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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梆子声刚在山谷间回荡,血月已挣脱云层,将暗红的光洒在祭坛七柱上。阿竹蹲在东侧石柱旁,指尖沾着的雪心草汁顺着柱身纹路蜿蜒而下,与寅时双生竹露混出淡金色液流。露珠从花瓣滚落时,在晨光里拉出细长的银线,像极了她幼时见过的双生丝线 —— 母亲说,那是一对孪生姐妹织就的灵线,能将心意缠成解不开的结。此刻这灵线正顺着柱身爬向七柱顶端,在血月映照下泛着微光,仿佛姐妹俩正从竹尖探身俯视祭坛。

“还有一刻钟。” 守山人拄着竹杖从雾中走来,断臂处的绷带被晨露打湿,竹汁符文在雾中泛着微光。他望向祭坛周围的双生竹,花瓣上的纹路在血月下若隐若现,“你看这片花瓣的脉络,多像两个人影并肩站着。” 阿竹凑近细看,果然见两道浅纹在花心交汇,像她和明澈曾在西坡并肩看云的剪影。而那竹秆上交错的节疤,正随着血月的升高缓缓转动,活像传说中姐妹俩在竹身里悄悄调换位置。

阿竹将明澈的血珠混进双生竹粉,指尖捏着竹笛的 “尘” 字刻痕,笛身突然传来细微震颤,与异乡人眉骨疤痕的颤动形成奇妙共鸣。“竹片上说,血月升至天中时,残魂会化作黑雾。” 她低头看着笛孔里闪烁的虹光,想起母亲绣在枕套上的双生竹 —— 姐姐的竹身总朝着妹妹倾斜,仿佛在为她挡住风雨。此刻祭坛东侧的双生竹也正缓缓向西倾斜,竹梢几乎触到西侧竹秆,恰似枕套上那幅图案的重现。

异乡人突然按住她的手腕,两人指尖同时触到笛身刻痕,一股暖流在血月下凝成淡红色光带。“你听。” 他声音压得很低,祭坛周围的双生竹在风中轻颤,叶片相击的节奏竟与《涤尘引》的节拍分毫不差。阿竹望着竹影在地面摇晃,两道影子时而分开时而交叠,像她在旧书里见过的插画:一对姐妹在竹林里追逐,跑着跑着就成了相互缠绕的竹藤。而此刻那交叠的竹影中心,正慢慢浮现出 “守正” 二字的轮廓。

铜铃声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戴着青面面具的傀儡冲破竹丛,关节处的蚀魂藤在血月下泛着油光,为首者举着缠满藤叶的长刀劈向阵眼木牌。“用竹哨!” 守山人吹响竹哨,哨音尖锐如裂帛,傀儡动作瞬间迟滞。这时阿竹发现,双生竹的叶片正齐齐转向傀儡,叶尖渗出透明的汁液,滴在傀儡影子上发出 “滋滋” 声 —— 母亲曾说,双生竹的汁液能让作恶者的影子腐烂。那些影子在挣扎时渐渐变淡,傀儡的动作也随之变得虚浮,像被抽走了力气的木偶。

阿竹的指尖在笛孔上翻飞,《涤尘引》的破邪调如银线窜向夜空。竹粉混着血珠从笛孔喷出,落在傀儡身上,蚀魂藤立刻发出焦糊味。异乡人趁机将镇魂钉掷向七柱,钉子嵌入柱身的刹那,祭坛亮起淡青色光罩。光罩上涤尘宗与竹面教的纹样交织流转,恰似她见过的双生竹横截面 —— 两道竹纹在中心处紧紧相握,而光罩的边缘,正有细小的竹根在缓缓生长,将光罩与七柱更紧密地连在一起。

“血月到天中了!” 守山人突然嘶吼,血月的暗红光芒正中祭坛,木牌上的 “守正” 二字浮起组成光锁。阿竹将发烫的竹珠按在木牌中央,指尖刺破皮肤,血珠滴入珠孔的瞬间,双生竹的花瓣突然纷纷飘落,在空中组成旋转的花轮。阿竹望着花轮恍惚想起,母亲临终前曾指着窗外的双生竹说:“它们开花时,就像姐妹俩把积攒的思念都撒了下来,每片花瓣都带着灵力呢。” 果然,花瓣拂过黑雾时,黑雾会像被烫到般退缩,露出里面残魂扭曲的本体。

