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烽火连天。
安禄山的铁骑如黑云压城,战鼓震天,杀气弥漫四野。城楼上,荀日照手握紫薇剑,眉宇间已褪去青涩,唯有凝重与坚毅。千寻立于他身侧,雪痕则静立一旁,三人气机隐隐相连,正是八阵图“天、地、人”三才初成之象。
陈昂一袭青衫,立于城墙箭垛之上,遥望敌军中军大帐,目光如电。
“将军,敌军已列‘蛇蟠阵’,欲以轻骑迂回破我左翼。”一名副将急报。
荀日照尚未开口,陈昂已淡然道:“蛇蟠阵看似灵动,实则首尾难顾。日照,你以‘风扬阵’击其七寸,千寻率一队人马截其归路,雪痕以‘云垂阵’固守中军。”
三人领命而去,阵法变幻间,唐军如臂使指,竟以少敌多,将幽燕骑兵逼得节节败退。
——
城下乱军之中,一身黑袍的季东明冷笑一声。
“诸葛传人……果然有点意思。”他手中羽扇轻摇,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可惜,八阵图再强,也挡不住人心之变。”
他身后,一道黑影悄然浮现:“军师,杨国忠已答应与我们合作,今夜子时,开延兴门。”
季东明颔首:“告诉安禄山,依计行事。另外……”他语气一转,“那个陈昂,究竟是什么来历?”
“属下查遍典籍,未见此人记载。但其武功深不可测,似与武侯一脉颇有渊源。”
“渊源?”季东明眼中寒光一闪,“八阵图乃诸葛武侯毕生心血,岂容外人染指?不论他是谁,挡我路者——死。”
——
是夜,月黑风高。
荀日照正在营中研习阵图,忽见陈昂踱步而入。
“先生。”日照连忙起身。
陈昂目光落在他手中阵图上:“可知八阵图最强之处为何?”
日照沉吟:“变化无穷,困敌于阵中?”
陈昂摇头:“八阵图最强之处,在于‘映照人心’。”他指尖轻点阵图,“天覆、地载、风扬、云垂、龙飞、虎翼、鸟翔、蛇蟠,八阵对应八心。贪、痴、嗔、惧、勇、智、仁、诡……阵中所困,实为心魔。”
日照恍然:“所以诸葛亮当年未能以阵图延寿,是因为……”
“因为八阵图可困天下人,却困不住天命。”陈昂语气平静,“武侯之死,非阵图不济,而是天道不可违。阵图再强,终是人力之所极。”
日照怔在原地,许久才道:“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岂非徒劳?”
陈昂却微微一笑:“天命不可违,却可争。武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正是八阵图真意——以人心映天心,以人力抗天命。”
——
突然,城外杀声震天!
“报——延兴门失守!敌军已杀入城中!”
荀日照脸色大变,提剑欲出,却被陈昂按住。
“且慢。”陈昂闭目凝神,周身气机流转,竟与整个长安城的地脉隐隐共鸣,“不是强攻,是内应。杨国忠开了城门。”
千寻急奔而入:“日照,安禄山主力已直扑皇城!雪痕姐姐她……她带一队人马去阻截季东明了!”
——
皇城西南隅,雪痕率数十精兵,正遇季东明。
季东明轻笑:“雪痕姑娘,何必以卵击石?”
雪痕剑指前方:“叛国逆贼,休得猖狂!”
季东明羽扇一摆,身后竟现出数道黑影,身形诡谲,似人非人。
“麒麟精魄所控之尸,不死不灭。”季东明微笑,“请姑娘试阵。”
雪痕挥剑迎上,剑光如雪,却斩不断那些黑影分毫。转眼间,随行士兵皆殁,她自己也身陷重围。
危急关头,一道青光天降!
陈昂负手而立,周身罡气澎湃,竟将那些黑影逼退数步。
“以婴孩之魂炼制的尸傀,季东明,你果真丧尽天良。”陈昂语气冰寒。
季东明瞳孔一缩:“你竟能看破麒麟精魄之秘?”
陈昂不答,反手一掌拍出,龙吟乍响,罡风如涛,瞬间将数具尸傀震为齑粉!
季东明连连后退,嘴角溢血,眼中却露出狂热之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非此世之人!你的血魂,正是开启八阵图最终之秘的钥匙!”
——
此时,荀日照与千寻已杀至皇城外,却见安禄山麾下一员猛将率铁骑冲来,正是叛军第一勇士阿史那承庆。
“日照,我来助你!”千寻一跃上前,双刀如月。
阿史那承庆大笑:“蝼蚁之辈!”手中长矛一振,气劲暴烈,竟将千寻震飞出去!
荀日照目眦欲裂,紫薇剑嗡鸣不止,八阵图虚影自身后浮现,天地元气疯狂汇聚。
这一刻,他福至心灵,终于悟通阵图真意——
八阵图,从来不是困敌之阵,而是炼心之阵。
贪痴嗔惧,勇智仁诡。破阵之法,唯破心魔。
剑光暴涨,如紫薇星落,一剑贯穿阿史那承庆的护体罡气!
——
皇城一角,雪痕重伤倒地,望着与季东明对峙的陈昂,忽轻声道:“先生……八阵图不能救武侯之命,可能救这乱世苍生否?”
陈昂没有回头,语声却清晰传来:
“武侯逝于天命,八阵图却留传至今。阵图不能逆天改命,但人心可以。”
他抬手向天,整个长安城的地脉之气奔涌而来,在他掌心化为一道璀璨光阵——
“今日,我便以这八阵图,为你等争一线天命。”
光芒万丈中,陈昂的身影如神如魔,季东明首次露出骇然之色。
阵图终现,乱世烽烟里,谁人执棋?谁人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