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沟大队部前的空地上,平时这里是村民晒稻谷、脱粒的好地方,现在却站满了人。
他们义愤填膺地挥舞着手臂,强烈要求严惩场内垂头丧气的三个胖神婆。
始作俑者窦神婆和其他神婆一样,被反剪双臂粗暴地推到场地中央,本就肥胖的身体,被麻绳勒得变了样,剩下两名神婆也是如此待遇。
杜钟本来还想继续坐诊,但病人能跑的都跑来这里看热闹,他也被杨申齐硬拉过来。
看着窦神婆鼻青脸肿,嘴角还带血的模样,想到她几次三番给自己找麻烦,还害得他们所有人都被扣了工资,他的心里非常解气!
活该!害人终害己,现在知道害怕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跳出来妖言惑众,不收拾你收拾谁?
至于旁边遭受无妄之灾的神婆,杜钟也没有怜惜之心,一个两个都吃的小两百斤,这本身就不正常!
这时,一名大队干部拿着稿子越众而出,高声宣读她们三人的罪状。
窦神婆不忿地看了干部一眼,这家伙几年前,还来找自己喝符水呢,现在反倒成了急先锋,呸!
不料,一眨眼看见干部不远处的杜钟,这年轻人是如此俊美,真想跟他好好说说话,他的脸摸起来,应该很有感觉吧?
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干嘛要在这个时候报复他呢?
完全可以先忍一忍,悄悄动手嘛,到时说不定还可以胁迫一下,想到这里,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牛鬼蛇神窦神婆,长期利用封建迷信,毒害人民思想,诈取贫下中农血汗钱,还有家里为数不多的财物……”
“牛鬼蛇神——”
等干部念完稿子,立马有被窦神婆骗过钱的村民跳出来,声泪俱下地述说自己被骗钱后,家里唯一一只老母鸡被她一顿吃完,家里的孩子因为符水被耽误了病情,导致智力低下。
又有村民跳出来,控诉另外一个神婆,不仅骗钱,还骗他们免费劳动,一骗就是一个多月,自己的工分都没挣呢,先帮她挣了!
连续有十几个村民上前述说过后,在场所有人都被激起愤怒,她们简直不是人!
年纪大一点的还会收敛自己的情绪,最多上前当面吐几口口水,年纪轻的可不会。
掌心大小的土疙瘩、石块,甚至碎裂的瓦块,都是他们手里趁手的武器,一个两个用力砸向窦神婆等人。
几十块石块落下,窦神婆惨叫连连,想蹲下去被拎起来,想低头被抓着头发面向村民。
一块石头砸来,她的一只眼睛都被打瞎,她被反绑双手不能揉搓,拼命挣扎吼叫,发出尖锐爆鸣,房顶都要被掀翻。
她叫得越大声,反而越激起年轻人的愤怒,更多的石块向她倾泻,反倒让旁边两个肥婆松了口气。
杜钟心里有个疑惑,窦神婆去了轧钢厂,一下子就能找到王副所长,甚至能通过扣工资的处罚,这里面肯定有点说法。
现在正是让她开口的好时机!
杜钟走到窦神婆面前,丢石头的人立马停下来,感受到攻击烈度下降,窦神婆抬起头,皮肉翻卷的脸部看起来格外狰狞。
看着她那还在流血的右眼,杜钟淡漠道,“你当时去轧钢厂污蔑我们几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窦神婆跪在地上,呜呜呜地哭了出来,“我错了,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害你了!”
不知情的围观群众,连忙向周围人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钟几人被扣十块钱,还要被罚永远驻留在这里的事情,只有当时几个靠得近的病人知道,大队的洛书记也知道,不过他们都没乱说,所以事情传得并不广。
现在杜钟当面问出来,这些事情立马传得沸沸扬扬,得知杜医生被扣了大半个月的工资,大部分村民都感到心痛。
可是听到杜医生可能永远驻留在这里,又让他们感到一阵窃喜。
突然有人恍然大悟,“我说杜医生怎么傍晚时,老是往后山跑,一开始还以为真是去采药,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吃不饱,上山去找吃的啊?”
“还有这事?”
“吃不饱肚子还在帮我治病?”
一时间,众人对窦神婆的憎恨直线上升,原本只是吐口水的村民,气得低头来回寻找合适的石块。
眼见又要有人拿石块砸自己,窦神婆哪里还敢啰嗦,眯着一只眼,昂起头,语速极快地说道,“是门卫带我去找许队长,他带我认识了陈副院长还有王副所长!”
“陈副院长?”
杜钟微微皱眉,李怀德一系的人,他当然了解,能配得上副院长一职的,只能是职工医院那位。
“对对对,有些秃头那个!”窦神婆忙不迭地说道。
杜钟点点头,将许大茂、陈副院长、王副所长一一记下,他们都是受李怀德控制,他要是不知情,杜钟是不相信的。
以后有功夫,要好好一一拜访才行!
他看向洛书记淡淡点头,慢慢退回人群,洛书记给刚才那名干部一个眼神,立马有人拿着厚重的木牌,还有尖锥纸帽子给窦神婆三人戴上。
她们被麻绳牵着,在眉头沟游走,一旦有人围观,立马有人大声宣读她们的罪状。
尤其是窦神婆,一旦说到她陷害杜医生的事情,立马有口水还有烂菜梗、石块送上。
杜钟的口碑还有声望,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如此高的地步,这是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等活动结束,窦神婆脸都被砸烂了,她精神崩溃语无伦次,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
她以前有过合作的懒汉,一个两个缩着脖子,没有一个敢出来帮忙的,甚至没有一个敢和她对视的,生怕她把他们供出来!
窦神婆被打倒,幕后黑手也浮出水面,肝吸虫特效药的推广,即将走上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