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之种被拍在墙上,晕乎乎地飘起来,看到江言脑袋一歪没了动静,顿时吓得光芒乱闪:
小江!醒醒!你别吓我啊!你死了我找谁吐槽去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已经“嗝屁”的江言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吸吸吸,吸你个大头鬼!”江言咬牙切齿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老子的‘流量’也是你们这些爬虫能蹭的?!”
反正到头来最后都会痛得死去活来,还不如自己用了,好歹算个主动技能!省得白白便宜了这些畜生!
话音未落,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能量波动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那并非寻常的灵能,而是本源的力量——光韵!
璀璨却不刺眼的光芒瞬间充盈了整个石室,那两条蛇连嘶鸣都来不及发出,就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瞬间消融、汽化,连点渣都没剩下。
光芒只持续了一瞬便骤然收敛。
江言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撑在地上,剧烈地喘息起来,脸色苍白得吓人。
细密的冷汗瞬间布满了他的额头和鼻尖。
“咳咳……”
他咳了两声,感觉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又胡乱组装回去一样,每一寸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突突跳动,带来针扎似的剧痛。
视线里全是乱闪的光斑,耳朵里嗡嗡作响,连种子焦急的嗡嗡声都变得忽远忽近。
“亏……亏大了……”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厉害,“这波……血亏……”
意识之种慌慌张张地飘到他眼前,光芒急促闪烁:
小江!小江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刚才那招是不是又乱来了?!跟你说了多少次大招不能当平A甩啊!
江言现在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光韵的后遗症来得迅猛而彻底,他现在只觉得灵魂都在被某种力量撕扯,痛得他想满地打滚。
但身体却僵硬得不听使唤,连根手指头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尖叫抗议。
他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扫过四周的石壁,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呵……那美杜莎还真会……挑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凭借本能,调动起体内最后一丝微弱的力量——不是灵能,而是光韵残留的些许痕迹。
他的身体变得略微虚幻,直接朝着面前的石壁“走”了过去。
如同水滴融入大海,他的身影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坚硬的石壁之中。
喂!等等我啊!种子叫着,赶紧追了上去。
穿墙而过的感觉并不好受,像是强行挤过一道粘稠的、布满砂砾的膜。
短短一瞬之后,压力骤然消失。
微凉的风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言一个踉跄从山壁里跌了出来,重重摔在柔软的草地上。
他只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就确认了——果然,早在掉进那个破洞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某种空间手段悄咪咪地转移了位置。
那个地下迷宫根本就是个精心准备的“礼物”。
他嘟囔了句,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
他现在只想原地躺平,睡到天荒地老。
后遗症如同潮水般彻底淹没了他。
他蜷缩在地上,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牙关都在打颤。
剧烈的疼痛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视线彻底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晕,连近在眼前的草叶都看不清轮廓。
但他却能异常清晰地听到远处树叶飘落的轻响,听到泥土下小虫蠕动的窸窣声。
每一种细微的声音都被放大无数倍,尖锐地刮擦着他的神经。
“呃……”他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闷哼,感觉脑袋快要炸开。
意识之种急得围着他团团转,光芒柔和地笼罩住他,试图缓解他的痛苦。
嘴也在说个不停,要是真晕了就要任人宰割了,说好的要苟到底呢?!
“闭……嘴……”江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吵……死了……”
他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沉入黑暗的泥潭,身体冰冷,仿佛所有的热量都随着刚才那一下爆发被彻底抽空了。
灵体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耳朵无力地耷拉着,尾巴也软软地搭在草地上,沾满了草屑。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断绝的前一秒,他仿佛听到种子带着哭腔喊了一句什么,算了。
他最后想的还是:……求你了,还是让我晕吧……这样真的是纯折磨啊。
意识之种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空中转悠,看着四周狰狞的怪石和过分茂密的树丛。
它咋咋呼呼地叫唤,光晕紧张地明灭,总觉得有双变态的眼睛在暗处偷窥。
说不定就是那个傩面变态跟踪狂!
