枷锁。无知无觉,或许……反而是命运予她的慈悲。”那话语中的深意,让赤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可是……”赤羽无法理解。在它的认知里,它的主人大大本该如她的先祖一般强大无畏,拥有知晓一切、选择一切的权利。为何要剥夺?

“本尊知道,你为何而存在。”许渊再次打断它,话语如冰锥,直指核心。

“啊?”赤羽彻底懵了,“可以……讲一下吗?”它的声音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有些事,既然不知,那便永远不知。”许渊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于你,于她,或许……都是最好的结局。”

赤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尊上的话语像一道无形的封印,压得它喘不过气,却又无法反驳。

(五)

“嘶……头好疼……”凤弥揉着仿佛要裂开的额角,挣扎着从榻上坐起。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殿内空无一人,只有残留的淡淡酒气提醒着昨夜的荒唐。

‘阿羽?’她在识海中呼唤。

‘主人大大!你终于醒了!’赤羽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激动,像是憋了许久,‘阿羽一个人好无聊呀,还以为主人大大要出什么意外了呢!’

凤弥听着前半句还好,后半句让她额角又是一跳。‘阿羽,好好说话。’她带着一丝威胁的口吻。

‘嗯嗯嗯,阿羽知道错了。’赤羽连忙应道,语气却有点虚。

‘昨夜……可有什么人来过?’凤弥蹙着眉,努力回想,脑中却只有一片模糊的光影和令人心悸的破碎感,‘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这个问题让赤羽的神魂核心猛地一缩。许渊离开前那冰冷警告的话语如同烙印般清晰:“今日之事,不得对她透露半分。”抱歉了,主人大大……阿羽不是故意的……它心中默念着,强作镇定地回道:‘没有,没有啊!阿羽什么也不知道!昨夜……昨夜就是主人大大您自己喝醉了睡过去的!’

凤弥察觉到赤羽语气中那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眸光微沉。她没有再追问,只是沉默地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明媚却照不进心底的阳光。

(六)

时光无声流淌,如同指间沙。主神预言的浩劫阴影,如同不断聚拢的乌云,沉沉压在神界上空。然而,令人费解的是,魔界在魔尊萧问复活后,竟一反常态地收敛了爪牙,减少了对各方的侵扰,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诡异平静。

“许渊,主神所预言的天地浩劫……先前我们极力封锁消息,尚能维持表面平静。可如今萧问复生,关于浩劫的传言已如野火燎原,人心惶惶。”垠玄眉宇间笼罩着忧色,看向对面沉默的许渊。

“她知道吗?”许渊突兀地问了一句,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茶杯边缘。

垠玄微微一怔,随即苦笑摇头:“凤弥那丫头……自那日后便将自己锁在朝阳殿深处闭关,殿外布下重重禁制,任何人不得入内。以她那倔驴般的性子,我亲自去叩关都吃了闭门羹。”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表面上是闭关苦修,可我瞧着……倒像是在躲着什么。”这“什么”指的是谁,两人心照不宣。

许渊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他没有接话。殿内只剩下茶水的微响。良久,两人才就魔界动向、浩劫可能的征兆以及神界的布防,进行了一番密议,字字句句都透着沉重。

“拜见师尊。”皓颜与涵应恭敬地立于垠玄座前。

“近来修炼如何?”垠玄收敛起面对许渊时的凝重,语气温和了些。

“弟子定不辜负师尊所托!”皓颜神情肃然,抱拳应道。

“是啊师尊,您放心!我和师兄可没偷懒!”涵应笑嘻嘻地接口,语气轻松却带着自信。

“嗯,如此便好。”垠玄眼中流露出些许欣慰。

“师尊……”皓颜忽然开口,语气有些犹豫,眼神闪烁。

“有何疑问,但说无妨。”垠玄目光转向他。

“我……我……”皓颜素来不善言辞,尤其涉及敏感话题,一时语塞,耳根微微发红。

“哎呀,师兄!”涵应看不下去了,大大咧咧地插话,“您想问的可是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师尊,您就告诉我们吧,外面传的天地浩劫……究竟是不是真的?”他问得直截了当。

垠玄看着两个徒弟,一个欲言又止,一个坦率直接,心中喟叹。他正了正神色,声音低沉而清晰:“那些……并非谣言。”

看着两个徒弟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垠玄缓缓道来:“八千余年前,主神归寂之际,以最后神力窥得天机,预言天地浩劫将至。此劫,万物归墟,乃是前所未有之大难,亦是……新生的开端。然,福兮祸之所伏,结局难料,变数无穷。本尊与你们许师叔穷尽典籍,亦未能窥得此劫全貌。”他话语中的沉重,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凝固了。

“那师尊……这可如何是好?”皓颜的声音带着颤抖,想到那波及三界的灾难,心绪难平。

“是啊师尊!”涵应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这已非一人渡劫之难,而是……众生之劫啊!”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你们所言极是。”垠玄站起身,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沉重,“然事已至此,唯有竭力应对。本尊尚有要事,你们且去吧。”他挥了挥手,身影带着一丝急迫消失在殿门之外。

(七)

朝阳殿深处,桃花灼灼,落英缤纷。凤弥立于树下,指尖拂过一片飘落的花瓣,神情却无半分赏花的闲适。

“垠玄,你怎么来了?”她并未回头,声音淡淡的,带着疏离。

垠玄的身影出现在桃树另一侧,看着她清减的背影,轻叹一声:“无事便不能来看看闭关的你了?”

