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走了?”
唐少旭喘着气追上来,刚想伸手去搂她的腰,却被质古抬手挡住。
他正想发火,就听见身边传来 “嘶” 的一声。
是绿毛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光柱直直扫向了质古的身后。
那一瞬间,所有的嬉笑声、脚步声都戛然而止。
光柱里,一堆堆半塌的土坟赫然立在那里,有的坟头插着朽坏的墓碑,字迹模糊得看不清。
有的还挂着破旧的纸钱在旁边的矮树上,被风吹得 “哗啦” 响,就像有人在暗处拍手。
“这个地方怎么样?你们喜欢吗?”
质古的唇角勾着冷笑,声音却异常的淡定。
“啊?喜,喜欢!真他妈的刺激!”
唐少旭被问得愣了半秒,反应过来后眼底的淫光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他喉结滚了滚,就张牙舞爪地朝质古扑去,“别耽误时间了,来吧!”
他身后的混混们也只是错愕了一瞬,随即就跟饿狼一样围了上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起哄。
只有绿毛胆子最小,站在原地上没敢动。
他手里的手机电筒抖得厉害,光线下那些朝质古淫笑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就在唐少旭的手快要碰到质古衣角时,一阵裹着腐土味的阴风突然刮了过来。
地面的枯叶打着旋儿卷成漏斗状,瞬间就把所有混混裹在了里面。
紧接着,脚下的泥土开始不停的抖动,土块也簌簌往下掉。
一根根拇指粗的暗绿色细藤正从地里钻出来,藤尖就像有钩子一样,瞬间就缠住了小混混的小腿。
“啊!疼!”
在一阵阵惨叫声里,藤蔓越收越紧,把混混们一个个拽离地面,倒吊着挂在了旁边的十几棵树上。
“鬼!有鬼啊!”
唐少旭嗓子都喊劈了,声音颤抖的厉害。
红毛抓着藤蔓疯狂挣扎,带着哭腔大喊:“旭哥!这女的根本就不是人呐!”
戴耳钉的混混已经吓破了胆,哭着求饶:“美女!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饶了我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饶了你?”
质古的语气比夜风还冷,“刚才嘴最脏的就是你,还想活?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话音刚落,一根细藤突然窜了过去,藤尖带着寒光,“噗” 地一下就从他大张的嘴巴里穿了进去。
紧接着,数十根藤蔓涌上来,瞬间便把他裹成了一个粽子,接着一点点收紧。
“咔嚓!”
“噗叽!”
骨头断裂的脆响混着血肉爆裂的声音,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其他混混瞬间就没了声音,只剩下 “滴答、滴答” 的血滴声,砸在地上渗进了泥土里。
“妈呀!她杀了四哥!”
一个混混突然爆发出尖叫,顿时就像是触发了开关一样,剩下的人也跟着疯狂挣扎起来,倒吊的身体晃得树枝 “哗哗” 作响。
“喊吧。”
质古缓步走到唐少旭挂着的那棵树下,却并没抬头看他,声音就像针一样扎进了对方的耳朵里,“不是你们说的吗?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她顿了顿,问向唐少旭:“就你,也敢惦记我念慈妹妹?还让人打伤秦爷爷。你这么嚣张,是谁给你的胆子?”
“你,你赶快放了我!”
唐少旭其实也已经吓破了胆,但却还是硬撑着放狠话,“我表舅是上将!你敢杀我,一定不会有下场的!”
“上将?那是什么职位?”
质古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在你死之前我不妨告诉你, 我不是人,是鬼。很快,我就会从这人间消失的。”
“鬼?你,你…… 啊……”
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根藤蔓突然 “嗤” 地刺破他的裤子,瞬间穿透一条大腿,紧接着又从另一条大腿穿了出来。
藤尖带着血珠,最后悬浮在了他的眼前,还闪着淡金色的冷光。
“你这样的人,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姑娘。”
质古的声音没起伏,“你死有余辜,给你撑腰的那个混蛋,也一样。”
“啊!我的眼睛!”
话音刚落,那根藤蔓 “噗嗤” 一声就扎进了唐少旭的左眼,很快又从右眼穿了出来。
鲜血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场面恐怖无比。
其他混混被倒吊着,夜里黑得什么都看不见,可光是唐少旭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就吓得好几个人尿了裤子。
有人一边哭一边喊 “妈”,求饶的话混着哭声飘在夜里,格外凄惨。
质古没再跟剩下的人废话。
在让唐少旭尝够了濒死的折磨后,数十根藤蔓快速缠上他的身体,并猛地收紧,只听 “噗嗤” 一声闷响,他便在藤蔓的挤压下爆体而亡,鲜血顺着藤蔓“哗哗”往下淌,如同流水。
最后,质古走到绿毛面前,意念微动,吊着他的藤蔓突然松开。
随即,“噗通” 一声,绿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腿软得就像没了骨头一样,怎么也站不起来。
而树上还吊着的混混们听到动静,以为自己也能被放,瞬间便炸开了锅,哭喊声混在一起:“美女姐姐!放我们下来吧!我们真知道错了!”
“美女奶奶!以后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敢往西!”
他们喊得嗓子都哑了,可质古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她望着前方的黑暗,语气平淡的对绿毛说:“起来,带我回去。”
“是,是!”