黑雾从七柱底部喷涌而出,瞬间笼罩祭坛。阿竹在雾中看见无数人影:明澈在双生花海中对她挥手,阿竹娘躺在竹床上咳血,七叔举着木牌冲向蚀魂藤……“别停!” 异乡人的手按在她手背上,两人的血顺着竹珠流淌,在木牌上汇成朵双生花。阿竹突然想起那对孪生姐妹的故事 —— 她们总能在浓雾中找到彼此,因为掌心握着同一片竹叶。此刻她握着笛孔的掌心,正传来与异乡人相同的温度,仿佛两片竹叶在祭坛中央重新贴合。

最清晰的幻象袭来时,明澈的声音在雾中哽咽:“阿竹,是我错了,不该丢下你……” 阿竹的指尖猛地一颤,发间的双生竹花瓣突然飘落,落在笛孔上。花瓣背面的 “初二” 二字在血月下亮起,像姐姐在提醒妹妹:“路是自己选的,不能回头。” 更奇妙的是,周围的双生竹突然发出清亮的共鸣,将幻象的声音冲得支离破碎,只留下《涤尘引》的纯粹旋律 —— 就像传说中妹妹用竹笛吹散了迷惑姐姐的妖雾。

“我不是丢下你,是相信你能接住这笛声。” 雾中的明澈化作光粒融入笛音。阿竹的眼泪落在笛身上,却让笛声更加清亮。双生竹的根须突然从祭坛地底钻出,缠绕在光茧外,那些根须相互勾连的模样,像她见过的姐妹结 —— 再大的风雨也拆不散。根须越收越紧,将黑雾压缩得越来越小,而根须上冒出的新芽,正顺着光茧向上攀爬,像是要将新生的力量注入其中。

异乡人拽着她转身,两人眉骨的疤痕在光茧中贴在一起。血月光芒透过光茧,在他们背后投下圣女抱双生婴儿的轮廓。“就是现在!” 守山人将最后片雪心草叶按在木牌上,七柱的光罩突然收缩,将光茧压成核桃大的光球。双生竹的叶片在光球周围组成圆环,那圆环的弧度与母亲留下的竹制发圈一模一样 —— 母亲说,那是姐妹共用的嫁妆,象征着永不分离。而此刻圆环内,正有无数细小的竹纤维钻进光球,将残魂的黑丝一点点缠绕、净化。

光球最终钻进竹珠裂缝,珠身重新合拢。傀儡们在光罩外倒地,面具裂开露出村民的脸,黑血渗出化作双生竹幼苗。这些幼苗两两相依,茎叶缠绕,正是传说中姐妹诞生的模样。远处黑风崖的轰鸣平息,血月被晨光取代,双生竹尖的露珠滴落,在地上拼出 “和解” 二字,而竹秆上的节疤,已转成两个相拥的人影。阿竹望着那两个字,突然明白母亲为何总在双生竹下绣花 —— 原来有些情意,三百年也拆不散,就像这竹节里藏着的时光,只会越发坚韧。

守山人瘫坐在地,看着七柱符文隐去露出新竹纹:“结束了……” 他断袖上的竹汁顺着血迹流淌,在地上画出两道平行的竹影,像一对终于并肩的兄弟。而那两道竹影的尽头,正与双生竹的影子相连,汇成一片完整的绿荫。

阿竹将竹珠系在笛尾,与异乡人站在祭坛中央。双生竹的花瓣落在脚边组成圆,异乡人摸着眉骨的疤痕轻笑:“这竹子真奇怪,明明是两株,却像共用一颗心。” 阿竹想起母亲说的 “双生竹其实是一株分成两半”,突然笑了 —— 就像她和异乡人,明明来自两派,却握着同一片竹叶。祭坛周围的双生竹此刻正朝着同一方向生长,再分不清哪株是姐哪株是妹。

晨光爬上祭坛时,木牌背面多了行重叠的刻痕:“血脉会老去,而善意永远年轻。” 远处孩子们学吹《涤尘引》的笛声传来,双生竹的叶片在风中轻摇,像在为新的旋律打节拍。阿竹低头看着掌心的薄茧,那里还残留着竹笛的温度,就像三百年前那对姐妹,将温暖藏在竹节里,传给了每个需要的人。

祭坛旁的双生竹静静伫立,根须在土下紧紧相握,枝叶在风中轻轻相触。它们不必说什么,因为每片新叶舒展的弧度,都在重复那个古老的故事: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仇恨尽头,总有和解在等你。而新抽出的竹梢,正指向镇子的方向,像在指引着,将这份共生的暖意,带到更远的地方。

