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中心外围,刺耳的警报声跟炸了锅似的,嗷嗷响个不停,瞬间就把整个夜空给撕了个口子。这动静来得又急又猛,明显不是一拨人搞出来的——东边西边南边北边,好几个方向同时闹腾起来了,那帮龟孙子看来是商量好了,打算来个四面开花,把安保力量给搅和乱套了。
东侧那个平时没啥人走的消防通道门口,俩穿着黑不溜秋作战服的家伙,正撅着屁股在那儿捣鼓门锁呢。手里那套工具一看就是专业货色,撬锁的动作又快又麻利,一看就是老手。
“动作麻利点儿!警报都他妈响了,顶多再给咱们三分钟,搞不定就得撤!”其中一个压低嗓子催着,声音绷得紧紧的。
另一个没吭声,脑门子上都见汗了,手上又加了几分劲儿。可就在他感觉锁芯快要被捅开的当口,头顶上冷不丁“哗啦”一声,一张大网子劈头盖脸就罩了下来,把他俩裹得跟端午节粽子似的。这网子还带着邪乎玩意儿,几根细小的麻醉针“噗噗”就扎进了肉里。俩人刚开始还挣蹦了几下,嘴里含糊地骂了句啥,没两秒钟就眼皮一翻,直接挺地躺那儿不动弹了。
“东边搞定,逮住俩撬锁的。”耳机里传来外围队员的汇报,语气挺轻松。
西边也不消停。一架小无人机,嗡嗡嗡地跟个没头苍蝇似的,绕着大楼外墙来回转悠,镜头对着各个窗户扫来扫去,估计是在找能钻进去的空子。可它刚飞到一个拐角,“嘭”一下,好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机身猛地一歪,打着旋儿就栽到楼下花坛里,零件摔了一地。
“西边那铁蚊子,让电磁网给拍下来了。”键盘在监控室盯着屏幕,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
动静最大的还得数地下车库。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拦车的杆子直接被一辆黑乎乎的越野车给撞飞了。车子一个急刹,还没停稳当,车门“哗啦”一下拉开,从里面跳出四条黑影。这几个家伙可是全副武装,头上套着面罩,手里端着冲锋枪,一下车就猫着腰,战术动作相当标准,直不楞登地就朝着电梯间冲了过去。
“地下车库!进来四个硬茬子!都端着家伙呢!”林野在耳机里听到汇报,声音倒是挺稳当,“放他们坐电梯上来,关门打狗的活儿交给二楼。”
守在二楼假目标区的陈猛一听这个,来劲儿了,对着身边几个兄弟一挥手:“都精神着点!来大活儿了!让这帮孙子尝尝咱们的厉害!”
那四个蒙面人这会儿已经钻进了电梯,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不断往上跳的红色数字,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目标在二楼实验室,得手后按原计划撤离,动作要快!”领头那个低声吩咐,声音从面罩下面闷闷地传出来。
“明白!”另外三个齐声应道,握枪的手又紧了紧。
“叮”的一声,电梯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二楼。门刚打开一条缝,四个人就跟离弦的箭似的,“嗖”一下就窜了出去,迅速在走廊里展开成战斗队形,枪口对着不同方向,交替掩护着往前挪。可他们刚走出去没几步,邪门的事儿就来了——整个走廊的灯“啪”一下,全灭了!四周顿时伸手不见五指,黑得那叫一个瓷实。
“切换夜视仪!”领头那个反应倒是不慢,立刻压低声音下令。
四个人几乎同时抬手,“咔哒”几声,把夜视仪扣到了脑袋上。可就在他们眼前刚刚泛起绿光,还没看清楚环境的当口,走廊尽头猛地爆开一团刺眼的白光,跟个小太阳似的,瞬间就把他们的夜视仪给闪成了瞎子,眼前白茫茫一片,啥也瞅不见了。
“我操!有埋伏!”有人惊叫出声。
这还没完,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头顶上的消防喷头“噗噗”地开始往外喷东西,但不是水,是呛死人的催泪瓦斯!辛辣的气体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他们眼泪鼻涕一起流,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阵型一下子就乱了套。
“中计了!撤!快撤!”领头的那个一边捂着口鼻剧烈咳嗽,一边扯着嗓子嘶吼,声音都变了调。
可这时候想跑,哪还来得及?只听走廊两边房间里“哐当”几声门响,陈猛带着几个队员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了出来,趁着对方晕头转向、毫无还手之力的工夫,三下五除二,直接用擒拿手法把四个人全都按倒在地,下了枪,捆了个结结实实。
“二楼搞定!四个全摁住了!”陈猛用脚踢了踢地上还在挣扎的俘虏,对着耳机得意地汇报,“这几个傻缺,还真信了芯片在咱这儿呢!”
