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菜陆续登场。当服务员将硕大的农夫拼盘放在何大清面前时,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嚯!好家伙!这…这一盘子肉!这肋排…比咱家过年炖的还大块儿!”他拿起搭配的刀叉,笨拙地比划了一下,最终还是嫌弃地放下,直接上手抓住那块涂着深褐色酱汁、烤得油亮诱人的猪肋排,张嘴就啃了一大口!“嗯……!”浓郁的烟熏味和甜咸交织的酱汁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蕾,他腮帮子鼓动,吃得满嘴油光,“香!真香!这味儿…够劲儿!就是这骨头…啃着麻烦点!”他又拿起那根饱满的玉米棒,咔嚓咬了一口,“嗯!这苞米(玉米)甜!水分足!”
谭雅丽的三文鱼也上来了。鱼肉煎得恰到好处,表皮微焦,内里是漂亮的粉白色,淋着清新的柠檬黄油汁。她拿起刀叉,姿势标准而自然地将鱼肉切成小块,送入口中,动作流畅优雅,仿佛天生的贵族。“肉质细腻,火候正好,柠檬汁很解腻。不错。”她轻声评价,与旁边何大清豪放的吃相形成鲜明对比。
雨水的儿童餐一上来,她就被那几块金黄色的炸鸡块吸引了。“哇!小金砖!”她用小手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咔哧一声脆响,“唔…脆脆的!香香的!”她又拿起迷你汉堡,两只小手捧着,张大嘴巴努力咬下去,番茄酱沾了一点在鼻尖上。她对薯条尤其满意,学着旁边桌小朋友的样子,拿起一根蘸了些番茄酱,塞进嘴里:“嗯!好吃!比哥哥做的醋溜土豆丝脆!”(何雨柱在家常做醋溜土豆丝给雨水吃)。
娄晓娥的炸虾篮是真正的惊喜。一大篮子金黄色的炸虾,外皮酥脆,个头饱满。她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只最大的,连尾巴都来不及剥,直接塞进嘴里猛嚼,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唔!柱子哥!大虾虾!好吃!脆脆的!香香的!没有鱼腥味!”她吸了吸沾着番茄酱的手指头,含糊不清地说,“这个红水水(番茄酱)也好吃!酸酸甜甜!”她一边吃一边还好奇地戳了戳卷心菜沙拉里那堆细细的、拌着白色酱汁的蔬菜丝:“这个是什么草呀?能吃吗?”尝试性地吃了一口,“嗯…脆脆的,凉凉的,有点腻。”她显然更喜欢炸虾和薯条。
何雨柱品尝着自己的牛排,五分熟,切开是漂亮的粉红色,肉汁丰富。他切下一小块放入口中,牛肉特有的浓郁香味在舌尖化开,口感韧而不柴。他内心暗暗点头:火候掌握得相当不错,肉质也很上乘。
餐桌上,大家分享着彼此的食物,评头论足,笑声不断。何大清对儿子的牛排赞不绝口,抢着切了一大块尝鲜。雨水和晓娥都尝试了何大清的烤肋排,被那独特的酱香味征服,啃得小脸花猫一样。谭雅丽优雅地分享着自己的三文鱼,雨水尝了一块,觉得味道“有点怪怪的鱼”,晓娥则觉得“比虾虾软”。
吃得差不多了,桌上还剩一些薯条和一点沙拉。何雨柱看着对面吃得红光满面的父亲,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似随意地开口:“爹,刚才在商场太闹腾,也没顾上细说。您……日后有什么打算?还一直在保定这边的厂子干吗?”他顿了顿,声音沉稳,要不你回京城生活,你回去商量一下。
何大清正拿着纸巾擦嘴上的油渍,闻言动作顿了一下。他放下纸巾,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目光落在窗外街道上疾驰而过的陌生车辆和行人上。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点沉吟:
“柱子啊……”他叹了口气,“这事…爹得好好想想。京城…是根儿。人老了,有时候是真想家。想咱那四合院儿,想街坊邻里的热闹。可保定这边…厂子待了这些时间,也熟了。活儿不算累,工资也还行。最主要的是……”他看了一眼何大清,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白寡妇。
何雨柱点点头,表示理解:“嗯。您考虑周全点好。这事儿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回头找个机会,您也可以和白姨商量商量,听听她的意思。看看她是想跟着您回京城,还是……”他给了父亲一个空间,“总之,您觉得咋样好都成。这边的事儿,您不用顾忌什么。”
何大清脸上露出一丝松快:“行!有你这话,爹心里就有底了!回头我跟她通通气儿!”他拿起一根剩下的薯条塞进嘴里,“这洋玩意儿…吃着吃着,倒也挺顶饱!”
谭雅丽安静地听着父子俩的对话,细心地用餐巾帮雨水擦掉脸上的番茄酱。雨水吃饱了,有点犯困,小脑袋靠在谭雅丽胳膊上,打了个哈欠。晓娥还在努力消灭最后几只炸虾,小嘴塞得鼓鼓囊囊。
何雨柱招手示意服务生结账。又是一叠崭新的百元美钞递过去,引起了服务生短暂的错愕和更加殷勤的笑容。走出餐厅,夕阳已经变成了浓郁的金红色,将高大的棕榈树拉出长长的影子。饱餐后的满足感让五个人都显得有些慵懒。
“霸天”咆哮着驶离了繁华喧嚣的商业区,驶向郊外。何雨柱似乎对道路极为熟悉,七拐八绕,很快开上了一条僻静的、两旁是成片金色玉米地的乡村公路。夕阳的余晖将广阔的田野染成一片辉煌的金色,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作物成熟的干燥气息,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车子最终在一片远离任何农舍、被茂密玉米地环绕的空旷田埂旁停下。这里寂静无人,只有风吹过玉米叶发出的沙沙声,如同大自然的呼吸。金色的光芒透过车窗,在每个人脸上流淌。
“爹,谭姨,坐稳了。回去了。”何雨柱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何大清和谭雅丽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雨水从昏昏欲睡中惊醒,好奇地趴到前排座椅背上。晓娥也停止了摆弄她的新玩具熊耳朵,睁大了眼睛。
仅仅几个呼吸间,一个边缘流淌着熔融黄金般液态光影、内部漆黑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巨大旋涡之门——时空门,在“霸天”的车头正前方轰然洞开!门的那一边,隐约可见的是一片熟悉的四合院昏暗暮色!
“呀!”雨水和晓娥同时发出压抑的惊呼,小手紧紧捂住嘴巴。
何大清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溜圆。
谭雅丽则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襟,屏住了呼吸。
何雨柱脚下油门轻点。
庞大的“霸天”发出一声低吼,稳稳地、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片流淌着液态金光的旋涡之中!
车身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而温暖的水膜,又像是被瞬间拉伸折叠。窗外疯狂旋转的金色光带和玉米地的景象如同被投入沸水的颜料,迅速扭曲、模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颠簸感、泥土路特有的气味,以及车灯骤然照亮前方——保定城郊结合部那条熟悉的、坑坑洼洼的土路!天色已经是暮霭沉沉的青灰色傍晚。
车子稳稳地停在何大清居住的那排平房前的小空地上。引擎熄火,周围一片静谧,只有远处传来隐约的人声和自行车铃声。车厢内,何大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搁浅的鱼终于回到了水里。雨水和晓娥扒着车窗,看着外面熟悉的灰墙黑瓦,小脸上还残留着穿越时空带来的震惊和新奇。
“到了。”何雨柱解下安全带,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