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小声道：“但，陈皮贵了……”
林芷看着碟中酱料，沉思片刻：“酱料风味提升，价值自然也高了。锦书，咱们的紫苏酱售价一直是三文一碟？”
锦书：“是。”
林芷道：“新酱用料更讲究，风味更佳，药效更全。可提价至四文一碟。”
“客人若问起，便直言因加入了上好陈皮末，成本上升，风味提升。咱们用料实在，客人会理解。”
锦书飞快心算：“四文一碟，净利能到两文半甚至三文。就算陈皮涨价，只要销量稳定，总体利润应能覆盖药材的额外支出。”
墨竹有点担心：“提价……客人会不会嫌贵不买了？”
林芷看向冬梅：“冬梅，若每日限量不变，你能做出同样品质的新酱吗？”
冬梅肯定地点头：“能。”
林芷对墨竹道：“限量五十碟不变，品质提升。真正喜欢这味道的客人，会愿意多花一文钱买更好的。”
“锦书，去周记订陈皮吧。冬梅，今日就开始准备新酱。”
“好！”锦书和冬梅同时应声。
中午茶棚开张。
墨竹挂出新牌子：“芷兰紫苏酱（新方）——风味升级！四文一碟！”
牌子一挂，立刻引起熟客好奇。
“添了陈皮？啥味道？”胡大哥第一个问。
墨竹端出试吃小碟：“胡大哥，尝尝！更香了！还能助消化！”
胡大哥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嘿！真有股果香！味道更厚实了！好！给我来两碟！”
张婆子也尝了尝：“嗯，是顺口些。四文？贵是贵了一文，但料更足了，值！”
大部分熟客尝过之后，都接受了这一文钱的提价。
限量五十碟依旧抢手。
锦书观察着售卖情况，低声对林芷说：“看来接受度不错。”
林芷看着街坊们拿着小酱碟满足的样子，微微颔首。
加了陈皮末的紫苏酱在茶棚反响不错。
锦书精打细算，用酱料多赚的钱填补了陈皮涨价的亏空，账面上药材支出总算没超太多。
但林芷心里清楚，靠酱料贴补药材终非长久之计。
这天上午，林芷在草堂后院的小药圃里巡视。圃里种的多是些常用的鲜药，如紫苏、薄荷、佩兰、鱼腥草之类。
“紫苏长得不错，够熬酱了。”
林芷对正在给紫苏浇水的冬梅说，“薄荷和佩兰今年用量也大，凉茶消耗快。”
冬梅点点头，指了指角落一小片刚翻过的空地：“这里……想种点柴胡？最近柴胡方子多。”
林芷蹲下看了看那块地：“嗯，柴胡疏肝解郁，暑热天里用得着。可以种点。”
她拍了拍手上的土，站起身环顾不大的药圃，“地方还是小了。像陈皮这种常用药，若能自种一些枳树，三五年后也能得些陈货，省去不少外购的麻烦和差价。”
冬梅眼睛亮了亮：“种树？”
林芷苦笑：“想法是好。可枳树长大需地方，咱们这巴掌大的药圃……”
她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下午，林芷坐堂看诊，锦书抓药。
“林大夫，还是上次那疏肝解郁的方子。”一位熟面孔的妇人递过药方。
林芷诊完脉，提笔在方子上略作调整：“肝气稍舒，但暑湿仍困脾。方子微调，陈皮多用一钱，再加两片鲜佩兰。”
锦书接过方子去抓药。
不多时，她拿着配好的药包回来，脸色有些为难，低声对林芷说：“林妹妹，配鲜佩兰时发现……药圃里刚采过一轮，新叶还没长足，剩下的不够份量了……”
林芷眉头微蹙：“差多少？”
“缺两片。”
林芷沉吟片刻，对妇人道：“刘婶，佩兰鲜叶稍缺，今日先少用两片，药效略减。”
“您明日再来一趟，补抓两片佩兰？”
刘婶很通情达理：“哎，行！林大夫您说了算！少两片没事，我明日再来。”
送走刘婶，林芷对锦书道：“锦书，盘点一下药圃里的鲜药存量。”
锦书立刻去后院清点。
不一会儿，锦书拿着小本回来，眉头紧锁：“林妹妹，不妙啊。”
“鲜薄荷、鲜佩兰、还有鱼腥草，存量都告急。最近凉茶消耗太大，加上处方用量，采收跟不上生长速度了。最多再撑两天。”
墨竹刚好进来，听见了：“啊？那咋办？免费凉茶要不先停停？”
林芷摇头：“暑热未退，凉茶不能停。鲜药不够，只能用干品替代一部分。锦书，库房干佩兰、干薄荷还够吗？”
锦书翻看记录：“干品库存充足。但干品药效和风味，比鲜品差不少……”
“差也得用。”林芷道，“凉茶里干薄荷、干佩兰各加三成量，弥补鲜品不足。”
“处方里能用干品替代的，酌情替换。另外，从今日起，药圃鲜药优先供应处方所需，凉茶用料以干品为主。”
锦书快速记下：“好，我这就调整。”
冬梅在一旁小声说：“后山坡荒地多，或许……”
林芷看向她：“冬梅，你说哪里？”
冬梅指了指草堂后墙外：“后山坡下，有片向阳荒地。以前……好像也有人种过东西……后来荒了。”
林芷立刻起身：“去看看。”
林芷带着冬梅和墨竹绕到草堂后面。
果然，山坡下有一小片相对平坦的荒地，杂草丛生，但土质看起来尚可，阳光充足。
林芷走过去，蹲下抓了把土捻了捻：“土质尚可，稍有些板结，需翻耕施肥。”
她站起身，目测了一下面积，“比咱们后院药圃大了至少两三倍！”
墨竹兴奋起来：“哇！这么大地方！咱们要是开出来，能种多少药啊！薄荷、佩兰、紫苏、鱼腥草……说不定真能种几棵枳树苗？”
冬梅也在仔细看，她拨开一片半人高的杂草，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冬梅姐？”墨竹问。
冬梅指着草丛深处几株不起眼的小苗：“看这个……是……柴胡苗？”
林芷走近细看，那几株小苗叶片狭长，边缘有小锯齿，茎秆纤细呈紫色。
“真是柴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