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下人来报,太子妃派人送来了请帖,邀请凌云志夫妇明日前往东宫一叙。
凌云志心中一沉,不知太子妃此举所为何事。
何素云皱起眉头,“夫君,这太子妃突然相邀,怕是不简单。”
凌云志沉思片刻,“既已决定支持辰王,便不能退缩,明日我们一同前往。”
次日,凌云志夫妇来到东宫,王茈玫笑脸相迎。
凌云志夫妇也被她这新奇的打扮惊艳了,一个女子,身穿男装,琯男子发髻,戴男子玉冠,娇媚中带着豪爽,俏皮中略显英气,看似毫无违和感。
“微臣携拙荆见过太子妃。”凌云志夫妇行礼道。
王茈玫盈盈一笑:“凌大人,凌夫人,免礼,今日请二位前来,略显唐突,不过也只是想一同赏赏花、聊聊天。”
“太子妃客气了。”何素云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听说夫人对养花颇有研究,我也想取取经。”王茈玫调皮一笑,开始煮茶。
何素云谦虚的道:“太子妃娘娘过奖了,哪有什么研究,不过是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夫人不必谦虚。听说夫人栽培出的绿菊堪称一绝,本宫一直心向往之。”王茈玫说着端过茶来,为二人斟满,“凌大人,且尝尝我这煮茶的手艺如何?”
“凌夫人,这茶是花茶,对你和孩子都有益处,且放心吃。
没有下毒,我虽生在民间,粗人一个,大道理懂不得一箩筐,但有些手段,我还不屑一用。
再说,我自己也有孩儿,不会对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下手。”王茈玫看出她的顾虑,眼神扫过她的腹部,宽慰道。
何素云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甜中带酸,清爽宜人:“太子妃煮的茶,果然极好。”
王茈玫笑着又给她添了些茶,“此茶安神,且美容养颜,夫人多喝点才是。”
凌云志亦喝了一口,果然入口清甜,沁人心脾。
而他发现太子妃身边竟无一使唤之人,只有她一个人忙前忙后,不禁言道:“听说太子妃体恤下人,果然如此。”
王茈玫笑道:“小时候过惯了苦日子,不习惯使唤人。再说,下人也是人,也需要休息,保养,也得有自己的私人时间。我能自理的事,何须劳烦她们?”
说话间,眼神不经意扫过凌云志。
凌云志对上她的眼睛,急忙移开,见她眼神纯粹,人又毫无架子,心里却不由得警惕,面上不动声色。
“太子妃说的极是。”何素云附和了一句,这茶确实好喝,她还想喝一口。
王茈玫见了,笑眯眯的再为她斟满:“夫人喜欢喝,我为你包一斤回去。”
王茈玫也给自己斟了一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语气里带着一点不易觉察到商量:“夫人的兰花快开了吧?可舍得送我一株?”
“太子妃想要,我今日顺道就搬过来了,何必娘娘费这周折?”何素云见王茈玫始终跟刚进京城时那般平易近人,胆子也便大了起来。
她也不相信太子妃让她夫妻进宫,只为讨要一株花草。
“自然不是。”王茈玫放下茶盏,幽幽的道:“凌大人与我娘亲也算有一面佛缘,我才斗胆请你们前来。如今这后宫与朝堂,皆是暗流涌动。
太子尚未回朝,我一个妇人,实在力不从心。
听闻凌大人忠义且有谋略,不知能否看在我娘亲的份上,在这朝堂之上帮衬我孤儿寡母一二?”
凌云志心中一惊,没想到王茈玫说话竟如此直接。
他看了看何素云,何素云微微点头。
凌云志便拱手道:“太子妃如此坦诚,凌云志自当尽力。太子妃娘娘也请放心,微臣自当以国家社稷为重,永远忠于陛下与朝廷。”一席话说的大义凛然。
王茈玫轻叹一声:“我亦知太子与辰王之间多有矛盾,但我更希望朝堂能安稳太平。太子远在关外,我也不想因这些纷争让百姓受苦。
凌大人若能从中斡旋,让各方和平共处,便是大功一件。”
凌云志沉思片刻,“太子妃既有此心,凌云志愿为您出谋划策,只求太子妃日后莫要为难微臣。”
王茈玫轻笑一声,“为人臣子,在夹缝中求生存,本就不易。凌大人支持辰王之事,我也略有耳闻,也无怪你之意,大人有大人的想法,无人能左右。
不过,话说回来,太子才是正统,正所谓凡事都要求个名正言顺,凌大人莫要站错了队伍,落得个不好的下场。”
说到此处,她眼神无意飘向何素云的肚子。
何素云下意识的护了护肚子,心中一惊,没想到太子妃竟挑明了此事。
凌云志面色一凛,“太子妃,微臣再说一次,凌某只忠于陛下与朝廷,一切以社稷为重,以天下黎民为重。”
王茈玫听了,笑容依旧,漫不经心的道,“希望凌大人能一直记得今日所言。不忘初心。”
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
“娘娘,常嬷嬷到了,说是皇后娘娘听说凌夫人在东宫,特意邀请去凤栖宫做客。”雀儿在殿外禀报。
凌云志和何素云心中一暖,没想到皇后会派人来为他们解围。
“知道了。”王茈玫笑意更浓,“既然皇后娘娘相邀,凌夫人便去吧,正好我也能与凌大人再深入聊聊。”
何素云无奈,只能起身行礼,“那便叨扰皇后娘娘了。”
她随常嬷嬷离开东宫,心中满是不安,不知她离开后,她二人会聊些什么?毕竟自己夫君起初要娶之人,可是太子妃啊。
凌云志看着何素云离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面对王茈玫。
“雀儿,倒茶。”何素云离开后,王茈玫立刻呼唤侍女。
雀儿和侍女小可并肩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小可上前为凌云志倒茶,雀儿则安静的退在一旁,远远站着。
王茈玫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端起茶喝了一口,缓缓道:“凌大人,咱们接着说朝堂之事,如今局势复杂,您可得好好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