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木尔罕家的葡萄架下，林之南吃着瓜果，喝着奶茶等着陆重回来，都把肚子吃撑了，才见到归来的人影。
林之南连忙放下手里还未吃完的果子，擦了擦手站起来迎上去。
“怎么样？你们领导怎么说？”
她凑过来，眼睛里亮晶晶，睫毛轻颤，陆重又一次恍惚了。
“喂。”林之南见陆重不理他，心里生出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难道，他领导不同意？
“什么？”陆重回过神来。
“你们领导怎么说？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林之南只好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陆重无声笑了笑，在林之南的期待中点了点头。“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林之南真是无语了。
陆重真是个闷葫芦。
“答应了。”这一次，陆重说的话，终于让林之南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不过……”
他的一声‘不过’，顿时又让林之南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首长说了，我们只是出个名，实在是不好意思拿那么多，三七分就可以了，我们三，你七。”陆重这次把话说完整了。
林之南松了口气，“你们领导人还怪好的。”
“嗯。”陆重认可。
他脑海里，却闪过了不久之前和首长在电话里的讨价还价。
“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是对的，但咱们现在也不容易，咱们要为部队考虑。你再和她谈谈，看看能不能再分我们一成？三七，只要她答应了，我不仅可以帮她背书，还可以帮她联系北方那边，帮她运输护路。”
“首长，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要保证完成任务。”
“是。”
……
“三七的话，你们会不会吃亏？”林之南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四六真的是她真心实意的。
当然，对方要是坚持三七，她也不会非要拒绝。
“不会。不仅如此，领导觉得白拿这三成利不好意思，所以让我转告你，在后续的合作中，只要你需要，他可以协调北方这边帮你解决运输上的难题。”
林之南呆了。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是不是就是说，以后在这边买了玉料后，都可以走军方的运输通道？
这也太好了吧！
“你们领导真是太贴心了，替我好好感谢他！我一定会努力多赚钱来报答他的！真是大好人啊！”林之南开心地拍了拍陆重的肩膀。
肩头挨了两巴掌的陆重，默默承受了一切。
……
得到了部队那边的许可，哪怕公司还未正式成立，事情的推进都要比之前要简单许多。
陆重那边的动作也很快，在商谈结束的第二天，县政府这边就收到了部队发来的电报，认可了军民合作成立的玉石公司。
有了这份电报，林之南他们接下来的收购计划就能正式展开。
第一次收购，林之南不打算入手太多，先弄一批去试试水。
不过，哪怕她没打算搞太多，但送来的宝石原料，玉石籽料依旧是多不胜数。
主要原因有二。
一是已经很久没有玉石采购了。
二是，现如今的价格实在是太便宜！
一公斤一级的籽料，也才100来块，这是什么白菜价！
林之南觉得不多带点回去，都对不起自己！
于是，她大手笔地租下了伊拉木尔罕的房子，把它作为临时收购点。
有了县里的宣传，玉城一下子就沸腾了，每天都有人拉着籽料进出伊拉木尔罕的院子，每天也都有人上山去采玉。
还有不少小孩下河摸宝石，一袋又一袋地送到林之南面前，只为换钱买糖吃。
为了拉方便运输，在林之南他们停留玉城收购的时候，陆重派人离开了一趟，去与大部队汇合后，腾了一辆运输卡车来玉城。
林之南知道后，让姜源跟着去了一趟。
等他们回来时，姜源那里多了一大袋水果糖，放在林之南身边。
从那天起，每天来伊拉木尔罕院子里的小孩手里除了换宝石的钱之外，还多了一把水果糖。
林之南足足收了十天，籽料宝石把那一卡车军用卡车塞得满满当当。
就在他们计划第二天就离开玉城的时候，当天晚上，却有人拉了一块籽料上门。
“这么大！”林之南震惊地围着籽料转了一圈又一圈。
在伊拉木尔罕院子里摆放着的是一块几乎有一张单人床大小的昆仑玉籽料。
这简直就是《神雕侠侣》里小龙女的寒玉床嘛！
太大了！
也太白，太润了！
这几天林之南收玉都收出经验了。
这块籽料的色泽水润程度，分明就是一级的羊脂白玉籽料！
这个级别，堪称国宝啊！
“拉力木，你怎么把你家里的大宝贝都拉来了。”伊拉木尔罕也很吃惊。
但他的吃惊不在于这块籽料，而是在于籽料主人的选择。
拉力木只会说维语，他把籽料拉进来后，就揣着双手蹲在一边，神情没落。
直到伊拉木尔罕凑过去和他说话了，他才像是倒苦水般，用维语诉说出他的委屈。
林之南、陆重他们都没有打扰。
等伊拉木尔罕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后，才走过来对林之南他们说：“这块籽料是拉力木爸爸的爸爸年轻的时候在神山里找到的嘛。当初很多人上山采玉，拉力木的爷爷一个不小心和其他人走散了嘛，在找路的时候，又倒霉地遇上了大雨，山里出现了山洪……大家都以为拉力木的爷爷已经回归神的怀抱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死里逃生跑了回来，还说发现了神玉。”
“就是这块？”林之南了然。
伊拉木尔罕点点头：“就是的嘛！所以这块玉就成了他们家的传家宝，从他爷爷到他爸爸都有很多人想来买，他们都没有答应嘛。”
原来如此。
林之南听了伊拉木尔罕的解释后，也理解了他在看到这块玉石时的震惊从何而来。
“那他现在怎么要卖？”林之南最想搞清楚这件事。
她做生意要你情我愿，别到时候今天买了，明天后悔。
“如今嘛，老婆都要没了，还要什么神玉？”伊拉木尔罕无奈摊摊手。
“……”林之南。
“……”陆重。
“……”众人。
蹲在地上的拉力木眼眶一红，都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