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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洛阳,阳光是吝啬的,即便在午后,从那高窗棂透进司马师与夏侯徽所居的“静澜苑”书房的光线,也显得稀薄而冰冷,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僵硬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燃香、墨锭以及若有若无药味的复杂气息,而更沉重地压在人心上的,是自太傅夫人张春华薨逝后,府中四处悬挂的、尚未撤下的素白帷幔。它们静默地垂着,偶尔被缝隙里钻入的寒风吹动,便如幽魂般无声摇曳。

司马师坐在紫檀木书案后,身姿笔挺,一如他惯常的严谨。他面前摊着一卷《六韬》,但目光却并未落在字句上。他的指腹,正反复摩挲着袖中一枚冰凉坚硬的物事——那是昨夜“暗室歃血”后,父亲司马懿亲手交给他的玄铁令牌,凭此可调动潜伏于洛阳各处的死士首领。每一次触摸,都让他心头那根关乎家族存亡的弦绷紧一分。窗外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脚步声,廊下侍女偶尔的低语,都能让他眼底瞬间掠过鹰隼般的锐光。

轻微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稳定而熟悉,是夏侯徽。

她端着一盏刚沏好的热茶,轻轻放在书案一角。不过二十四岁的年纪,容颜依旧清丽,眉眼间却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憔悴与哀戚。婆母张春华的猝然离世,似乎抽走了她生命中最后一丝暖意,连带着她原本明亮的眼眸,也黯淡了许多。她身上穿着素净的月白襦裙,鬓间只簪着一朵小小的白绒花,更衬得脸色苍白。

“夫君,”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看了许久的书,歇息片刻吧。”

司马师抬起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注意到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小卷帛书。

夏侯徽迎着他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将帛书稍稍递出,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恳切:“方才……我兄长府上的老仆夏侯晏来了,递来这封家书。言及家母旧疾突发,咳血不止,状况……很是不好。母亲心中十分思念我,日夜啼哭。我想……回府探望一日,侍奉汤药,以尽孝心,可好?”

她的眼神里,有真切的担忧,有女儿对母亲的牵挂,或许,也有一丝想要暂时逃离这太傅府中令人窒息氛围的渴望。

然而,这话听在司马师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昨日刚定下惊天密谋,歃血为盟,今日夏侯家便来信?”他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一股冰冷的怀疑如毒蛇般窜起,“是巧合,还是徽儿她……察觉了什么?她素来聪敏,莫非是从我近日行踪,或是府中异常调动里看出了端倪?此刻借故出府,是要去向夏侯献(夏侯徽的兄长,时任领军将军与曹爽关系密切)报信?”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昨夜密室中,父亲司马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以及那句冰冷的叮嘱:“师儿,大事在即,除我等数人,余者皆不可轻信。妇人之仁,足以倾覆满盘谋划。”夏侯氏,那是与曹魏皇室休戚与共的姻亲。

瞬息之间,司马师心中已转过无数念头,杀机暗藏。但他面上却波澜不惊,甚至缓缓站起身,绕过长案,走到夏侯徽面前,握住了她那双冰凉的手。他脸上挤出一丝疲惫而温和的神情,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体恤:

“岳母病重?唉,真是祸不单行。”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转向窗外,“你我身为子女,理当尽孝。只是……”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更为实际的考量,“此刻已近午时,你心忧母亲,仓促出行,难免忙中出错,反倒不美。不如先在府中用些午膳,也好让下人备些滋补药膳。随后,我陪你一同过府探望,也显得我等更加郑重,让岳母心安。”

他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充满了为人夫、为人婿的责任感。夏侯徽看着他眼中罕见的温和与那抹因“连日操劳”而显出的疲惫,心中一软。她想起婆母生前待自己的好,想起夫妻多年,虽因政局微妙而渐生隔阂,但表面上的敬重始终未失。她点了点头,轻声道:“还是夫君思虑周全,便依夫君所言。”

午膳就设在他们院落的小厅里。菜肴精致,却莫名透着一股压抑。司马师挥退了所有侍从,亲自执壶,为夏侯徽面前的玉杯斟满了清澈的酒液。

“夫君,”夏侯徽微微蹙眉,轻声提醒,“下午还要赶路探望母亲,这酒……”

司马师放下酒壶,拿起自己的酒杯,目光落在夏侯徽脸上,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混合着疲惫与感慨的深沉:“徽儿,你有所不知。陛下不日将谒陵高平陵,京师防务,千头万绪。为夫奉旨协理,接下来怕是需常住军营,调度兵马,再难有暇与你安坐共饮了。”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沙哑,“近日府中连遭变故,母亲她……骤然离去,我心中……亦是悲痛难抑。今日,岳母又病重……唉,就当陪我小酌一杯,暂解烦忧,可好?”

