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娘娘目瞪口呆地看着哪吒把一整壶水都全部喝完了。
想插嘴提醒他们这些水是用来救命的,只要一口便可阻止那些“魔物”的变异,但想起先前哪吒还威胁过她……
还是算了,打不过。
在喝完这些水后,哪吒忽然觉得神清气爽,身体并不似刚才那般燥热疲惫。敖丙这才将石矶娘娘先前的话重复了一次。
虽不知那口井中是否藏了什么宝贝,但至少现在来看是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们 于水火的东西,便商量着要去取。
石矶娘娘自然是不愿意,但单论武力值的话又确实不是哪吒与敖丙的对手。
不过还好,二人也并非强取豪夺之辈。敖丙已说好,会留一片龙鳞在那口井中。至少今后她和她的徒儿们无论受多重的伤都能好。石矶娘娘这才应了下来。
哪吒却有些不高兴地捉住敖丙的手,小声道:“饼饼……”
“嗯?怎么了?”
“我……对不起……”
他纠结了半天,还是不知究竟该做什么才能解决目前的困境。
他不想让敖丙拔一枚龙鳞下来,他猜那一定很痛。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敖丙呢?
换句话说,他能做什么呢?
哪吒懊恼地垂下脑袋,甚至厌恶自己的无能。
却在这时头上传来一声怒喝:“魔、魔头!放开我宝贝!”
心情最差的时候遇到了最要命的挑衅,哪吒想都不想直接抬头与其对骂:“谁是你宝贝!那是我宝贝!”
申公豹:“徒儿!”
“哈、哈哈,是师叔啊……”哪吒抓了抓自己的一头乱毛。
但说时迟那时快。雷公鞭破空而来,仿若一道闪电直接抽打在他身上!
闪电划破夜空,直刺得人睁不开眼。龙族对于光线的感知更加敏感,敖丙在这一瞬间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可仍然凭借着本能挡在哪吒前面,抬手一挥便凭空出现一面冰盾,同时大声道:“师父!别!他已清醒了!”
也不知在申公豹的眼中看见的是什么样的景色,总之这一下势大力沉,一下子没收住,生生把敖丙凝出来的冰盾给砸碎了。
在冰盾碎裂的一瞬间,很明显三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尤其是申公豹,一手抬起来绝望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喃喃道:“坏了,几次了这是?这徒儿真是个恋爱脑……”
与此同时,哪吒的混天绫已将雷公鞭捆了个严严实实。
不管是谁,总之不许欺负饼饼。
就在它打算顺便把申公豹一起捆起来的时候,敖丙轻咳了一声:“回来。”
混天绫马上讨好似的,缠到敖丙腕上,缩小成一根小皮绳的模样,又轻柔地蹭了蹭他。
哪吒不满地撇了撇嘴,小声说了一句:“坏猫。”
“你、你、你……”
“总欺负饼饼,不是坏猫是什么?”
“是豹子!”
“那也是猫。”
“黄、黄、黄口小儿休要信口、口雌黄!”
申公豹一气就说不完整话,哪吒反而借此报仇发泄不满,很快就把申公豹怼得脸红脖子粗。
哪吒倒是嘴皮子厉害,脸不红心不跳。
敖丙终究是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一把捏住他的上下两片嘴皮子,轻声叹了一句:“才喝的水呢,省着点,别把嘴巴都说干了。”
“唔唔!嗯嗯呜呜!”
(饼饼!我知错了!)
放开哪吒后,敖丙才向申公豹行了一礼,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才继续道:“我们正打算去石矶娘娘家取那宝物。不知师父接下来如何打算?”
申公豹点点头:“嗯。你父、父王他们很好,我已找、找到地方安顿他们。接下来还是先、先去龙宫与胖子会和。”
“好。一取到那宝物我们便赶过去。”敖丙再次与申公豹行礼道别,这便打算与石矶娘娘等人一同走了。
这个世界产生了异变,好像正在坍塌崩坏一般,在短短的几天内已经与之前大为不同。
路边野草疯长,曾经的城市、公路都已损坏得不成样子,所有的交通工具都没办法继续使用。
哪吒与敖丙虽然会飞,但驮凡人腾云驾雾却是犹如驮了一座山一般,根本是飞不起来的。
没办法,二人只能尽快启程。
道了别,正打算各奔东西时,申公豹却拦住了他们。
“师父?”
却没想到,申公豹似乎并未打算与他说什么。而是走到石矶娘娘面前,拱手行礼,道:“此番真是……多谢了。”
“谢我?”石矶娘娘的声音仍然细细的,又甜又温柔。
“我都不认识你,谢我什么?”
她微微笑着,申公豹却摇了摇头:“今后你自会、知道。”
随后才又与敖丙说道:“快、快去快回。”
言罢,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方向飞去。
他向来是一个极有责任心的人,想必现在见了敖丙与哪吒平安,也正要回去与敖光说一声。
看着申公豹离开的背影,哪吒才讷讷道:“看他长得那么凶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他对你也很凶呢。”
敖丙微微挑了挑唇角:“确实很凶。”
“啊?”
“严师嘛。否则我怎么可能比你厉害那——么多?”说着,哈哈笑了起来,兀自走在了前面。
哪吒撇了撇嘴,略有些不高兴似的,也两三步跟了上去,一手勾住敖丙的脖颈,假装凶巴巴地说:“哪有厉害很多?你以前踢毽子都踢不过我呢!”
“哦?是在你梦里没踢过你么?”敖丙觉得哪吒幼稚,却也觉得他十分可爱。
“哼,我反正不管。”哪吒说着,偏过脑袋,迅速在敖丙脸颊上轻轻碰了一碰。
幸好是在夜色之中,否则一定所有人都可以看见敖丙通红的脸颊。
他微微垂下眼帘,轻咬着自己的下唇,不再说话。
而哪吒灼热的气息却仍然无休无止一般喷薄在他的耳畔:“我才不管呢。饼饼不管多厉害,比我强多少,也都是我老婆。”
敖丙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将这句话听进去了多少。
哪吒只当他全听进去了,又再次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嘿嘿笑着,餍足无比。
敖丙想问,你干什么总偷亲我?而且干嘛亲完还傻笑呀?
但是哪吒此刻正勾着他的脖颈,手臂的温暖透过皮肤钻入他的身体,就这么顺着血流一起流到四肢百骸。
若非如此,怎会感觉连脸颊都在发烧?
所以还是……
算了吧,下次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