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令牌碎片的光芒彻底熄灭,地宫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龙气柱修复时发出的细微嗡鸣。苏瑶捏着碎片,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父亲没有死”这五个字像重锤,反复敲击着她的心神。她能清晰记得黑风谷暗桩爆炸时的灼热气浪,记得父亲最后决绝的眼神,可面具人的话又让她无法忽视,毕竟混沌之力的诡异远超常理。
“瑶儿,别轻信他的话。”萧逸尘扶住她的肩膀,目光落在碎片上,“那面具人故意用苏将军的消息扰乱你,就是为了让你心神不宁,好趁机对龙气之源和你下手。”
风无痕拄着拐杖走进地宫,脸色凝重地递上一张纸条:“这是从假萧逸尘的影傀儡身上搜出的,上面的字迹很奇怪,像是用混沌之力写的。”纸条上只有一行扭曲的字:“暗影祭坛,父在其中,枢纽至,本源现。”
苏瑶接过纸条,指尖的混沌之力与字迹产生共鸣,一股熟悉的气息顺着指尖蔓延——是父亲苏振庭的气息,却混杂着浓郁的暗影之力,微弱却真实。她猛地抬头,玄铁令表面的红光愈发刺眼,指向京城西郊的方向:“父亲真的在他手里!暗影祭坛就在西郊,我们必须立刻过去!”
萧逸尘虽担心是陷阱,却更明白苏瑶的心情,当即下令:“禁军封锁京城西郊,柳如峰和赫连雪的消息已传回,他们正日夜兼程赶回,我们先带精锐过去探查,等他们汇合再行动。”
半个时辰后,苏瑶、萧逸尘和风无痕带着百名禁军,悄然抵达京城西郊的乱葬岗。这里荒草丛生,枯骨遍地,玄铁令的红光在一座隐蔽的山洞前停下——洞口被黑色藤蔓覆盖,藤蔓上的尖刺泛着剧毒的绿光,正是暗影之力的特征。
“暗影祭坛应该就在里面。”苏瑶举起玄铁令,银金色光芒驱散洞口的藤蔓,“你们在外接应,我和萧逸尘进去即可,影傀儡的力量诡异,人多反而容易被偷袭。”
风无痕点头,将镇魂铃递给苏瑶:“这铃能暂时压制暗影之力,若遇到危险,就摇动它,我们会立刻冲进去支援。”
山洞内漆黑一片,只有玄铁令的银光照明。地面上刻着复杂的暗影纹路,纹路中流淌着黑色的液体,散发着腐臭的气息——是用混沌之力和生魂炼制的“暗影之水”,触之即死。苏瑶和萧逸尘小心翼翼地踩着纹路的间隙前行,越往里走,父亲的气息越清晰,暗影之力也越浓郁。
山洞尽头是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由黑色石头砌成,上面绑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苏振庭!他被暗影藤蔓缠绕,双目紧闭,眉心萦绕着浓郁的暗影之力,胸口插着一根黑色的权杖,权杖顶端的宝石正源源不断地吸收他的生机,转化为暗影之力。
“父亲!”苏瑶忍不住冲上前,却被萧逸尘拉住——祭坛周围的暗影纹路突然亮起,无数黑色的影子从地面钻出,化作手持弯刀的暗影战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苏瑶,你果然来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影从祭坛后方走出,手中握着另一根黑色权杖,正是纸条上提到的暗影之主,“我还以为你会等柳如峰和赫连雪来了再动手,看来,父亲的安危对你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我父亲?”苏瑶握紧玄铁令,银金色光芒笼罩全身,暗影战士的弯刀砍在光芒上,瞬间化作黑气消散。
暗影之主轻笑一声,抬手摘下银色面具,露出一张让众人震惊的脸——竟是早已被净化的柳承业!不,准确地说,是柳承业的“暗影分身”,他的半边脸被暗影之力覆盖,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冷的贪婪:“没想到吧?柳承业的主魂虽散,却在混沌本源的暗影中,凝结出了我这个分身。我才是混沌之力真正的掌控者,是时候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了!”