林野待在地下三层那个真正的芯片存放点,听着耳机里各处传来的捷报,脸上却没啥喜色,眉头反而越皱越紧。
“不对劲儿啊……”他捏着下巴,自言自语地嘀咕,“这也太顺了,顺得有点邪乎。这帮人怎么感觉像是专门送来给咱们练手的?”
他这话刚说完没两秒,键盘那边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在耳机里惊声尖叫起来,声音都岔了音:“老板!老板!不好了!他妈的咱们上当了!这些冲进来打架的全是幌子!我这儿检测到有条数据线路正被人入侵呢!那帮龟孙子的目标根本不是来偷芯片,他们是想远程黑进系统,把芯片数据给毁了!”
林野“噌”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猛地一沉:“啥玩意儿?!远程销毁?!”
“对、对对!他们想通过内部网络直接访问芯片,往里面灌病毒程序!”键盘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在键盘上都快敲出火星子了,“一旦让他们得手,这芯片可就真成一堆废铁了!我、我快顶不住了,对方水平太高,防火墙眼看就要被攻破了!”
“妈了个巴子的!跟老子玩声东击西是吧?!”林野狠狠骂了一句,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地转着。突然,他眼睛一亮,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键盘!听我的,放他们进来!”
“啊?放、放进来?”键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结结巴巴地反问。
“对!就把那个假的、没什么卵用的数据接口开放给他们!”林野语速极快,但条理清晰,“让他们以为自个儿得手了!然后你给老子顺着网线摸过去,反向追踪信号源!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犊子在背后搞风搞雨!”
“明、明白了!”键盘也是个一点就透的聪明人,立刻明白了林野的意图,手指在键盘上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监控室里只能听见键盘敲击的噼啪声和他粗重的喘息声。林野站在地下室里,一动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几分钟后,耳机里终于再次传来键盘的声音,这次带着如释重负和一丝兴奋:“老板!追踪到了!信号源锁定了!就在三个街区外,停着一辆伪装的信号车!要不要我现在就带人过去把他们端了?”
“不急,”林野冷笑一声,那笑声听着就让人脊背发凉,“让他们先高兴着,以为自个儿的阴谋得逞了。等明天发布会,咱们再给他们送上一份‘大惊喜’。”
他走到那个装着“先知”芯片的银色保险箱前,伸手拍了拍冰冷的箱体,仿佛在拍一个老伙计的肩膀。
“想跟老子玩阴的?你们还嫩了点。”他低声说道,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猎人盯上猎物时的光芒。
大楼外面,零星的枪声和打斗声已经彻底平息了下去,各处的入侵者都被顺利制服,仿佛这场突如其来的夜袭已经落下了帷幕。但林野心里跟明镜似的,真正的较量,关乎数据和网络的无形厮杀,其实才刚刚开始,而且远未结束。
“各小组注意,清理战场,把所有俘虏分开看管,嘴巴都给老子堵严实了。”林野对着麦克风,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今晚谁都别他妈想睡踏实觉了,全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儿!这第一波是试探,难保后面没有更狠的第二波、第三波!”
他重新坐回那张折叠椅,拿起脚边的保温杯,又慢条斯理地泡上了一杯枸杞,仿佛刚才的紧张刺激从未发生过。只有他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兴奋而又警惕的光芒。
“有意思,”他对着空气,像是点评一出刚刚开幕的好戏,“真他妈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