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前的最后一个深夜,咸阳城的灯火亮得像燃在黑夜里的烽火。天坛脚下的地道里,工匠们赤着膀子,手里的铁镐砸在冻土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淌,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扶苏披着甲胄,站在地道入口,手里拿着舆图,眉头拧成了疙瘩——按照陈墨的计划,地道本该在今夜子时挖通,可现在不仅慢了两个时辰,刚才还从土里挖出了半截生锈的匕首,刀柄上刻着“玄”字,显然是玄衣客的人提前埋在这里的暗记。
“公子,再挖三尺就到天坛正下方了,可下面全是砂石,铁镐根本砸不动!”一个老工匠爬上来,脸上沾着泥,声音里满是焦急,“而且刚才挖的时候,还听到下面有水流声,怕是要挖到地下水了!”
扶苏心里一沉,接过老工匠手里的铁镐,亲自下到地道里。地道狭窄,只能容一人弯腰行走,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霉味,呛得人咳嗽。他走到最前面,举起铁镐砸下去,“当”的一声,铁镐弹了回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借着油灯的光,他看到前面的土层里全是鸡蛋大的砂石,确实无法再挖。
“停手吧。”扶苏叹了口气,爬出地道,“让人在地道里堆满沙土和水袋,若是玄衣客的人放‘轰天雷’,就用沙土掩埋,用水浇灭火星。另外,调两百精锐,伪装成工匠,守在地道里,一旦有动静,立刻动手!”
“是!”侍卫躬身领命,转身去安排。扶苏看着远处的咸阳宫,心里满是担忧——陈墨的伤势还没好,玄衣客的阴谋又防不胜防,他真怕这场祭天大典,会变成大秦的劫难。
与此同时,濮阳城南的战场上,蒙恬正站在山坡上,看着远处齐军的大营。夜色里,齐军的营火像星星一样散落在平原上,营门处人影晃动,显然是在加强戒备。王贲走到蒙恬身边,手里拿着一封密信:“将军,陈大人送来的信,说玄衣客可能在祭天大典上动手,让我们尽快平定齐军,回师咸阳支援。”
蒙恬接过密信,借着月光看完,眉头皱了起来:“田横的五万大军虽然被我们围住,可他们手里有‘爆火弹’,硬攻会伤亡太大。你有什么办法?”
王贲指着齐军大营的西侧:“那里是齐军的粮道,田横把粮草都囤在那里,只派了一千人守卫。我们可以派一队精锐,夜袭粮道,烧了他们的粮草,齐军没了粮草,必然会军心大乱,到时候我们再趁机进攻,就能一举拿下!”
蒙恬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你带五千精锐,从西侧的小路绕过去,务必烧了齐军的粮草。本将军率军在正面佯攻,吸引齐军的注意力!”
夜色渐深,蒙恬下令擂鼓,秦军的大营里响起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假装要突袭齐军大营。田横果然上当,立刻调遣兵力,防守营门。王贲趁机带着五千精锐,从西侧的小路绕到齐军粮道,见守卫松懈,立刻下令进攻。
秦军士兵们像猛虎一样冲进齐军的粮营,点燃火把,扔向粮草堆。“轰”的一声,粮草堆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夜空。齐军的守卫们慌了神,纷纷四散逃跑,王贲率军趁机杀了进去,很快就控制了粮道。
田横在大营里看到粮营起火,脸色瞬间变了:“不好!粮草被烧了!”他立刻下令撤军,想要突围,可蒙恬已经率军杀了过来,秦军士兵们士气大振,像潮水一样冲进齐军大营。
齐军没了粮草,军心大乱,根本抵挡不住秦军的进攻,纷纷投降。田横骑着马,想要突围,却被蒙恬拦住。“田横,你勾结玄衣客,挑唆齐秦开战,还不束手就擒!”蒙恬手持长枪,指着田横,声音冷得像冰。