绿毛吓得魂都快飞了,双手撑着地面,颤抖着把腿蜷起来,好不容易才站稳。
质古转身径直朝树林外走去,绿毛跟在她的身后,低着头却连她的背影都不敢多看一眼。
刚走到树林边缘,身后突然就传来了十余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尖锐得就像要划破夜空。
只是不过两秒,便又骤然归于死寂。
绿毛腿一软,“咚” 地摔在地上,身体抖得就像筛糠一样,牙齿也碰撞的“哒哒”响。
“起来。”
就连质古那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都如同炸雷一样,让他瞬间便从地上弹了起来。
到了车边,质古的目光扫过三辆车,最后冷冷地指着后面的两辆面包车说道:“去,烧了它们。”
绿毛愣了半秒,立刻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地跑到面包车旁,哆嗦着拧开油箱盖,接了些汽油往车上泼。
打火机 “咔哒” 一声打着,火苗窜起的瞬间,他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两人刚开着黑色越野车离开不到五分钟,身后就传来了“轰隆 —— 轰隆 ——” 两声巨响,两辆面包车在火光中炸成了碎片。
此前,追踪的警察已经根据李康达提供的车牌号,定位到郊外树林区域,但却因树林茂密,信号弱,对讲机里一直传来抱怨:“范围太大,找不到具体位置!”
而这两声爆炸,却恰好成了清晰的指引。
带头的警察立刻喊:“往爆炸声方向走!肯定在那边!”
车队立刻调转方向,顺着声音找到了这片树林。
而绿毛根本不敢走原路,他曾经帮人在郊外运过建材,知道一条避开主路的砂石小路,既能绕开可能设卡的警察,又能快速回市区。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里全是汗,沿着小路猛开,刚好和往爆炸方向去的警察车队错开。
警察走的是主路,他走的是小路,方向相反,完全没有碰面。
另一边,五六个警察举着手电筒走进树林,当走到树林深处时,手电筒的光束突然就顿住了。
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眼睛瞪的几乎要掉出来。
只见十几棵挨着的大树上,都挂着一个个由暗红色藤蔓裹成的 “大茧”。
血珠顺着藤蔓往下滑,“滴答、滴答” 砸在落叶上。
那些 “大茧” 还随着夜风轻轻晃动,诡异又恐怖的画面,让几个年轻警察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
“快!联系支援!法医至少叫两个过来!”
带头的警察猛地回神,吼声里带着难掩的颤意。
其他警察也瞬间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纷纷跑回车里去取设备封锁现场。
手电筒的光束在树林里慌乱地扫动,却没人敢多靠近那些诡异的 “大茧” 半步。
另一边的越野车上,绿毛边开车,边颤抖着声音保证道:“姐,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对了,”
他眼珠飞快转了转,赶忙腾出一只手,指着行车记录仪补充,“车上有行车记录仪,您的样子和声音都录进去了,得毁掉才安全!”
他的话音刚落,后排突然就射出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速度快得让他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便听 “砰!” 的一声脆响,行车记录仪瞬间炸成碎片,塑料渣子溅得满车厢都是。
绿毛吓得浑身一哆嗦,方向盘猛地往旁边歪去,车轮擦着路边的土沟发出 “刺啦” 的刺耳声。
他魂都飞了,慌忙猛打方向盘稳住车身,脑门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脸上被碎片划破的血痕,疼的他脸颊都在发颤。
可他连抬手擦一下的勇气都没有,更不敢哼一声疼。
“姐…… 您,您也太厉害了!”
绿毛咽了口唾沫,怯生生地拍着马屁,眼角偷偷瞟向后视镜。
坐在后排的质古穿着一身素雅古装,裙摆垂在脚垫上,明明坐着没动,但却像是被一团无形的寒气裹着,怎么看都像是刚从古墓里走出来的恶鬼,哪里有半分活人的温度。
“放心。”
质古的声音没半点起伏,“你是他们里最老实的,也没对我出言不逊,我不杀你。”
绿毛松了一口气,可越野车刚停进医院的停车场,他就突然觉得脑袋一疼,眼前一黑,直接昏死在驾驶座上。
等他再醒来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别说今晚的事,连自己叫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医院病房里,夏念慈在原地来回踱步,鞋跟敲着地面的声音透着焦虑。
秦建军早拔掉了输液针,坐在床上皱着眉。
李康达则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接电话,眉头越皱越紧。
电话那头说,郊区树林里发现了十几个被藤蔓裹着的尸体,那手段,和他当初在视频里看到过的,林冲的能力一模一样。
他刚来时,夏念慈和秦建军只说有个叫质古的女孩被唐少旭带走了,没提半句其他信息。
此刻握着手机,李康达忍不住抬头看向两人,眼神里满是疑惑:“他们肯定还瞒着什么。”
挂了电话,警局朋友发来一张现场照片。
夜色里拍得模糊,可照片里挂在树上的十几个 “大茧”,还在隐约往下滴着深色的东西,看得李康达心头发紧。
“念慈,我回来啦!”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笑声随着病房门的 “吱呀” 声传进来。
质古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和刚才在树林里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判若两人。
夏念慈瞬间松了口气,惊喜地朝门口跑去:“姐!你没事吧?唐少旭他们没为难你吧?”
秦建军也拄着床头柜走过来,目光落在质古的裙摆上,没看到血迹,才松了口气,声音沙哑道:“你身上没受伤吧?刚才听李将军说,郊外有爆炸声,跟你没关系吧?”
质古拍了拍夏念慈的手,笑得很轻松:“他们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不敢再来找你们麻烦了。爆炸声是别人的事,跟咱们没关系。”
夏念慈还想再问,质古却转移话题:“秦爷爷,我再用灵力帮你缓解一下伤口吧?”
可她却没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李康达在看到她那张笑脸时,心脏却是猛地一缩,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屏幕都摔裂了。
他 “腾” 地站起身,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呼吸都停住了。
这张脸,他太熟悉了!
分明就和他曾经在一份档案里见过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