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续阵的光柱在星夜中流淌,将九脉星图的投影拓印在浮空岛的云层上。明澈指尖划过星图上代表火脉的红点,剑穗上的五灵花突然舒展花瓣,冰蓝色与幽冥色的纹路交织成螺旋状,像搅在豆浆里的两色糖浆(明澈自语)。
“得把剩下的信物找齐。” 他转身走向药田旁的石屋,那里存放着众人从雪山带回的收获 —— 玄冰熊玉牌正躺在琉璃盏中,蓝光与永续阵的金光相互折射,在墙上投出晃动的冰纹(明澈整理)。石屋角落的石壁上,永续阵残留的灵韵正缓缓流淌,勾勒出幽冥海的轮廓:黑紫色的海水翻涌着,无数白骨舟楫在浪尖起伏,舟上骷髅头的眼眶里跳动着幽绿鬼火,海平线尽头矗立着座白骨堆砌的岛屿,岛尖直刺灰蒙蒙的天幕。
明烬正用夜影煞灵修补药锄,黑金色雾气顺着锄刃的裂痕游走,每修复一寸,他手腕的饕餮印记就亮一分。“这破锄头比李伯的老豆浆缸还难伺候,” 他看着锄柄上新浮现的纹路,突然发现那些纹路与青铜令牌的骷髅纹能部分重合,“原来九脉信物都带着骨符的钥匙齿。” 药锄的反光中,竟映出段模糊影像:幽冥海的海底沉着无数断裂的仙岛石柱,柱身上的永续阵符文被紫黑色煞气侵蚀,像被墨汁污染的豆浆。
念念蹲在银蝶栖息的梧桐树下,将收集的鳞粉装入玉瓶。最纯净的晴雨鳞粉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瓶身接触到青铜令牌时,鳞片突然自动排列成星图的形状,与银蝶族对应的星辰产生共鸣(念念惊喜)。“小骨说这些鳞粉能在忘川雾凇林里指路,就像撒在浆水里的豆子,再浑也能看出浮沉。” 银蝶群突然集体振翅,鳞粉在空中拼出幅动态画面:幽冥海的骨舟渡入口处,矗立着两尊巨大的骨雕守卫,手中骨矛上缠着与青铜令牌相同的骷髅纹,每艘骨舟靠近,守卫的眼眶就会射出红光扫描,若舟上没有九脉信物,便会被骨矛击碎。
白璃从藏书阁拖出的兽皮卷上,幽冥煞族的画像旁多了行新批注,是用霹雳翁特有的炭笔字写的:“九脉信物需以守护者灵血激活,方得骨舟渡认可”。白璃用爪子蘸着朱砂,在批注旁画了个火焰图腾,“灵兽们说火脉灵兽住在焰火山的熔浆里,得用平衡火才能请动它们。” 兽皮卷末页的空白处,竟用鲜血画着幽冥海的海流图,红色箭头标注着 “死灵漩涡”“煞雾带” 等危险区域,其中 “骨舟航道” 被特意用金线标出,旁边写着 “需银蝶鳞粉导航,否则易入死域”。
青瑶的《生煞地域志》残角在明澈怀中微微颤动,他将残角贴近玄冰熊玉牌,古字 “幽冥海?骨舟渡” 突然浮现在玉牌表面,与令牌上的 “引路骨符” 形成完整的句子。“看来每件信物都藏着部分坐标,” 明澈将玉牌与银蝶鳞片、饕餮锄刃摆在一起,三件物品同时亮起,青铜令牌的骷髅眼眶里立刻多出三道金线,“还差六个就能填满骨符了。” 玉牌蓝光闪烁,投射出段影像:幽冥海的海底生长着种半透明的海草,草叶上结着发光的气泡,气泡里封存着仙岛覆灭时的残魂,它们在气泡中无声呐喊,触须般的根须却深深扎进黑色的海泥里。
永续阵的基座突然剧烈震颤,墨渊残魂的虚影再次凝聚,这次他的手中托着枚赤红的晶石,晶石里封存着团跳动的火焰。“这是火脉灵兽的本源灵韵,” 残魂的声音比昨夜更加微弱,“当年骨帝叛乱时,我将其封印在永续阵中,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虚影周身的光纹突然紊乱,显露出段破碎的记忆:骨帝站在幽冥海的祭坛上,将九脉灵兽的头骨扔进沸腾的血池,血池中央浮出艘巨大的骨舟,舟身刻满了反写的永续阵符文。
晶石落在明澈掌心的刹那,剑穗上的五灵花突然绽放出火红的花瓣,星图上的火脉红点瞬间亮起。“焰火山的火脉灵兽是赤焰鸟,” 墨渊残魂指向星图,“它的尾羽能点燃忘川雾凇林的瘴气,你们需带着这枚晶石去唤醒它。” 残魂消散前,最后一句话带着刻骨的寒意:“幽冥海的海水会腐蚀灵韵,就像卤水点过的豆浆再也回不到清澈,你们的灵契必须时刻保持共鸣。”
明澈将赤红晶石收入锦囊,与玄冰熊玉牌放在一起。两件信物相触的瞬间,锦囊突然发烫,打开一看,玉牌与晶石的灵韵已交融成液态,在锦囊底部凝成艘微型骨舟的形状(明澈惊觉)。“这就是骨舟渡的船票?” 骨舟模型的甲板上,竟刻着行极小的字:“唯有九脉灵韵俱全者,方能抵御海底母巢的煞威”。