田横冷笑一声:“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投降你们暴秦!”他拔出剑,朝着蒙恬冲来。蒙恬不慌不忙,举起长枪,挡住田横的剑,然后猛地一挑,将田横的剑挑飞,再一枪刺中田横的肩膀,将他挑落马下。
“拿下!”蒙恬大喝一声,士兵们立刻上前,将田横绑了起来。齐军见主将被俘,再也没有反抗的勇气,纷纷放下武器投降。蒙恬看着被俘的田横,心里松了口气——濮阳的战事终于平定了,他可以回咸阳支援祭天大典了。
“王贲,你带一万兵力,留守濮阳,安抚齐军降兵,看管田横。本将军带四万兵力,连夜回咸阳!”蒙恬下令道。
“将军放心!”王贲躬身领命。蒙恬立刻率军,朝着咸阳的方向疾驰而去。夜色里,秦军的马蹄声像鼓点一样,朝着咸阳的方向奔去,他们知道,那里还有一场更大的战斗在等着他们。
与此同时,甘泉宫的炼丹房里,苍梧先生正坐在案前,假装研磨草药,眼角的余光却盯着窗外的月光。他的手里捏着一根晒干的“醒心草”——这是他和云雪约定的信号,只要看到醒心草,就说明有救援的人来了。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苍梧先生心里一动,悄悄将醒心草扔到窗外。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从窗外跳进来,正是项伯!“苍梧先生!我们是来救你的!”项伯压低声音说道。
苍梧先生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快!云雪被关在隔壁的偏殿,玄衣客的人守在门口。另外,玄衣客在炼丹房的地下,藏了十几个‘轰天雷’,他说若是祭天大典那边失败,就引爆这些‘轰天雷’,炸了甘泉宫,让我们都陪葬!”
项伯心里一沉,立刻对身后的钟离昧道:“钟离将军,你带一队人去救云雪姑娘,我和苍梧先生去地下,销毁那些‘轰天雷’!”
“好!”钟离昧躬身领命,带着士兵们朝着偏殿的方向跑去。项伯跟着苍梧先生,来到炼丹房的角落,苍梧先生移开一个石缸,露出一个地道入口。“下面就是玄衣客藏‘轰天雷’的地方,里面有两个守卫。”
项伯点了点头,拔出腰间的短刀,悄悄钻进地道。地道里黑漆漆的,只能听到守卫的鼾声。项伯屏住呼吸,慢慢靠近,猛地扑上去,捂住守卫的嘴,一刀刺进他的胸口。另一个守卫被惊醒,刚想大喊,就被项伯一脚踹倒,一刀解决。
苍梧先生钻进地道,指着角落里的十几个黑色盒子:“那些就是‘轰天雷’,里面的火药很不稳定,不能用刀砍,只能用沙土掩埋,或者用水浇灭。”
项伯立刻让人搬来沙土,将“轰天雷”一个个埋起来。就在这时,地道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玄衣客的声音响起:“苍梧先生,祭天大典快开始了,你做好准备,若是我的人失败了,你就引爆‘轰天雷’!”
项伯和苍梧先生心里一惊,立刻躲到箱子后面。玄衣客走进炼丹房,见石缸被移开,地道入口露在外面,立刻明白过来:“有人闯进来了!”他拔出剑,朝着地道入口冲来。
项伯见状,立刻从箱子后面跳出来,朝着玄衣客刺去。玄衣客侧身躲开,举起剑,和项伯缠斗起来。苍梧先生趁机跑出地道,朝着偏殿的方向跑去——他要去帮钟离昧救云雪。
项伯和玄衣客缠斗在一起,玄衣客的剑法狠辣,招招致命,项伯渐渐有些吃力。就在玄衣客的剑快要刺中项伯胸口时,钟离昧带着士兵们冲了进来,大喊道:“项伯公子,我来帮你!”
钟离昧拔出剑,朝着玄衣客刺去。玄衣客腹背受敌,渐渐招架不住。他看了一眼地道里的“轰天雷”,知道大势已去,虚晃一招,朝着窗外跳去,大喊道:“项伯!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的!大秦的江山,迟早是我的!”
项伯和钟离昧想要去追,却被苍梧先生拦住:“别追了!玄衣客肯定在外面设了埋伏,我们先救云雪姑娘,然后回咸阳,禀报陛下祭天大典的情况!”