晨光漫过祭坛石阶时,阿竹才发现双生竹的根须已在七柱间织成细密的网。那些根须缠着未散尽的银光,将傀儡散落的面具碎片裹成一团,碎片上的青面纹路正在银光中消融,露出底下朴实的竹纹 —— 竟是镇上竹匠老张去年烧坏的那批面具坯子。

“这些碎片得埋在竹根下。” 守山人用竹杖拨开根须,断袖扫过之处,银光里浮出些细碎的画面:三百年前,圣女将双生竹种子埋进祭坛时,也曾这样用衣袖拂过泥土,“竹性最能化煞,过些日子就会长出能安神的新竹。” 他弯腰拾起片最完整的面具残片,上面还留着被竹珠灵力灼出的圆洞,“老张见了该心疼了,他总说这些面具要是雕完,能卖个好价钱。”

异乡人正将七柱上的镇魂钉轻轻旋出,钉子带出的木屑里混着淡红色的纤维,落在地上立刻冒出细小的竹芽。“明澈仙长的册子说,净化后的镇魂钉会生出‘灵竹纹’。” 他举起钉子对着晨光,钉身果然浮现出双生竹缠绕的图案,“铁匠铺的熔炉还能用,熔了打些竹刀给孩子们吧,既能削竹篾,也能防身。”

阿竹蹲在木牌旁,指尖抚过背面新刻的字迹,那些重叠的笔画里还沾着未干的竹粉。她忽然发现木牌边缘多了圈极细的竹痕,像是昨夜光茧收缩时烙下的,竹痕的弧度与双生竹花瓣的轮廓完全吻合。“你看这里。” 她示意异乡人凑近,“这纹路在动。” 两人屏息细看,竹痕果然在晨光里缓缓游走,最终在 “守正” 二字下方,勾勒出个小小的祭坛形状。

远处传来镇子的鸡鸣时,几个胆大的村民提着竹篮出现在竹丛边。为首的李婶举着半块麦饼,看见祭坛上的双生竹花雨还未散尽,突然红了眼眶:“昨夜听见笛音直打颤,就知道是阿竹姑娘在护着咱们。” 她身后的孩子们捧着装满雪心草的竹筐,最小的狗蛋突然指着空中的花雨喊:“那些花瓣在拼字呢!”

众人抬头望去,飘零的花瓣果然在空中组成 “家” 字的轮廓,花瓣坠地的瞬间,祭坛中央的木牌突然轻轻震颤,埋在地下的竹根顺着震颤的节奏,在地面弹出串浅绿色的音符 —— 正是《涤尘引》结尾那几个最温柔的调子。阿竹摸出笛尾的竹珠,珠身的温度恰好与木牌的震颤共鸣,她将竹珠贴在眉心,突然听见明澈的声音混着竹节的轻响传来:“你看,他们都接住了。”

清理祭坛的村民越来越多,有人带来竹扫帚,有人扛着新伐的竹架,准备将散落的竹片捆扎起来。老张捧着工具箱赶来时,看见那些面具残片正被竹根包裹,突然蹲在地上抹起眼泪:“早知道这些坯子能派这用场,我该多雕些双生花的。” 他从工具箱里取出把刻刀,在最近的双生竹秆上轻轻划下,刀痕立刻渗出莹白的汁液,在竹秆上晕开朵小小的花。

“这叫‘活竹记’。” 异乡人按住老张的手,教他用汁液在竹花旁写字,“明澈仙长说,双生竹的汁液能保存字迹百年。” 老张蘸着汁液写下 “丙午年血月净”,字迹刚落,竹秆就生出层薄绿的皮,将字迹妥帖地护在里面,像给往事盖上了温暖的印戳。

日头升至半空时,阿竹提着装满面具残片的竹篮走向苗圃。祭坛的双生竹此刻已长得齐腰高,新叶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滚动,每颗露珠里都躺着个小小的人影:有她和异乡人并肩站着的,有守山人与老张比划竹艺的,还有孩子们追着竹蜻蜓跑的。她将残片埋在苗圃中央,盖上层混着竹粉的泥土,刚埋好,就见土面裂开道缝,株带着青面纹路的竹苗钻了出来,却在接触到晨光的刹那,纹路化作双生花的模样。

守山人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的竹杖顶端已抽出新芽。“你娘要是看见这苗,定会说‘万物都有回头路’。” 他望着苗圃里此起彼伏冒头的新竹,“当年她总往祭坛跑,说是听见双生竹在跟她说话,现在想来,是圣女在托竹传话呢。”

