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钟从始至终都没问他对李怀德的看法，这就是变相点他，让他做点事情出来。
许大茂也是小机灵鬼一个，得到杜钟允许后，立马利用手里的职权，帮杜钟将走廊还有病房等待看病的病人，管理得井井有条。
不仅如此，早上办公室在还没人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陈姐还有孙姐，养在窗户边的绿植，都被浇上水了。
她们一问才知道，这是许大总管的安排，至于目的嘛，自然是讨好杜钟呗。
他们让杜钟小心一点，咬人的狗不叫，杜钟呵呵一笑，让她们不用担心。
陈姐他们并不知道，纠察队的战虎，已经派了不少人来职工医院，名义上是检查身体，实际上都盯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呢。
这天下班，杜钟并没有立即离开，反而是在陈姐、孙姐离去后，依然趴在办公桌前奋笔疾书，连有人进来，都没影响分毫。
“杜哥、杜哥！”
许大茂一脸笑意的看着杜钟，在一个红字抬头的信纸上，画了好几个人体图像，旁边还用钢笔写了很多介绍，看起来似乎很简单，反正杜钟的笔基本没停过。
由于太过投入，直到许大茂喊了七八声，杜钟才发现有人进来，抬起手看看时间，立马将红字抬头的信纸合上。
“什么事啊？”杜钟双手放在信纸上，一脸平静地看着许大茂，手漫不经心地盖住图像，根本没有移开的意思。
原本还不在意的许大茂，看到杜钟这么紧张，心里难免有些嘀咕，难道这是什么宝贝不成？
他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杜钟的成就，许大茂陡然兴奋起来，这该不会是类似肝吸虫病这样的研究手稿吧？
那可是价值万金的宝贝啊！
许大茂收回剧烈起伏的心思，脸上堆着笑，“我看杜哥你还没走，就过来看看，上次那家国营饭店怎么样？要不要再去尝尝红烧肉？”
杜钟连连摆手，“你的工资不高，别乱花钱，我自己去食堂对付一口就行”
说完，将信纸放进抽屉，又从旁边随身携带的木箱里，拿出一把锁，居然把抽屉锁起来了。
许大茂看到这里，心里的好奇，跟长了毛一样，看着杜钟将钥匙放进木头箱子，起身准备离开，他也只能礼貌告辞。
心中思索如何打开抽屉，看看这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他自己是不会开锁的，不过他相信李怀德肯定认识这方面的能人，当他兴冲冲来到李怀德办公室时，却听见里面愤怒的咆哮声。
“怎么可能？这么大一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跟我说找不到？找不到你回来干嘛？”
“滚！”
“是是是！我这就滚！”
没多久，大黄牙缩着脑袋，神情沮丧地走出院长办公室。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疑惑地眨眨眼，难道自己刚才出现幻听了？明明有脚步声啊。
一想到摄影师可能拍到重要东西，却不知道被扣在哪里，李怀德心情更加不爽。
身体重重靠在椅背上，咬住一根烟用力抽了一口，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吓了他一跳，差点把自己呛死。
狠狠咳了好几声，这才让人进来。
几秒钟后，许大茂一脸笑容的探进来半个脑袋，“李主任，在烦着呢？”
李怀德眉头一皱，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许大茂听到多少刚才的事，于是不耐烦地说道，“你刚才不是都听到了吗？还问什么？”
许大茂连忙闪身进入屋内，还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这才满脸讨好，“主任，我刚来，什么都没听见，就看见采购低着头离开”
李怀德见他不像作假，心中稍宽，掐灭烟头问道，“杜钟那里有好消息了？”
许大茂立马点头，将他在杜钟办公室的见闻，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并附上自己的判断。
“新的医学研究手稿？”
李怀德立马来了兴趣，坐直身体后，他目光炯炯地看向许大茂。
“我去找人搞出来？”
许大茂嘿嘿一笑，脸上的表情全是奸诈。
“主任，你找人弄出来后，先看看到了哪一步，如果快成功了，咱们再动手，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李怀德满意地点点头，接受狗头军师的建议。
于是这天晚上，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趁着夜色溜进职工医院一楼，拿出准备好的钥匙，轻松打开杜钟诊室的大门后，来到办公桌前。
他并没有撬开门锁，而是拿着一个小钩子，凭借出色的手感，成功读取黄铜小锁的锁齿。
一张灰色脏抹布摊开，男人根据锁齿，当场配了一把钥匙出来。
确认能够打开黄铜小锁后，他没有打开抽屉，而是把东西收好悄悄离开，地上遗留的些许金属碎屑，也不忘擦干净带走。
没多久，许大茂嘴里含着电筒，猫腰走进来，将稿子拿给李怀德以后，他一连拍了好几卷胶卷，最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了回去。
许大茂再次来到李怀德办公室时，李怀德已经将东西收拾好，天亮之后就能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杜钟的办公室没有留下什么手尾吧？”李怀德脸上洋溢着压不住的笑容。
“李主任你放心，我许大茂干活可小心了”
许大茂大包大揽，怕他不信，掰着手指头数道，“地上的卫生我看了，一点问题都没有，黄铜小锁也没有明显划痕，桌面也是干净的”
说到这里，许大茂嘿嘿一笑，“我好几天前，就开始讨好杜钟，安排清洁工人每天早上去干活，钥匙是在他们手里，跟我没关系！”
李怀德也笑了出来，满意地点点头，眼里全是赞赏，“所以明天杜钟来的时候，只会看见一个干净整洁的办公室，一定不会想到自己的手稿已经被我们拍了下来”
“哈哈哈！”
深夜的办公室里，他们猥琐又猖狂的笑声，在走廊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