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归,空间转换的轻微眩晕感过后,程默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水云殿那瑰丽的核心区域——悬浮仙山与银河之间。
与他被传走前相比,此地景象依旧,但落在他感知中,却已截然不同。那些流淌的银河,悬浮的仙山,乃至飘荡的祥云,在他眼中都化作了无数细密交织的规则丝线,构成了这片空间的根基。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这片空间的“呼吸”与“脉搏”,一种如臂指使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他,如今已是这片洞天秘境名义上的主人。虽然因为修为所限,以及源核能量大部分被混沌光点吸收用于改造自身,他还无法完全调动洞天之力,但感知、影响部分区域,却已能做到。
他第一时间感应苏婉清和凌雪的气息。很快,他便在数里外一座栽满瑶草的仙山上,“看”到了她们的身影。她们似乎正在与几株成了精的灵植周旋,虽有些狼狈,但并无大碍。林萧的气息则在更远处,剑意冲霄,似乎在探索某处剑痕遗迹。
程默稍稍安心,正欲动身与她们汇合,眉心的混沌光点却微微一动,传递来一丝警示。
他心念随之延伸,立刻“看”到了令他目光冰寒的一幕——
就在他所在仙山下方的一片玉石广场上,裘百刃,那个玄阴教的筑基长老,正带着五六名玄阴教弟子,将三名落单的青云宗弟子逼到了角落!
那三名青云宗弟子两男一女,修为都在炼气八九层,此刻皆是伤痕累累,脸色惨白,背靠着广场边缘一根巨大的盘龙玉柱,勉力支撑着一个摇摇欲坠的防御光罩。光罩外,裘百刃负手而立,脸上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容,他并未亲自出手,而是任由手下弟子不断攻击着光罩。
“青云宗的小辈,要怪,就怪你们那个叫程默的同门吧!”裘百刃阴冷的声音响起,“他杀我爱徒,老夫便拿你们的人头,先收点利息!等找到他,定要将他抽魂炼魄,让你们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光罩内,那名女弟子嘴角溢血,眼中满是绝望,另外两名男弟子也是目眦欲裂,却无力反抗。
“裘老狗!有本事去找程师兄!欺凌我等算什么本事!”一名男弟子怒骂道。
“找死!”裘百刃脸色一沉,袖袍一拂,一股阴风撞在光罩上,光罩剧烈晃动,裂纹蔓延,三名弟子齐齐喷出鲜血,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看到这里,程默眼中杀机暴涨!
这裘百刃,果然贼心不死,竟迁怒于其他同门!
他心念一动,沟通这方天地的规则。
下一刻,玉石广场上空,风云突变!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暗了下来,浓密的乌云凭空汇聚,雷蛇在其中游走,发出沉闷的轰鸣!一股浩瀚的天威笼罩而下,将整个广场锁定!
正准备给予最后一击的裘百刃脸色骤变,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怎么回事?洞天异变?”
那些玄阴教弟子也吓得停止了攻击,惊恐地望着天空。
那三名绝处逢生的青云宗弟子也愣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之下,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耳边:
“裘百刃,你要找我?”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广场中央,正是程默!
他负手而立,衣袂无风自动,周身隐隐有云雾缭绕,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程师兄!”那三名青云宗弟子惊喜交加。
“小畜生!你终于敢露面了!”裘百刃先是一惊,随即狂喜,但当他感受到程默身上那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深不可测的气息,以及天空中那令人心悸的雷云时,心中又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装神弄鬼!给老夫纳命来!”裘百刃压下不安,筑基期的灵压全面爆发,枯瘦的手掌化作漆黑鬼爪,带着凄厉的鬼啸声,撕裂空气,直抓程默天灵盖!他要以绝对的实力,将这个诡异的小子瞬间碾碎!
面对这足以秒杀任何炼气期的一爪,程默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他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对着裘百刃,虚空一按。
仿佛言出法随!
轰咔——!!!
广场上空的雷云之中,一道水桶粗细、呈现紫金之色的恐怖雷霆,如同天罚之剑,撕裂乌云,以超越思维的速度,悍然劈下!目标直指裘百刃!
这雷霆并非普通雷电,其中蕴含着水云洞天的本源规则之力,至阳至刚,专克阴邪!
“不!!洞天之力?!你怎么可能……”裘百刃脸上的狂喜瞬间化为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想要闪避,却发现周身空间如同泥沼,将他死死禁锢在原地!他只能疯狂催动所有护身魔气和法器,试图抵挡!
然而,在蕴含一界本源之力的天雷面前,他的一切抵抗都如同纸糊般脆弱!
紫金雷霆瞬间吞噬了他的身影!
刺目的雷光让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耳边只剩下裘百刃短暂而凄厉到极点的惨叫,以及雷霆爆裂的轰鸣!
雷光散去。
原地只剩下一个焦黑的深坑,以及坑底些许飞灰。裘百刃,连同他的护身魔气和法器,在这一道天雷之下,已然形神俱灭,渣都不剩!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焦坑,又看看淡然收手的程默,仿佛见了鬼一般!
一个筑基期的长老……就这么……被秒杀了?!还是以这种引动天雷、如同天罚的方式?
那几名玄阴教弟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屎尿齐流,看向程默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程默目光扫过那几名玄阴教弟子,并未动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字:
“滚。”
那几名弟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逃离了广场,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程默走到那三名尚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青云宗弟子面前,屈指弹出一道蕴含生机的乙木灵力,融入他们体内,快速修复着他们的伤势。
“没事了,去找其他同门汇合吧。”他温和地说道,与方才引动天雷的杀神判若两人。
“多……多谢程师兄救命之恩!”三人这才反应过来,激动得语无伦次,看向程默的目光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程默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原地。
他需要尽快找到苏婉清和凌雪,然后……是该考虑,如何处置这水云洞天,以及外面那些人了。
经此一事,程默之名,将不再仅仅局限于青云宗。以炼气之身,执掌洞天,雷霆镇杀筑基!这消息若传出去,足以震动整个南疆修仙界!
而他的修仙之路,也由此踏上了一个全新的、无人能够预料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