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裹挟着浓烈怨恨的暴喝在陈焱耳畔炸开,几乎震得他耳膜生疼。
伴随这字而来的,是一道闪烁着幽绿色光芒的箭矢,箭身无声无息,速度快得惊人,直取陈焱眉心要害。
射箭偷袭之人,正是青冥宗的唐森。
他此刻面目狰狞,眼底翻涌着得意与怨毒,死死盯着陈焱,仿佛已提前享受到箭矢洞穿陈焱眉心的快感。
然而,他预想中尖矢穿透眉心的场景并未出现。
那原本看似重伤垂危、连遁光都维持不住的陈焱,就在箭矢及体的刹那,周身气息猛然暴涨!
一股远超筑基初期的炽热灵压轰然爆发,哪还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等你多时了!
陈焱冰冷的声音响起,身形如鬼魅般一侧,间不容发地避开了那致命一箭。
与此同时,他掌心升腾起一缕九窍净世灵火,火焰瞬间凝成一只栩栩如生的朱雀爪影,速度快得超出了唐森的反应极限,直抓而下!
什么?!不——可能!
唐森脸上的狞笑瞬间被无边的惊骇与难以置信取代。
他方才明明得到了金煞谷两名筑基的传音确认,陈焱已被重伤,正向此山坳遁逃,怎么可能......
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甚至还精准地预判了他的偷袭?
一切的疑问,都终结在那只燃烧着净世之炎的爪影之下。
噗嗤!
朱雀利爪轻而易举地撕裂了唐森的护体灵光,洞穿了他的心脏。
狂暴的火焰瞬间涌入其体内,焚尽了他的经脉与丹田。
唐森嘴巴翕张,似乎想嘶吼,又想质问,可最终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瞳孔骤然放大,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直至彻底失去光泽,至死都瞪大着双眼,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反转。
陈焱面无表情地抽回手,看也不看唐森倒下的尸体,迅速将其储物袋和身份令牌收起。
他再次运转秘法,将自身气息压制回状态,这才化作一道歪歪斜斜的遁光,朝着焰石山驻地艰难逃回。
片刻后,陈鑫与马明勇紧追而至山坳,发现地上那一具双眼大睁,心脏处留着一道焦黑痕迹的爪印,死状凄惨的唐森。
这......
马明勇先是一愣,随即满脸不可置信地惊呼,
这怎么可能?!唐森死了......
他下意识停下追击的脚步,转头以询问的眼神望向陈鑫,满是惊疑。
陈鑫也是皱着眉头,脸上露出困惑之色,喃喃自语:
我冥冥一剑穿腹,重伤了陈焱......他怎么会有余力杀唐森?难道......难道是另有其人?
说着,他也看向马明勇,眼神里满是不解。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后,陈鑫迟疑着开口:
还追吗?
娘希匹!追个屁啊!金主都死了,尾款都拿不到了!
马明勇爆了句粗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心有余悸,他抬眼望了望陈焱逃离的方向,又低头仔细查看唐身的伤口,良久才低声嘟囔,
......一击毙命?
预想中应是陈焱被一击偷袭身死,现实中却完全颠倒,这让他浑身发毛。
现在怎么办,马老哥?
陈鑫装出一副我是初次做这种事,不知后续流程的无辜模样,望向马明勇。
马明勇往地上啐了一口,眼神狠戾起来:
我们兄弟俩,可不能白干一场!割了他的头颅,那联盟功勋点自然照拿不误。
陈鑫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淡淡瞥了那尸体一眼,面上附和道:
如此甚好!只是可惜了那笔尾款。走。
......
焰石山驻地据点。
陈焱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地逃回,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他一落地,便怒视闻讯姗姗来迟赶来的褚博平和严肖。
两位道友,方才我遭遇魔道联盟偷袭,第一时间发出了求救信号,为何迟迟不见支援?!
他声音虚弱,却带着压制不住的怒火。
褚博平与严肖无声交换了一个眼神,眼眸中似有惊讶之色闪过,而后褚博平大惊失色说道:
竟有此事?陈焱道友息怒!此事定是有误会,我等立刻查明!
他说着,立刻招手唤来负责维护预警法阵的弟子,厉声质问道:
方才陈焱道友遇袭,发送了求援信号,为何法阵没有发出预警?说!是不是你平日玩忽职守,才让陈道友陷入生死危机!
那名弟子吓得脸色惨白,慌忙弯腰躬身,声音哆嗦着辩解:
管、管事大人,晚辈不敢!是......是接收法阵的一角灵纹莫名缺失,导致无法正常接收信号,没能发出警报啊!
他抖得厉害,显然是怕极了。
这时,严肖也上前一步,语气诚恳地开口:
陈道友,此事许是意外。看你伤势颇重,不如先回洞府疗伤,后续之事我们再彻查?
他语气温和,仿佛真的在关心陈焱的安危。
陈焱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副痛心疾首模样,声音带着哽咽:
非是陈某要计较,只是......只是随我巡逻的五名手下全死了,这、这是五条鲜活生命,叫我于心何忍?
陈道友仁义,我等佩服。
褚博平连忙安抚,语气一顿,又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
此事皆因魔道崽子卑鄙偷袭!后续的抚恤事宜,联盟自会处理。
我会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上报联盟。
陈焱忍着,眼中满是悲恸,似乎还未从五名手下惨死的阴影中走出来。
他猛地一甩左袖,不再多言,只是步履蹒跚地转身回到了自己洞府。
回到洞府后,他立刻提笔,将巡逻遇袭、弟子全军覆没、自己重伤侥幸逃脱,以及求援信号失效之事详细写下,以传音符上报给了正道联盟。
做完这一切后,他洗漱一番,换上一套干净衣裳,目光幽邃望向洞府外,低声呢喃:
褚博平......严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