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吓死老子了……”金万两靠着斑驳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试图用夸张的抱怨掩饰内心的后怕，“差点就进去吃牢饭了！我说咱们下次能不能换个温和点的方式？”
“温和的方式找不到秘密。”陈玺语气冷硬，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巷口外来往的车流和人潮，“现在的问题不是庙里的管理员，而是我们很可能已经暴露了。他们只要稍加核实，就知道没有李明远教授的团队在登封活动。”
苏岚补充道，脸色凝重：“而且，我们使用了那种特殊溶剂，虽然挥发得快，但如果对方用更精密的光谱仪器检测，未必不能发现残留痕迹。一旦他们意识到无字碑的秘密可能被触及，警戒级别会立刻提到最高。”
这意味着，不仅中岳庙这条线暂时断了，他们整个团队在登封的处境都变得极其危险。
“此地不宜久留，先回住处，尽快离开登封。”吴山岳沉声道，他的视线始终没有停止对环境的扫描。
几人迅速整理了一下衣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游客，低着头，混入人流，朝着他们租住的偏僻小旅馆方向走去。然而，仅仅走过一个街口，吴山岳的脚步猛地一顿，极其轻微地打了个手势。
所有人瞬间心领神会，若无其事地闪进路边一个卖旅游纪念品的小店铺里，假装挑选着东西。
“两点钟方向，黑色SUV，车窗贴膜颜色很深，豫A牌照，但轮胎上的泥渍和轻微划痕显示它近期频繁出入非铺装路面，不像普通城市车辆。”吴山岳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它从我们出巷口就跟上了，速度很慢，一直在并行。”
陈玺借着货架的掩护，用眼角余光向外瞥去。果然，一辆黑色的丰田霸道正以近乎蠕行的速度沿着街边移动，车窗漆黑，完全看不到车内的情况，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是巧合？还是……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们的猜测，又一辆同款的黑色SUV从对面的路口缓缓驶过，车窗同样深色。
“不是巧合。”吴山岳的语气斩钉截铁，“他们在巡逻，或者在搜寻。嵩山景区附近出现这种成编制的、有明显非民用特征的车辆，极大概率是幽冥社的人。”
对方竟然也到了登封！而且似乎正在大面积地搜寻着什么！他们的行动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他们……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西安的烟雾弹没起作用？”凌笑笑声音有些发颤。
“可能没完全骗过他们，也可能他们通过别的渠道确认了线索在嵩山。”陈玺大脑飞速运转，“甚至……他们可能一直在用我们不知道的方式远距离跟踪我们。”
“不能回旅馆了！”陈玺立刻决断，“旅馆很可能已经暴露或者即将被监控！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市区！”
“车还在旅馆那边！”金万两急道。
“弃了！”吴山岳毫不犹豫，“目标太明显。立刻分开走，化整为零，约定一个城外集合点。”
这是最稳妥但也最危险的方案。分开意味着力量分散，但能最大程度降低被一网打尽的风险。
“去哪？”苏岚冷静地问，越是危急，她似乎越是镇定。
陈玺快速回忆着之前研究的地图：“嵩山太大，他们一时半会儿搜不完。我们去西南方向，那边山区更原始，村落分散，先去一个叫坳子村的地方，那里距离少林景区和主要干道都远，相对隐蔽。我们在村口的旧戏台后面汇合。”
“同意。”吴山岳迅速分配，“我断后，观察他们动向。陈老板和苏小姐一组，凌小姐和金老板一组，分开走，尽量利用人多的地方和小巷，换乘公共交通工具或者租摩托车，保持通讯畅通但静默，随时注意反跟踪。”
没有时间犹豫。四人迅速分成两组，陈玺和苏岚假装成一对情侣，凌笑笑和金万两则像是一对兄妹游客，先后走出纪念品店，融入熙攘的人流，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吴山岳则留在店里，又磨蹭了一会儿，买了个最便宜的挂件，目光却始终锁定着窗外那两辆如同幽灵般缓慢巡弋的黑色SUV。
他看到其中一辆车似乎接到了什么指令，突然加速，朝着陈玺和苏岚离开的方向驶去。另一辆则开始向旅馆方向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