项伯和钟离昧点了点头,跟着苍梧先生,救出云雪,朝着咸阳的方向跑去。甘泉宫的夜色里,只剩下地上的尸体和被掩埋的“轰天雷”,像是一场未完成的噩梦。
此时的咸阳天坛,已经挤满了文武大臣和百姓。嬴政穿着黑色的祭天礼服,站在天坛的最前面,扶苏站在他身边,手里握着剑柄,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动静。陈墨被士兵们抬着,躺在一张木榻上,放在天坛的一侧,他的胸口缠着厚厚的白布,脸色依旧苍白,却眼神清明,紧盯着地道的入口。
祭天大典开始了,礼官高声宣读祭文,声音在天坛上空回荡。就在这时,地道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玄衣客的人来了!陈墨立刻对身边的侍卫道:“通知下面的人,准备动手!”
侍卫点了点头,悄悄朝着地道入口跑去。不一会儿,地道里传来一阵厮杀声,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地道入口被炸塌,沙土和石块飞溅,吓得周围的百姓纷纷尖叫起来。
“保护陛下!”扶苏大喊一声,拔出剑,挡在嬴政身前。文武大臣们也纷纷拔出剑,警惕地看着周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戴着青铜面具,站在天坛的高台上,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大喊道:“嬴政!你以为挖条地道就能拦住我吗?我告诉你,这个盒子里装的是‘轰天雷’,只要我一按,整个天坛都会被炸成灰烬!你若是识相,就立刻退位,让我拥立新君,否则,我们就同归于尽!”
嬴政看着高台上的人,冷笑道:“玄衣客,你以为凭一个‘轰天雷’就能威胁寡人吗?寡人告诉你,你今天插翅难飞!”
“是吗?”玄衣客冷笑一声,指了指远处的咸阳宫,“你看!咸阳宫的方向已经起火了,我的人已经去烧你的咸阳宫了!你就算杀了我,大秦的江山也保不住了!”
嬴政和陈墨朝着咸阳宫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陈墨心里一沉——玄衣客竟然声东击西,真正的目标是咸阳宫!
“嬴政!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玄衣客大喊道,“否则,咸阳宫会被烧毁,你的大臣会被杀,你的百姓会流离失所,大秦会彻底灭亡!”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蒙恬率军赶回咸阳,朝着天坛的方向跑来。“陛下!臣来了!玄衣客的人已经被臣的人拦住,咸阳宫的火也被扑灭了!”蒙恬的声音在天坛上空回荡。
玄衣客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想到蒙恬会这么快赶回咸阳。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秦军,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胜算,突然举起手里的盒子,大喊道:“嬴政!就算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垫背!”
陈墨见状,立刻从榻上滚下来,朝着玄衣客冲去。他虽然受伤,却依旧敏捷,一把抓住玄衣客的手腕,阻止他按下盒子。“玄衣客!你休想伤害陛下!”
玄衣客挣扎着,想要甩开陈墨,却被陈墨死死抓住。就在这时,扶苏和蒙恬冲上来,按住玄衣客的肩膀,夺下他手里的盒子。“拿下!”嬴政大喊一声,士兵们立刻上前,将玄衣客绑了起来。
玄衣客被按在地上,却依旧桀骜不驯,他抬起头,看着嬴政和陈墨,冷笑一声:“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我虽然被抓了,可我的同党还在!他们会继续我的计划,颠覆大秦!你们等着,大秦迟早会灭亡的!”
嬴政看着玄衣客,冷声道:“把他押下去,关进诏狱,严加看管,明日再审!”
士兵们立刻上前,将玄衣客押了下去。天坛上的百姓们纷纷欢呼起来,声音震天动地。陈墨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松了口气——祭天大典的危机终于解除了。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玄衣客说的同党,到底是谁?他们还会有什么阴谋?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跪在嬴政面前:“陛下!不好了!诏狱传来消息,玄衣客被押走的路上,被人救走了!救他的人,穿着秦军的服饰,好像是我们的人!”