江言疼得龇牙咧嘴,勉强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有气无力地骂骂咧咧:
有没有搞错……还来?没完没了是吧?通关了还不给存档点……
话音未落,旁边灌木丛里传来一阵“簌簌”响动。
江言和意识之种瞬间同步僵住,齐刷刷扭头盯向那片可疑的阴影。
一只通体乌黑的乌鸦,迈着它那六亲不认的步伐,慢悠悠地从灌木丛里踱了出来。
甚至还歪着脑袋,用那双黑豆似的小眼睛瞥了他们一眼。
“嘁!”江言顿时泄了气,重新瘫回去,“搞什么啊,原来是个路人甲……不对,路人鸟。”
自己吓自己。
意识之种却还在那儿疑神疑鬼,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乌鸦?还这么胖!一看就不是正经鸟!
刚才那种被视奸的感觉绝对是真的!会不会是那个傩面变态的使魔?或者干脆就是他变的?
江言翻了个白眼,忍着一身酸痛,一把抓过飘在空中的意识之种,手感q弹:“管它正不正经,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手臂一甩,直接把嗷嗷乱叫的意识之种当板砖朝着那乌鸦扔了过去:“去吧!就决定是你了——精灵球!”
意识之种:我@#¥%
那乌鸦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光暗器吓了一跳,“嘎”地叫了一声,扑棱着翅膀迅速飞走了。
消失在密林深处,临走前还似乎嫌弃地瞥了他们一眼。
看吧!我就说它有问题!那眼神绝对是在鄙视我们!意识之种飞回来,气喘吁吁的。
不抓回来严刑拷打一下吗?拔光它的毛!看它还装不装!
江言懒洋洋地重新靠回石头,闭上眼睛,一副“天塌下来也别烦老子”的德行:
“拷打什么?严刑逼供一只鸟?然后呢?吃了它?省省吧……累死了,让我瘫会儿……”
他嘴上说着无所谓,眉头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
不对劲,确实不对劲。
但那又怎样?他现在只想原地躺尸,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先等他睡一觉再说。
周围似乎又响起了细微的动静,像是风吹过树叶,又像是别的什么。
意识之种立刻紧张地缩回江言身边,光芒都黯淡了几分:小江……我感觉不太妙啊……
江言依旧低着头,仿佛睡着了,毫无反应。
直到——
一个清晰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稳稳地传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的节拍上。
意识之种猛地一亮,像是被吓了一跳:哇靠!还真来了!
现在意识之种只想让他回去,它不应该乌鸦嘴的。
江言这才缓缓地抬起头,背靠着冰冷的岩石,掀开眼皮,望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逆着光,一个修长的人影轮廓逐渐清晰。
江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混合着疼痛、疲惫和“果然如此”的欠揍表情。
“哟,”他声音沙哑,却依旧拖着那惯有的、让人牙痒痒的调子,“总算舍得露面了?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下次能预约个服务吗?时间就是金钱啊朋友。”
傩面后的身影依旧裹得跟木乃伊似的,半点皮肤不露,摆明了不想给江言任何“视奸”的机会。
那傩面人的目光跟焊死了似的直勾勾盯着江言,周遭空气沉重得能压死蚊子——虽然这地方看起来并不像有蚊子的样子。
压抑的沉默持续了约莫三秒,江言已经开始脑补对方是不是卡带了要不要上去拍两下——
傩面底下终于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我是……内鬼。”
江言:“???”
他一脸“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但我觉得我可能听错了”的表情。
啥玩意儿?这年头反派出场都流行自报家门了吗?流程是不是有点过于简洁了?
前置剧情呢?背景故事呢?至少来段标配狂笑啊!
他扭头对着肩上的意识之种吐槽,“连个bGm都没有,差评!”
意识之种光芒疯狂闪烁:就是就是!至少得来段‘登登登等~’吧。
江言转回头,迟疑地问:“所以……您?是来爆料的?”
傩面人随即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笑得肩膀直抖,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恐怖片氛围直接拉满——
如果忽略江言那一脸嫌弃表情的话。
笑了笑了!他笑了!意识之种紧张地上下窜动,每当反派这么笑绝对有不好的事,通常接下来就是灭口环节,快跑啊小江!
接着,傩面人向前一步,黑袍无风自动,逼格装得十足——然后抬手,缓缓摘下了面具。
那动作慢得,江言都快打哈欠了。
当面具被彻底拿下的那一刻,江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指着对方,声音直接劈叉:
“飞天小狗?!”
似乎是觉得光摘面具还不够有“诚意”。
对方还动手开始褪去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袍——
后来江言才知道,这面具和黑袍都是特制的,专门用来防他这种拥有【真眼】天赋、能看透能量本质和部分伪装的麻烦家伙,免得一眼就被看穿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