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的话,是一记无声的耳光。
狠狠抽在走廊里,每一个自诩为医学精英的脸上。
让这些自以为是的庸医都出去?
碍手碍脚?
浪费时间?
这已不是狂妄,这是在指着整个黔阳医疗界的鼻子宣告:你们,全是垃圾!
“岂有此理!”
李教授的脸瞬间涨红,指着萧凡的手指剧烈颤抖。
“王院长!你还在等什么!这种侮辱整个医学界的狂徒,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王院长脸色铁青,医院的百年声誉,仿佛被这个年轻人踩在脚下碾碎。
可他还没来得及发作,陈梦瑶冰冷决绝的命令已经压了过来。
“我说了,我负责!”
“现在,我要用我的方法!”
王院长被这句话噎得险些窒息。
他看着陈梦瑶那双不容反抗的眼睛,巨大的恐慌和委屈涌上心头。
这责任,他背不起!
陈百川死在医院,陈家的怒火能把他烧成灰。
可如果是在他赶走所有专家,让一个江湖骗子胡搞之后死的……他王院长将是千古罪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脑中瞬间只剩下一个念头。
推卸责任!
必须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他猛地冲到那台巨大的远程会诊屏幕前,双手在键盘上疯狂敲击。
“陈小姐!别冲动!我们还有最后的希望!”
“我已经联系了京城协和的张院士!他是国内神经学和疑难杂症的泰斗!他的诊断,就是国内医学界的最终审判!”
此言一出,原本义愤填膺的专家们瞬间安静,目光齐刷刷投向屏幕,带着敬畏。
张院士!
那可是活在教科书里的名字!
屏幕闪烁,一张布满老年斑却精神矍铄的脸庞出现。
他身穿白大褂,背景是挂满锦旗的书房,一股无法言喻的权威感扑面而来。
“王院长,情况我听说了。”
张院士没有废话,直接调取了陈百川的所有生命体征数据。
整个走廊,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张院士的眉头,越锁越紧。
他扶了扶老花镜,沉吟了足足三分钟,才缓缓开口。
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从数据看,生命体征稳定,但生命本源在流失……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病理模型。”
他停顿了一下,给出了最后的结论。
“这应该是医学史上都极为罕见的植物神经紊乱综合征,诱因不明,机制不明,现代医学……无能为力。”
“我的建议是,准备后事吧。”
准备后事吧。
五个字,没有丝毫情绪,却瞬间抽空了走廊里所有的空气。
李教授等专家们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写满了颓败与认命。
连京城的泰斗都宣判了死刑,那就是真正的回天乏术。
“不……”
陈梦瑶身体一软,顺着墙壁瘫倒在地。
那张绝美的脸上,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尽数崩塌,只剩下无尽的灰白与绝望。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就在这片凝固如水泥的死寂之中,一声断喝,炸响全场!
“放屁!”
全场骇然!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萧凡抱臂而立,正对着屏幕里那位德高望重的张院士,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看不懂就别瞎说,误人性命!”
轰!
全场哗然!
疯了!
这个年轻人彻底疯了!
他竟敢当众辱骂张院士!
“你……你是什么人?!”
屏幕里的张院士气得胡子倒竖,一辈子受人敬仰,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王院长更是气急败坏,指着萧凡对保镖狂吼:“把他给我轰出去!打断腿扔出去!”
保镖们再次围上,脸上带着真正的煞气。
然而,萧凡甚至没看他们一眼。
他冷笑着,目光扫过全场,从惊怒的王院长,到瘫软的陈梦瑶,最后定格在屏幕上那张涨红的老脸上。
“我?”
“一个能救他的人。”
“而你们,”他伸手指了一圈,“是一群把他往死路上推的废物。”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群快要气炸的专家,转而看向陈梦瑶。
他蹲下身,与她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平视。
没有安慰,没有同情,只有一句直击灵魂的问话。
“你爸三天前,是不是去过南疆边境?”
陈梦瑶麻木的身体,猛地一颤。
萧凡继续发问,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他是不是还在那边,收了一块来路不明的古玉?”
轰隆!
如果说之前的话是惊雷,那这一句,就是直接劈进陈梦瑶天灵盖的神罚!
她猛地抬头,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无以复加的骇然与难以置信!
这件事!
是绝对的秘密!
父亲去南疆是私人行程,收那块玉更是临时起意,除了他们父女,连最亲近的管家都不知道!
他……他怎么会知道?!
“你……你怎么知道?!”
陈梦瑶的声音完全变了调,带着剧烈的颤抖和一丝抓住救命稻草的疯狂!
这一刻,整个走廊的喧嚣都消失了。
王院长、李教授、所有保镖,全都僵在原地。
他们不是傻子,看到陈梦瑶这副反应,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出。
难道……这个年轻人说的,全是真的?
萧凡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也看着全场所有被震慑住的人。
他伸出两根手指,动作随意得像在点菜。
“给我一根针,随便什么针,缝衣针都行。”
“或者,从楼下花坛里摘一片树叶也行。”
他的话语停顿了一下。
然后,用一种平静到极点的口吻,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魂飞魄散的话。
“两分钟。”
“你爸要是醒不过来,我当场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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