嬴政和陈墨的脸色同时变了——玄衣客的同党,竟然混进了秦军里!而且还在咸阳城里有这么大的势力!
“快!派人去追!封锁咸阳城的所有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嬴政大喊道。
侍卫们立刻领命,纷纷跑出天坛,朝着咸阳城的各个城门跑去。天坛上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文武大臣们纷纷议论,百姓们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陈墨扶着木榻,慢慢站起来,看着远处的咸阳城,心里一阵焦虑——玄衣客被救走,意味着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他们的同党混进了秦军,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而且,玄衣客手里可能还有更多的“轰天雷”,他们还会有什么阴谋?
蒙恬走到陈墨身边,声音凝重:“陈大人,看来玄衣客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我们必须尽快找出他的同党,否则,大秦的江山,迟早会被他们颠覆。”
陈墨点了点头,看着蒙恬,缓缓道:“蒙将军,你有没有觉得,玄衣客的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蒙恬愣了一下,仔细回想玄衣客的声音,摇了摇头:“没有印象。不过,他的手上有一道疤痕,像是被剑划伤的,而且他的剑法,很像楚国的剑法。”
“楚国的剑法?”陈墨的心里一动,他想起了项燕将军的剑法,和玄衣客的剑法有些相似。难道玄衣客真的和项氏有关?他为什么要颠覆大秦?
就在这时,项伯和钟离昧带着苍梧先生和云雪,赶到了天坛。项伯跑到陈墨身边,喘着气:“陈先生!我们在甘泉宫找到了玄衣客藏的‘轰天雷’,还救了苍梧先生和云雪姑娘,可玄衣客被他的同党救走了!”
陈墨点了点头,看着苍梧先生,问道:“苍梧先生,你在甘泉宫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玄衣客的其他线索?比如他的身份,或者他的同党?”
苍梧先生想了想,缓缓道:“玄衣客每次和我说话,都会提到‘项燕将军’,而且他的腰间,系着一块楚国的玉佩,上面刻着‘项’字。我怀疑,他可能是项燕将军的旧部,因为秦灭楚,所以想要颠覆大秦,为项燕将军报仇。”
“项燕将军的旧部?”陈墨的心里一震,他没想到玄衣客竟然和项燕有关。那他收养项伯,是不是也在玄衣客的计划里?项伯会不会有危险?
嬴政看着陈墨,语气凝重:“陈墨,不管玄衣客是谁,我们都必须尽快找到他,否则,大秦的江山,永远不会安宁。你有什么办法?”
陈墨看着远处的骊山,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玄衣客被救走后,肯定会躲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而骊山那边有很多废弃的行宫,正好适合他藏身。而且,骊山离咸阳城不远,他随时可以回来作乱。
“陛下,臣建议,派一队精锐,去骊山搜查玄衣客的下落。另外,加强咸阳城的守卫,尤其是秦军内部的审查,找出玄衣客的同党。”陈墨说道。
嬴政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蒙恬,你带一队精锐,去骊山搜查玄衣客的下落。扶苏,你负责秦军内部的审查,务必找出玄衣客的同党。”
“臣遵旨!”蒙恬和扶苏躬身领命。
就在这时,远处的骊山方向,传来一阵巨响,火光冲天。侍卫们纷纷朝着骊山的方向望去,脸色苍白:“陛下!骊山那边好像爆炸了!”
嬴政和陈墨的脸色同时变了——玄衣客竟然在骊山藏了更多的“轰天雷”!他炸骊山,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销毁证据,还是为了别的阴谋?
“快!派人去骊山查看情况!”嬴政大喊道。
侍卫们立刻领命,朝着骊山的方向跑去。天坛上的文武大臣和百姓们,看着远处的火光,纷纷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陈墨扶着木榻,心里一阵焦虑——玄衣客在骊山的爆炸,肯定不是偶然,他到底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大秦的江山,还能守住吗?
夜色里,骊山的火光越来越亮,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盯着咸阳城,盯着大秦的江山。玄衣客的身影,消失在火光里,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还会带来什么样的危机。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大秦的命运,悬在了一根细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