阿竹转身望向祭坛的方向,那里的双生竹已长得笔直,枝叶在风中相触的声响,像无数双手在轻轻鼓掌。她摸出笛尾的竹珠,珠身映着漫天的竹影,突然明白昨夜明澈未说完的话 —— 所谓传承,从不是某个人的独舞,而是无数双手接过竹笛,让《涤尘引》的调子,永远回荡在回音谷的晨光里。

暮色降临时,祭坛周围的双生竹已缀满了小小的竹牌。每个竹牌上都写着村民的名字,牌尾系着雪心草编的穗子,风过时,穗子与竹叶相击,发出的声响竟与孩子们学吹的《涤尘引》前奏一模一样。阿竹站在木牌旁,看着异乡人将最后块写着 “明澈” 的竹牌系上竹枝,竹牌随风转动,与刻着 “青面” 的那块慢慢靠拢,最终在暮色中贴在了一起。

暮色将祭坛染成暖橙色时,竹牌碰撞的轻响里混进了脚步声。老张背着竹篓赶来,篓里装着新削的竹篾,看见缠满根须的面具残片,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这些竹纹能拓下来!” 他从篓里翻出张油纸,小心翼翼地铺在残片上,用指腹来回摩挲,“拓下来刻成新面具,青面纹换成双生花,保准孩子们喜欢。”

阿竹看着油纸渐渐浮现出模糊的纹路,突然发现那些纹路间还残留着极淡的银光。她凑近轻吹,银光竟凝聚成个小小的人影,是老张年轻时在竹坊里教徒弟雕面具的模样,徒弟们手里拿着的半成品,正是这些面具坯子的雏形。“原来这些面具从一开始,就等着被这样改写。” 她轻声说,指尖触到油纸边缘,那里已沾染上双生竹的甜香。

异乡人正帮着守山人将七柱旁的竹枝捆扎成束,这些竹枝是昨夜光茧催生的新竹,竹节处还带着未褪的红晕。“明澈仙长的册子记着,双生竹的新枝能编‘同心篮’。” 他将竹枝递给围上来的孩子们,“编好的篮子装雪心草,药效会翻倍。” 孩子们立刻欢呼着散开,竹枝碰撞的脆响里,混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说要编个最大的送给阿竹。

守山人坐在祭坛石阶上,用新抽芽的竹杖在地上画着什么。阿竹走近一看,竟是幅简易的地图,图上用竹枝标出从祭坛到镇子的七条小路,每条路的尽头都画着株双生竹。“以后孩子们采草药,就按这路走。” 他用竹杖敲了敲地图中央的圆点,“这里埋了坛竹酒,是七叔当年酿的,等明年双生竹开花时挖出来,咱们好好喝一顿。”

夜风渐起时,苗圃那边传来孩子们的笑声。阿竹和异乡人循声走去,只见孩子们正围着那株带青面纹路的竹苗打转,竹苗已长高了半尺,青面纹路彻底化作双生花,花瓣上的露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映出孩子们纯真的笑脸。“它长得好快呀!” 狗蛋伸手想摸,被李婶轻轻拉住,“要等它再结实些,才能陪你玩。”

阿竹蹲下身,看着竹苗根部的泥土微微隆起,知道是昨夜埋下的面具残片在发挥作用。她想起明澈说过,双生竹能吸收世间的情感成长,此刻这株竹苗感受到的,定是满满的欢喜与安宁。异乡人在她身边坐下,眉骨的疤痕在月光下若隐隐现,与竹苗上的双生花相映成趣。

“你说,明澈仙长和青面祭司会不会看到这一切?” 阿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笛尾的竹珠。竹珠突然微微发烫,映出夜空中的点点星光,星光组成的图案,正是明澈和青面并肩而立的身影。

异乡人望着那图案,嘴角露出温和的笑意:“他们一直都在。” 他指着竹苗上的双生花,“就像这花,一朵是涤尘宗的坚守,一朵是竹面教的释怀,合在一起,才是最完整的回音谷。”

夜深时,孩子们抱着编了一半的同心篮睡着了,篮子放在竹苗旁,像给它盖了层柔软的被子。阿竹和异乡人往镇子走,身后的祭坛在月光下静静伫立,双生竹的枝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三百年的恩怨终于尘埃落定,又像是在吟唱着一个关于和解与新生的全新故事。

路过老张的竹坊时,里面还亮着灯,隐约传来刻刀与竹片碰撞的轻响。阿竹知道,明天一早,坊门口定会挂起崭新的面具,青面纹已被双生花取代,在晨光里闪着温润的光,等着给这个刚刚迎来和平的小镇,带来更多的欢喜与希望。