他以国事、家丧、岳母之病三重情感为枷锁,层层递进,将夏侯徽牢牢套住。他那双酷似司马懿的眼睛里,此刻流露出的“脆弱”与“恳求”,是夏侯徽从未见过的。她心弦被拨动,想着他近日确实消瘦了许多,肩上担子如山沉重,婆母新丧,他内心定然痛苦,只是强自压抑……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她不忍再拒绝。

“既如此……妾身便陪夫君饮此一杯。”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端起了那杯仿佛重若千钧的酒。

“好。”司马师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光,举杯与她轻轻一碰。

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一股奇异的苦涩,夏侯徽只当是自己心情沉郁所致,并未多想。

然而,饭食未半,她便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腹部传来绞痛的感觉,气息骤然变得困难起来。她放下筷子,用手捂住胸口,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额角也渗出细密的冷汗。

“夫……夫君……”她抬起头,望向司马师,眼中充满了惊恐、困惑,以及一丝了然的绝望。她看到了他脸上那最后一丝伪装的温情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平静与审视。他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如同一个冷静的医者,在观察药石的效果。

剧烈的痛苦席卷了她,她想问为什么,想呼喊,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鲜血从嘴角溢出,染红了素白的衣襟。她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下,身体从坐榻上滑落,最终软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双美目兀自圆睁,望着屋顶,失去了所有神采。年 仅二十四岁的生命,香消玉殒。

司马师面无表情地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和颈侧,确认死亡。他脸上没有丝毫丈夫丧妻的悲痛,只有一种解决了潜在威胁后的、近乎残忍的冷静。他迅速将她已然僵硬的躯体抱起,安置在内室卧榻上,细心地将她摆成侧卧安睡的姿势,拉过锦被,盖至下颌,只露出一张苍白却依旧美丽的脸庞。

做完这一切,他沉声唤道:“青芷!”

夏侯徽的贴身侍女青芷应声而入。当她看到榻上女主人异样的脸色和嘴角那未擦拭干净的血迹时,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就要惊呼出声。

司马师猛地跨前一步,铁钳般的手掌扼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阴鸷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刃,钉在青芷惊恐万状的脸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珠砸落:

“听着!夫人是因操持老夫人丧事,哀伤过度,心力交瘁,突发急病倒了!需要绝对静养!”他一字一顿,不容置疑,“从此刻起,你就在这屋内‘伺候’,寸步不离!对外,便说夫人病体沉重,畏光畏风,需要闭门静养,任何人——包括夏侯家来人——皆不得入内探视!若敢泄露半句夫人已死的真相,或者胆敢踏出此门一步……”他凑近青芷的耳边,语气中的杀意让她如坠冰窟,“我立刻让你,和你在城西的家人们,统统为夫人陪葬!”

青芷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脸色惨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只能拼命点头。

司马师甩开她的手,转身走到门外,对早已候在廊下的心腹家仆司马亮吩咐道:“夫人积劳成疾,病倒了。需要静养。每日三餐饭食与汤药,由你亲自送到门口,交由青芷接手送入,不许任何人窥探。若有外客问起,一律按此回复,违令者,家法处置!”

司马亮是已故老仆司马忠的儿子,对府中暗流心知肚明,闻言立刻垂首领命,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仆明白,大公子放心。”

安排妥当,司马师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袍,面色沉静地走向父亲司马懿日常“静养”的“养颐堂”。

在药味弥漫的内室,他屏退左右,将处置夏侯徽的经过,冷静而简洁地向斜倚在榻上的司马懿禀报完毕。

司马懿闭着眼睛,仿佛在养神,听完后,久久沉默。室内只闻更漏滴答作响。良久,他缓缓睁开眼,那双看透世情的老眼深处,没有惊愕,没有怜悯,甚至没有一丝对儿子亲手毒杀发妻的伦理评判,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他看着司马师,缓缓吐出三个字:

“做得好,待事毕(政变)发丧。”

这三个字,与父子亲情无关,与夫妻人伦无涉,只关乎那场即将到来的、你死我活的权力搏杀,是对司马师在关键时刻展现出的“果决”与“冷酷”的最高赞许。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管家司马延恭敬的声音:“主公,大公子,夏侯府派人前来报丧……言及夏侯夫人(夏侯徽之母)今晨巳时末……病逝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司马师挺拔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原来,徽儿没有说谎,她母亲的病重是真的,那封家书并非借口。然而,这迟来的真相,如同投入万年冰湖的一粒石子,只在他心中激起一丝微不足道的、冰冷的涟漪,转瞬便消失了,甚至未能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悔恨。他心中漠然地想道:“如此……倒也省了后续许多麻烦,不必再费心遮掩了。”

司马懿挥了挥手,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地对门外的司马延吩咐:“知道了。按礼制,备厚礼,派人去夏侯府吊唁。”

待管家退去,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司马师身上,眼神里是心照不宣的深沉,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府内之事,依计行事,不得有误。”

“是,父亲。”司马师躬身,声音平稳无波。

他转身,迈着依旧稳定的步伐,离开了“养颐堂”。在他所走过的回廊尽头,在静澜苑的内室里,是他妻子尚未冰冷的尸身,和一个由谎言、胁迫与死亡共同构筑的脆弱假象。洛阳城的天空,铅云低垂,高平陵的暴风雨,已在咫尺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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