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几乎是瞬间将洛薇薇完全挡在身后,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盯着从石柱后悠然走出的男人,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戒备。
“顾先生,”江屿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疏离与质问,“看来你比我们更熟悉这条路。”
洛薇薇握着手中依旧滚烫震颤的寂星石,看着顾言之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心底那丝不安骤然放大。他果然一直跟着他们,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到这里,甚至知道这个“入口”会开启。
顾言之对江屿的敌意恍若未觉,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那个扭曲能量形成的黑洞,以及洞口那层隐约波动、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能量屏障。
“熟悉谈不上,”顾言之微微一笑,缓步向前,在距离能量屏障数米远处停下,“只是家族记载中,恰好提到了这处‘星垣之扉’的所在,以及……开启它需要的一点小‘契机’。”他的视线转向洛薇薇,更准确地说,是她手中的寂星石,“看来,我带来的小石头,和薇薇小姐的独特天赋,共同构成了这个契机。”
他话语中的指向性再明显不过——洛薇薇的感知能力,与寂星石对玉珏能量的响应,是触发这入口出现的关键。
“星垣之扉?”江屿捕捉到这个名词,脑中飞速与之前破译的密文符号进行关联验证,“这屏障之后,就是‘星垣守秘人’的遗迹?”
“遗迹?或许吧。”顾言之模棱两可地回答,他伸出手指,虚点向那层能量屏障,“更准确地说,是一道考验,或者说……认证。非我族类,擅入者,会被这‘星殛屏障’瞬间分解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他的语气平淡,却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内容。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江屿手腕上的探测仪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屏障位置蕴含着足以湮灭物质的恐怖能量读数。
洛薇薇能更直观地“感觉”到那屏障的危险——那不是简单的阻挡,更像是一个活着的、充满攻击性的能量生命体,对外来者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你有办法通过?”江屿紧盯着顾言之,没有轻信。
顾言之从怀中取出一个样式古朴的、仅有巴掌大小的青铜罗盘。罗盘中央并非指针,而是一块与寂星石材质相似的黑色晶石,周围刻满了与羊皮纸上同源的密文符号。
“守秘人留下的‘引路盘’,”顾言之将罗盘托在掌心,那罗盘中心的黑色晶石在靠近屏障时,开始散发出与寂星石同频的柔和光晕,“它能与屏障产生共鸣,暂时开辟一条安全路径。不过……”他话锋一转,再次看向洛薇薇,眼神深邃,“仅凭它还不够。屏障识别的是‘血脉’与‘灵韵’的双重印记。我的‘引路盘’可模拟部分血脉波动,但最纯粹的‘灵韵’……需要这位能与‘心源玉’共鸣的小姐,亲自来引导。”
他终于图穷匕见。他需要洛薇薇,需要她与玉珏深度联结时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灵韵”,作为通过这致命屏障的最后一把“钥匙”。
江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让洛薇薇在如此危险且意图不明的顾言之面前,进行深度连接去引导能量?这无异于将最大的弱点暴露在未知的猎食者面前。
“不可能。”江屿斩钉截铁地拒绝,向前一步,彻底将洛薇薇护在身后,与顾言之形成对峙之势,“我们有其他方法验证屏障特性,无需冒险。”
顾言之似乎早料到他的反应,并不着急,只是晃了晃手中的引路盘,看着那层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转的能量屏障,悠然道:“江博士,学术精神固然可敬,但有些门,不按照主人定下的规则,是永远打不开的。这屏障的能量结构远超你我的理解,强行探测的结果,恐怕不会乐观。”他意味深长地补充,“而且,你们的时间……未必充裕。这入口是因寂星石与心源玉的短暂共鸣而开启,能维持多久,我可说不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语,那能量黑洞的边缘开始出现细微的、如同信号不良般的闪烁,屏障的能量波动也似乎变得更加不稳定。
是退回去,放弃这可能唯一接近真相的机会?还是冒险相信这个神秘的顾言之,让洛薇薇涉险?
压力瞬间来到了江屿和洛薇薇这边。幽暗的石林中,能量涡流发出低沉的呜咽,三个人的影子在发光菌类的映照下扭曲拉长,气氛剑拔弩张。
洛薇薇看着江屿紧绷的背影,又看向那扇仿佛连接着古老奥秘与未知危险的门扉,感受着口袋中玉珏传来的、与屏障隐隐对抗又试图沟通的微妙悸动。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拉住了江屿的手臂。
江屿身体一僵,回过头看她。
洛薇薇对他摇了摇头,眼神虽然凝重,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清澈。她向前一步,与江屿并肩而立,目光直视顾言之。
“我需要知道,”她的声音在诡异的能量嗡鸣中显得异常清晰,“引导‘灵韵’的具体步骤,以及,你如何保证路径的安全?”
她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开始谈判,试图在绝境中抓住主动权。探索到了这里,退缩或许意味着永远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