老张正用浸了竹汁的软布擦拭拓好的油纸,李婶抱着熟睡的狗蛋凑过来,粗布围裙上还沾着苗圃的泥土:“张大哥这手艺,怕是要让镇上娃娃们抢破头。” 她指尖点着油纸上的纹路,“你看这青面纹转着转着就成了花,多像阿竹姑娘吹笛时,竹粉在空中转的圈。”

“可不是嘛。” 隔壁的王伯扛着竹梯子从竹丛钻出来,梯子横杆上捆着捆刚砍的新竹,“昨夜我家那小子趴在窗台上,直喊‘阿竹姐姐的笛声能赶黑影子’,今早天不亮就揣着竹哨子去苗圃了,说要跟竹苗学吹《涤尘引》。” 他把梯子靠在双生竹上,开始往竹枝上挂孩子们绣的平安符,符袋上的丝线蹭过竹叶,簌簌落下几片带着露水的花瓣。

阿竹蹲在一旁看他们忙活,忽听身后传来脆生生的笑:“阿竹姐姐,你看我编的篮底!” 是李家丫头举着个歪歪扭扭的竹圈跑过来,竹圈缝隙里卡着片双生竹花瓣,“李婶说要编成圆的,像祭坛上的光罩一样,才能护住竹苗。” 她突然压低声音,凑到阿竹耳边,“昨夜我听见竹苗说话了,它说明年开花时,要给我留最香的那朵。”

异乡人帮着王伯挂平安符,听见这话忍不住笑:“那你可得常来给它浇水。” 他指尖划过符袋上绣的竹纹,“我祖父说,双生竹认主呢,谁对它上心,它就给谁长最绿的叶。”

“可不是认主嘛。” 守山人用竹杖挑开缠绕的根须,露出底下埋着的面具残片,“七叔当年在祭坛守了三十年,临终前就说这竹子通人性,他咳嗽时,竹叶总往他手边落。” 他忽然提高声音,对着竹丛后喊,“柱子家的,把你家那筐新摘的雪心草拿来,给竹根培培土!”

竹林里应声钻出个壮实的汉子,筐沿的竹条被草叶压得弯弯的:“来了来了!” 他把雪心草倒在根须旁,蹲下身帮忙整理,“我家婆娘今早煮了竹荪粥,说给阿竹姑娘和这位先生补补。她说昨夜听见笛声颤得厉害,定是费了不少力气。”

老张突然 “哎呀” 一声,手里的刻刀差点滑落在地:“光顾着说,忘了给阿竹姑娘看个好东西。” 他从竹篓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竹盒,打开来,里面躺着个雕了一半的双生竹玉佩,“这是前儿给镇上绣坊雕的,本想刻完送七叔,现在看来,该送给你才对 —— 你俩都护着这竹子,也护着咱们镇子。”

阿竹刚要推辞,李婶已抢过玉佩塞进她手里:“拿着吧阿竹姑娘,这玉佩沾了张大哥的竹灵气,戴在身上,比什么护身符都管用。” 她拍着阿竹的手背,指腹磨出的厚茧蹭过玉佩的纹路,“你娘要是还在,见你如今能撑住事,不定多欢喜呢。”

王伯挂完最后一张平安符,从梯子上跳下来,竹梯在地上磕出闷响:“说起来,该把祠堂里那口老竹钟挂出来了。” 他望着镇子的方向,晨光正顺着竹梢漫向屋顶,“等明年双生竹开花,敲钟庆祝,让十里八乡都知道,咱回音谷的竹子,开的是和解的花,结的是团圆的果。”

“我看行!” 老张把拓好的油纸叠成方块塞进怀里,拿起刻刀在新竹上比划,“我再雕个钟槌,就用祭坛旁这株双生竹的老秆,上面刻满孩子们的名字,敲起来定是响当当的。”

异乡人望着他们七嘴八舌的模样,转头对阿竹轻声说:“你看,这才是明澈仙长想要的回音谷。” 他眉骨的疤痕在晨光里泛着暖光,与阿竹手中玉佩的竹纹交相辉映,“不是靠法术困住谁,是靠人心连成片。”

阿竹低头看着玉佩,上面的双生竹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顺着指尖往血脉里钻。远处的苗圃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大概是那株带青面纹路的竹苗又长高了些,隐约能听见王伯家小子用竹哨吹的《涤尘引》,虽然生涩,却带着一股子清亮的劲儿,像极了这雨后初晴的回音谷,满是蓬勃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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