苏瑶心中一沉,终于明白:柳承业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彻底消失,他故意让主魂被净化,就是为了在暗影中凝结分身,避开少年的监视,偷偷炼制暗影之力,等待夺取混沌本源的时机。
“你抓我父亲,就是为了用他的生机炼制暗影之力,引我来祭坛?”苏瑶的声音带着愤怒,玄铁令的银金色光芒暴涨,“你以为用我父亲威胁我,我就会交出混沌本源?你错了,我会净化你,救回我父亲!”
柳承业的暗影分身狂笑起来,猛地拔出苏振庭胸口的权杖,苏振庭瞬间喷出一口黑血,气息变得更加微弱:“你若不交出混沌本源,我就立刻吸光他的生机,让他变成暗影战士的一部分!你想想,看着自己的父亲变成没有灵魂的怪物,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苏瑶的身体剧烈颤抖,看着父亲痛苦的模样,心中像被刀割般疼痛。萧逸尘悄悄握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冷静:“别冲动,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找到暗影祭坛的弱点,就能同时救回苏将军和净化他。”
柳承业的暗影分身显然不想给他们机会,他举起权杖,祭坛周围的暗影纹路剧烈闪烁,无数暗影战士从地面钻出,朝着苏瑶和萧逸尘扑来。同时,他手中的权杖指向苏振庭,开始加速吸收他的生机:“苏瑶,我数三声,你若不交出混沌本源,就等着给你父亲收尸吧!一——”
“等等!”苏瑶突然大喊,玄铁令的银金色光芒渐渐收敛,“我可以交出混沌本源,但你必须先放了我父亲,让他离开祭坛!”
柳承业的暗影分身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算你识相!不过,我可不会相信你的话,你先将混沌本源注入这根权杖,我确认后,自然会放了他。”他抛出一根黑色权杖,落在苏瑶面前——权杖顶端的宝石,正是吸收混沌本源的容器。
苏瑶弯腰去捡权杖,萧逸尘突然用长枪挑起权杖,金光劈开权杖,露出里面的暗影核心:“瑶儿,别信他!这权杖是吸收混沌本源的陷阱,你一旦注入力量,就会被暗影之力反噬!”
柳承业的暗影分身脸色骤变,恼羞成怒地举起权杖,就要彻底吸光苏振庭的生机:“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柳如峰和赫连雪带着北狄骑兵和南疆部落战士冲了进来:“柳承业,你的死期到了!”
柳如峰挥刀斩断扑来的暗影战士,赫连雪举起王族玉佩,蓝光暴涨,与苏瑶的玄铁令产生共鸣,形成一道金蓝交织的光网,困住了柳承业的暗影分身。风无痕也带着禁军冲进来,镇魂铃的声音穿透暗影之力,让暗影战士的动作变得迟缓。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这么快回来?”柳承业的暗影分身被光网困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多亏了你的影傀儡。”赫连雪冷笑一声,“我们在北疆和南疆净化暗桩时,发现了影傀儡留下的暗影痕迹,顺着痕迹找到了这里,正好赶上救苏将军。”
苏瑶趁机冲上前,玄铁令的银金色光芒笼罩苏振庭,小心翼翼地剥离缠绕他的暗影藤蔓。可就在藤蔓即将被剥离的瞬间,苏振庭突然睁开眼,眼中满是暗影之力,他猛地抓住苏瑶的手腕,将她拉向祭坛中央:“瑶儿,别抵抗……暗影之力……才是最强的力量……我们父女一起,掌控天下……”
苏瑶浑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父亲的意识,竟被暗影之力彻底操控了!她看着父亲眼中陌生的贪婪,又看了看被光网困住、嘴角露出诡异笑容的柳承业暗影分身,突然明白:这才是柳承业的真正陷阱,他不是要吸光父亲的生机,而是要让父亲变成暗影之力的“容器”,再借父亲的手,夺取她的混沌本源!
玄铁令的红光在祭坛中央亮起,暗影纹路开始疯狂闪烁,一股比之前更强大的暗影之力从祭坛地下涌出,笼罩了整个山洞。苏瑶被父亲紧紧抓住,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柳承业的暗影分身从光网中挣脱,举起权杖,朝着她的眉心缓缓走来:“苏瑶,恭喜你,成为暗影本源的一部分——这一次,没有人能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