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乌烟瘴气。
贾张氏这个老虔婆，正坐在院子中央，撒泼打滚。
她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上，挤不出半滴眼泪，全靠一张嘴，在那里干嚎。
那声音，尖得跟杀猪一样，把整个院子都搅得不得安宁。
“哎哟喂！没天理了啊！杀人凶手放出来了啊！”
“我们家老易，为了给他们何家说句公道话，被打成那样，现在那个小贱人回来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她一边嚎，一边用怨毒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看热闹的邻居。
秦淮茹则站在她旁边，发挥着她白莲花的看家本领。
她眼睛红红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手里拿着块手帕，假惺惺地“劝”着。
“妈，您少说两句吧……大家都是一个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她声音不大，带着哭腔，那副柔弱又委屈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嘴上说着劝，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在火上浇油。
什么叫“为了给他们何家说句公道话”？
什么叫“大家都是一个院的”？
这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何雨水忘恩负义，不识好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吗？
婆媳俩一唱一和，一个泼妇骂街，一个绿茶下毒，把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情绪都给调动起来了。
“就是啊，一大爷也太惨了。”
“这何雨水也太不是东西了，傻柱那点工资，哪个月不是秦淮茹帮衬着？现在倒好，她哥的工资直接没收，断了贾家的活路。”
“那个何雨水，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心这么狠，连一大爷都敢下那么重的手。”
刘海中背着手，挺着个官僚肚，在一旁踱来踱去，嘴里啧啧有声。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我们四合院的耻辱！等街道开全院大会，我一定要好好批判一下这种歪风邪气！”
阎埠贵则扶着眼镜，躲在人群后面，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他想的不是谁对谁错，而是这事儿闹大了，傻柱的工作会不会受影响？他家的房子，以后是不是就更没指望了？
整个院子，就像一个巨大的粪坑。
每一个人，都在散发着自私、冷漠和恶毒的臭气。
何雨柱站在院门口，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议论，看着那一张张丑陋的嘴脸，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我操你妈的！”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就要冲进去，把这群王八蛋的嘴全都撕烂！
“哥。”
何雨水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她只是把手，搭在了何雨柱的肩膀上。
那只手，纤细，冰凉。
却像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瞬间就浇灭了何雨柱心头所有的怒火。
他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妹妹。
何雨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院子里那群跳梁小丑，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然后，她迈开了脚步。
一步，一步，走进了院子。
她的脚步很轻，踩在青石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那无声的脚步，却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院里每个人的心脏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刚才还议论纷纷、嘈杂不堪的院子，在何雨水走进来的那一瞬间，竟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声音，都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剪刀，齐刷刷地剪断了。
那些看热闹的邻居，在接触到何雨水那冰冷的目光时，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纷纷闭上了嘴，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往后退去。
刘海中那官僚的步伐，停住了。
阎埠贵那算计的眼神，凝固了。
整个院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缓步走来的女孩。
她还是那个何雨水。
还是那张清秀的脸，还是那副纤细的身板。
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不一样了。
她身上，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那股东西，冰冷，锐利，带着一股让人从骨子里感到战栗的……杀气！
这哪里是那个唯唯诺诺、跟在傻柱屁股后面的小丫头？
这分明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是来索命的阎王！
只有贾张氏，还沉浸在自己的表演里。
她见何雨水回来了，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来劲了！
在她看来，这小贱人刚从局子里出来，肯定是心虚的，自己现在占着理，正好可以趁机把她彻底踩死！
她一拍大腿，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上，开始更卖力地嚎丧。
“哎哟我的天爷啊！我的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
“这杀千刀的扫把星回来了啊！打了人，还跟没事人一样！”
“还有没有王法了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死在你家门口！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她一边嚎，一边用那双三角眼，恶狠狠地瞪着何雨水，满脸都是挑衅和得意。
何雨水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
院子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都想看看，这个刚从局子里出来的何雨水，要怎么应对这个撒泼耍赖的老虔婆。
是会像她哥一样，气急败坏地跟她对骂？
还是会服软，说几句好话，把这事儿揭过去？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何雨水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贾张氏，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很浅。
却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你想要一个说法？”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情人间的低语。
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