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谈判最是忌讳“基本上……”“原则上……”“大体上……”等多个模糊性，边界性不清楚的词汇。
但凡有如此说法，在王志奇眼中，那就是没搞定。
这可把王志奇急的团团转。
沈北不声不响离开，追过去肯定不行。
容易遭人厌烦。
但事关比亚迪生死存亡的大事，王志奇已经火烧眉毛。
谁先拿到电池，谁就能抢占先机，站稳脚跟。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符总，无论如何，您得帮帮我。”
王志奇将希望寄托在符于身上。
深度科技公司，除了沈北，最大的“话事人”就是符于。
符于摊开双手：“别看我组织架构公司一切事宜，实则就我是一个职业经理人。有权，但不多，尤其是沈北定下来的事情，容不得我插手半点。”
王志奇都要哭了，转头看向柳条：“你这边还有什么好主意？”
柳条倒是反问：“您呢？”
“如果我们拿不到第一波电池，我将去一趟菊厂，用新车的技术换取电池份额，争取和菊厂同步上市新电池汽车。”
王志奇将自己最后的底牌亮了出来。
新车上的高科技可不是开玩笑。
其中的功能就连菊厂智驾系统里面都没有。
尤其是拆车之后，工程师还发现多个技术亮点。
比如超级电磁悬挂，抗晕车系统等等。
每一项都足以成为卖点。
但依旧抵不过“空气金属电池”卖点劲爆。
柳条想了想说道：“我晚上去找沈北一趟，明天再说。”
王志奇也没得法子了，只能寄希望于柳条能爆发奇迹。
哪怕不是第一波拿到电池，与菊厂同步也知足了。
“中午了，走吧，我请贵客吃饭，别嫌弃粗茶淡饭工作餐就行。”符于邀请着。
王志奇笑了笑：“哪里哪里。”
然后——
他们来到园区外的摊位吃盒饭。
“哎呦，符总您来了。”一个胖胖的老板连忙擦拭干净座子，小板凳：“快坐，还是老样子？”
符于点点头。
王志奇嘴角抽了抽。
还真是粗茶淡饭啊？
还以为说说，客气而已。
不过，该说不说，这胖老板的盒饭做的还真不错。
王志奇也吃的津津有味。
……
江城。
日落之后。
整个城市鲜活起来。
柳条开着车，按照符于提供的地址，来到万和御景湾。
“从哪里进去啊？”
柳条一脸懵逼。
符于说过，沈北住在最顶层的豪宅。
但怎么开车进去，柳条是两眼一抹黑。
无奈只能给沈北打电话。
没一会。
物业经理马梅引着柳条进入车库。
顺着电梯直升77层。
“一只羊，两只羊，三头牛，五匹马……”
柳条进入后，先是被超级豪华的装修和巨大的屋子所震慑。
便指着装饰，开始对比自己家大草原的牲口价值几何。
沈北递过去一杯红酒，饶有兴致的看着柳条数来数去。
好一会，柳条拍拍手：“不过如此。”
沈北瞪大眼睛，差点一口酒水喷出：“我在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好好说话！”
尼玛……
这可是一亿七千万的豪宅！
你柳条家牛羊再多，也可能价值如此吧？
柳条倒是说道：“你看，我家的牛羊年年都能下崽子，小崽子长大，还能生，是不是拥有无限的价值？而这个房子不会下崽，就是固定资产，我家牛羊繁育后代的价值，早晚都超过这处房产，你说对不对吧？”
这话……
好像还真没病。
沈北道：“那你还不如说一只母鸡和一只公鸡等同于这个豪宅。”
柳条耸耸肩：“恭喜你，都会举一反三了。”
沈北：……
此时的柳条坐在沙发上，一双大长腿交叉，舒服的哼唧一声，一口将红酒顺着喉管倒进肚子，眼前一亮：“可比符于请吃盒饭地摊上的大窑好喝多了。”
沈北笑道：“一口小几千块。”
柳条闻言，手中的杯酒差点掉落在地：“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又怎么了？”
“我多含几口，尝尝味啊，搞得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柳条一脸肉疼。
“有点出息。”沈北从酒柜中又取出一瓶：“随便喝。”
“你可别说我贪杯，是你让喝的。”柳条也不客气，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沈北依靠在墙脚，笑呵呵的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是什么事。”
柳条几杯酒下肚，脸色晕红，如同睡美女依靠在沙发上：“还不是那点破事，能不能给我准确的说法？”
沈北道：“上午不是确定了吗？你们走低端，菊厂走高端。”
柳条撑起身子：“同一批拿到电池？”
“大差不差吧。”沈北继续道：“就是更换模具，变量大小的事情，前后有个两天三天的时间差根本不算什么——”
“嗯？”
沈北还未说完，柳条已经渡步身前，蹲了下去。
沈北低头一看，嘴角抽了抽：“都是哥们，你还要献身？”
柳条螓首抬起，狭长如新月的淡眉，在洁白的额头上温婉地舒展着：“你帮助我这么多，还能怎么报答？你又不缺钱。”
“不至于……”沈北咳嗽一声。
“咱们谁都别装，我不能光拿你的，还装傻充愣。咱们都是成年人，人情世故少不了，我真诚，你坦诚。我又不是缠着你。闭眼睛享受就完了。”
柳条一边大气的说着，一边将自己的长发撩到肩后，手指轻轻勾动衣襟，露出玉滑香肩，昏暗的视线里，她像是偶落人间的精灵，衣衫不整，风韵万种。
其实，柳条长相在标准线上，就是性格太过蒙古汉子，无论是张强，符于还是沈北，都难以主动。
但柳条若是主动，不冲动那是假的。
就像是……兄弟突然变成女人，那第一件事该干什么还用说吗？
真刺激！
从柳条的角度来看，沈北对她的帮助，绝对超过她几十年工作努力也达不到的成果。
职业三级跳。
下午王志奇更是私下和她谈过，只要搞定电池，避免比亚迪落后菊厂，年薪翻倍，还有额外股权激励。
单单是这些奖励，足够她一辈子奋斗而求之不得。
所以，作为一个女人，在对方不缺钱的情况，那只有一种报答方式。
柳条把话说开，沈北也不装了。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白嫖一说，除非是一锤子买卖，但凡在社会上混几年，该付出的就得付出。
……
半个小时后。
夜空之中。
传来一阵直升机螺旋桨轰隆隆的声音。
沈北一激灵，柳条迷茫的抬起头，口齿不清的问道：“毫七拐的生银。”
“快点！”沈北后腰一缩。
柳条呜呜几声，赶忙配合着。
没一会。
花园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沈北冲着外面大喊一声：“别进来，等会！”
外面传来崔贺嘀嘀咕咕声音：“这家伙绝对没干好事，叫警员过来扫黄，一抓一个准。”
其他士兵低声笑着。
沈北嘴角直抽抽，加快速度。
很快，柳条捂着嘴跑向卫生间。
沈北舒缓一口气，去了另一个卫生间清洗下，这才准许崔贺带着军人走进屋内。
“路过，讨口水。”飞行员笑嘻嘻的打招呼。
沈北白了一眼。
妈的。
明天就把楼上的停机坪给拆了！
太踏马耽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