“若是无事,便请回吧。”凤弥转身,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那平静之下,是深深的疲惫和洞悉。她知道,若无要事,垠玄绝不会在她闭关时强行叩关。

“凤弥,”垠玄走近几步,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要穿透她平静的表象,“你是在躲吗?躲某些人……还是躲某些事?”他问得直指核心。

凤弥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迎上他的目光,语气斩钉截铁:“有话,直说。”

垠玄忽而一笑,那笑容却有些复杂难辨:“你还在怪许渊吗?”他不待凤弥回答,话锋陡转,语气带着安抚和不容置疑的决断,“罢了。凤弥,你只需记住,安心在朝阳殿闭关。外面的事,自有我和他担着。天塌下来,也有我们顶着。”

“那魔界……”凤弥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最近心头总萦绕着莫名的不安,“可有什么异动吗?”她追问。

垠玄眼神微微一凝,随即笑容更盛,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放心,一切如常。即便临昭、于兮不在了,神界底蕴犹存,高手如云。凤弥,信我们,好吗?”他避开了具体的回答,话语重心长。

这过多的解释反而让凤弥心头疑云更重。她以为垠玄误解了她的担忧是对他们能力的不信任,连忙否认:“不是的!我自然信你们!”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垠玄看着她眼中的真诚,心中百味杂陈。他抬手,带着兄长般的温和,轻轻揉了揉凤弥的发顶,动作间充满了无声的安抚和沉重的心事。

(八)

林玉听着涵应那带着审视和隐隐排斥的话语,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这个涵应,比那个心思单纯的皓颜难对付多了!她低垂着头,掩饰着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皓颜见林玉被涵应说得局促不安,果然心软,连忙打圆场:“师弟!林姑娘也是无心之失。林姑娘,不必介怀。”他转向林玉,语气温和得近乎呵护,“若有何难处,尽管告知于我,我定尽力相助。”

“嗯嗯,多谢皓颜神君。”林玉抬起头,眼中迅速蒙上一层感激的水雾,怯生生地点头。心中却冷笑:‘真是个好骗的傻子!’一个更清晰的计划,在她心底悄然成型。

涵应看着皓颜那副“老好人”的模样,撇了撇嘴,倒也没再咄咄逼人,反而召出流光溢彩的空灵剑,剑尖遥指皓颜:“好好好,你是大好人!那好人师兄,不如陪我练练?看看你这‘好人’的剑法有没有长进?”语气带着调侃,眼神却认真起来。

皓颜无奈一笑,也召出自己的佩剑:“师弟既有兴致,奉陪便是。”

(九)

朝阳殿内,茶香袅袅。凤弥支着下颌,看着化形成红衣小女孩、正摆弄着桌上果子的赤羽。

“阿羽,”凤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你说……垠玄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赤羽歪着头,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他们那么厉害,天大的事也能扛住,应该……不需要瞒着主人大大吧?”它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理所当然。

凤弥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却飘向窗外沉沉的暮色,随手捻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那甘甜的味道,此刻尝起来却有些莫名的苦涩。

她们并未察觉,在窗外那片被暮色笼罩的桃花林深处,一道颀长的蓝色身影不知已伫立了多久。许渊的目光穿透窗棂,静静地落在凤弥带着困惑的侧脸上,深邃的眼眸如同幽潭,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夜露悄然打湿了他的衣袍,直至天边泛起第一缕灰白,那道身影才如融入晨雾般,无声无息地消失。

“林玉,”翌日,凤弥唤来侍立一旁的林玉,指着殿角堆积如山的古朴竹简,“去将有关‘九天玄雷引’与‘神魂固守’的上古简集,都找出来。”她想着赤羽虽好,但多参详些前辈心得总无坏处。这些竹简,大多是当年许渊指导她时留下的,她从未细翻,一直由林玉打理。

“是,小殿下。”林玉恭敬应道,低垂的眼睫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她走向那堆竹简,动作看似寻常,指尖却在掠过某些特定卷轴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刻意停顿,如同毒蛇在挑选猎物。

“您所需的简集,下君已为您整理妥当,置于案前了。”她将几卷颜色格外古旧、散发着奇异隐晦波动的竹简,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嗯。”凤弥扫了一眼,心中莫名升起一丝烦躁,挥了挥手,“下去吧。”她需要的是力量,是答案,而不是这些冰冷的、可能毫无用处的故纸堆。

“主人大大,你这是?”赤羽看着凤弥走向那堆竹简,有些不解。

凤弥随手拿起最上面那卷看起来最为古奥的简集,指腹拂过冰冷的刻痕,发出一声带着倦意和决然的轻叹:“学习呗。”她需要力量,需要能保护所剩无几的一切的力量,哪怕……是从这些可能布满尘埃的古卷中,去汲取那渺茫的希望。

殿内重归寂静,只有竹简展开时细微的摩擦声。阳光透过窗格,落在她专注而略显清冷的侧脸上,也落在那几卷被林玉刻意选出的、内里似乎有暗流涌动的古老简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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