他们先来到风脉所在的风啸峡谷,峡谷中狂风呼啸,吹得人站立不稳。明澈让剑穗上的五灵花散发出柔和的光晕护住众人,念念的银蝶群则顺着风势飞舞,探寻风脉灵兽的踪迹。不久,一只身形似鹰、翅膀宽大的风灵鹫出现在众人眼前。风灵鹫警惕地看着他们,明澈拿出青铜令牌,解释来意。风灵鹫盯着令牌看了许久,最终展开翅膀,一枚泛着青色光芒的风羽从它身上落下,正是风脉信物。明澈将自己的灵血滴在风羽上,风羽瞬间融入青铜令牌,又一道金线亮起。风灵鹫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狂风中传来它的示警:“幽冥海的风会偷走路人的影子,没有影子的人会被骨舟渡拒之门外。”
接着是土脉的黄土地穴,这里阴暗潮湿,到处是泥土和石块。白璃的平衡火照亮了前方的路,明烬扛着药锄在前开路,不时用锄头敲打地面,感受土壤下的动静。在土穴深处,一只巨大的土拨鼠正趴在一块土黄色的晶石旁。这就是土脉灵兽石土兽,它看到众人,发出低沉的吼声。明烬上前,用带着饕餮煞灵的药锄在地上划出与青铜令牌骷髅纹相似的图案,石土兽的吼声渐渐平息。它用爪子推过那块土黄色晶石,这便是土脉信物。明烬滴上灵血,晶石融入令牌,又一道金线添上。石土兽用爪子指着洞壁,那里突然渗出泥浆,勾勒出幽冥海海底的景象:无数白骨手臂从海泥中伸出,抓挠着过往的骨舟,每条手臂上都戴着与永续阵同源的玉镯。
明烬突然想起还魂竹罐的画面,“青瑶被关的牢笼栏杆,纹路和这骨舟的船身一模一样!” 他抓起药锄往竹罐里注入灵力,罐壁投射的画面果然更新了 —— 白骨牢笼外,骨帝正将枚土黄色的令牌扔进祭坛,祭坛上已摆放着三枚不同颜色的信物(明烬咋舌)。画面角落,青瑶悄悄用指甲在牢笼壁上刻着什么,凑近一看,竟是幅简易的幽冥海逃生路线,路线终点标注着 “母巢裂缝”。
“他也在收集九脉灵韵!” 念念的银蝶群突然躁动起来,鳞粉在惊慌中洒落在地,“要是被他先凑齐,骨舟渡就会对我们关闭了!” 银蝶群的恐慌中,夹杂着从幽冥海传来的信息:骨帝的骨舟舰队正在雾凇林外集结,每艘船上都载着被抽走记忆的俘虏,他们将作为激活母巢的祭品。
白璃九条尾巴同时燃起平衡火,将众人的灵血引到青铜令牌上。明澈的血滴落在令牌的骷髅眼眶里,金纹如藤蔓般蔓延;明烬的血让饕餮印记与骨符产生共振;念念的血让银蝶鳞粉凝成不灭的光;白璃的血则在令牌表面烧出层保护膜(白璃语)。“灵兽们说这层膜能挡住幽冥海的蚀灵水,就像给豆浆缸套上搪瓷,再酸的卤水也伤不了缸体。”
“这样骨符就认主了,” 它甩甩尾巴上的火星,“就像在豆浆缸里留下自己的印记,别人再想挪用,味道就变了。”
出发前,明澈将五灵花灵韵注入四人的灵契,光丝在彼此手腕间穿梭,形成个闭环的共鸣链。“这链能让我们在雾凇林里保持联系,” 他看着光丝上流动的灵韵,“哪怕记忆被吞噬,灵契的共鸣也能指引方向,就像李伯家传的豆浆方子,字句记不清了,手熟还在。” 共鸣链形成的瞬间,四人脑海中同时闪过幅画面:幽冥海的骨舟渡上,青瑶的灵契正发出微弱的光芒,与他们的共鸣链遥相呼应。
青铜令牌被供奉在永续阵的阵眼中央,九道信物的灵韵顺着生脉注入,骨符表面的骷髅纹渐渐被金光覆盖,露出底下隐藏的船票纹路 —— 与锦囊里的微型骨舟完全吻合。“还差最后三道灵韵,” 明澈扛起剑穗,“焰火山走起。”
传送阵启动时,明烬突然想起什么,跑回石屋抱来还魂竹罐。“带着这玩意儿,说不定还能再收到青瑶的消息。” 罐内的暗紫色液体轻轻晃动,仿佛在回应他的话(明烬语)。液体表面浮现出幽冥海的轮廓,母巢的位置闪烁着刺眼的红光,像颗埋在海底的心脏。
白璃的平衡火在传送阵中炸开,将焰火山的坐标烧进阵纹。念念的银蝶群围绕众人飞舞,晴雨鳞粉在光团中凝成层保护膜。明澈最后望了眼浮空岛的星空,九脉星图的光路已延伸至天际,像条用灵韵织成的登船舷梯(明澈决心)。
“等我们。” 他在心里默念,既是对被困幽冥海的青瑶说的,也是对永续阵中沉睡的墨渊残魂说的。剑穗上的五灵花在传送阵的白光中绽放,新长出的火红花瓣与其他颜色的花瓣相互映衬,像集齐了五味的豆浆,正等待着酿成更醇厚的滋味。
而在幽冥海的骨舟上,青瑶望着祭坛上渐渐亮起的四枚信物,悄悄将藏在袖中的半片残页往石柱的缝隙里塞了塞。残页上的 “母巢” 二字已染上她的灵血,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金光,像沉在豆浆底的豆子,只待时机便会浮起。骨舟突然剧烈摇晃,透过舷窗可见,忘川雾凇林的方向升起道金色光柱 —— 那是明澈等人的传送阵光芒,青瑶的嘴角终于勾起抹微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