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笑得不对劲？”林原不可置信，“他什么毛病，一把年纪了自己不爱笑还说我笑得不对劲？！”
南钲点头：“是的，师爷还说给你安排多点任务，等会儿你就收到了。”
林原：“……”
看了眼已经笑起来的南钲，林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生气。
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老头子让他上课也去上了，让他录视频也录了，没有说他勤奋就算了，居然还要给他安排任务？
“老师，师爷说他过段时间还要来中央星。”南钲跟着他走，继续说道。
林原跳了起来，“什么？！他怎么不跟我说？”
他环顾一周，老师要来，那这里怎么办？
“不能让你师爷来这里。”林原不敢小看老师的观察能力，何况老师还是常年在实验室的，他过来一看肯定会察觉到什么的。
“为什么师爷会觉得你笑得不对劲？”
林原面无表情转过身看着她，“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他怎么知道，他又没觉得自己不对劲。
南钲没忍住露出一口小白牙，“是啊，那你要不反思一下？”
林原：……
逆徒。
“我去查一下他最近的行程，你这两天先看着这里。”林原说着就要离开实验室。
老师没事是不会离开他的研究所的，何况白老也在中央星，他都是能不来就不来的，他得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南钲看着手里的工作，很怀疑老师是不想面对自己更受师爷喜欢的事实。
“对了，师爷还说你教得不行。”南钲对着想走人的老师说，“师爷说让我学好算法再去学配制药剂。”
对于这点，林原不赞同，“我就没教。”
偶尔他会让南钲自己看他配制八级药剂，但他没教，都是南钲自己学的。
“我觉得你师爷说得不错，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先别动手配制八级药剂了。”林原摆摆手走出实验室，“我会给你发资料的。”
南钲耸耸肩，行吧，不动手就不动手。
“哪出问题了？”南钲一转身，后面许骁就等着了。
“冒昧问一下，您的师爷是那位十级药剂师闻老？”许骁小心问出口，他不是故意偷听的，他刚过来就听到斯嘉丽说师爷。
南钲点头，“你确实很冒昧，要是没有问题我就待着了。”
“有的，方老师问你……”许骁边汇报边猜测闻老是不是也参与了这个项目。
外界好像误认为副院长是因为有个好老师，加上他点错的药剂天赋让他能待在第一军校的药剂学院，可要是副院长是里斯教授，那就不一样了。
要是闻老也知道斯嘉丽的存在，副院长是里斯教授，那闻老是不是也有一个保密身份？
许骁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到还有谁是比里斯教授更出名的了，他今晚回去再翻翻资料，可能是还有更厉害的存在他没有发现而已。
“……剩下我等会儿过去处理，你让方老师先把超算仪的参数照这个报告再调一次。”南钲把报告递给他，发现他在走神，又把报告拿了回来。
许骁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危险，“好的。”说着就要接过她手里的报告。
“复述一遍我刚说的。”南钲没有把报告给他。
许骁磕磕巴巴重复了一遍，他记下了，但还没有来得及理解。
“仅此一次，下次我就只能把你送回去了。”南钲淡淡看了他一会儿后说。
许骁拿着南钲给的报告讪讪点头，没敢再说什么了。
不探究实验室各成员的身份是写在保密协议里的，许骁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
可能是平时斯嘉丽总是在解决问题而从来都没有埋怨的模样让他觉得斯嘉丽的脾气很好，以至于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用了一种近乎同辈的态度在和斯嘉丽相处。
但在这个实验室里，斯嘉丽的地位是和里斯教授一致的，他们是这个总项目的发起者，负责人。
直到刚刚斯嘉丽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恍然想起，他似乎一直都没有摆正自己的地位。
斯嘉丽审视他的片刻，身上那种包容的气息卸下，他窥见了一丝近乎无情的压迫感。
像是融合了里斯教授身上对事态发展全然掌控的气势和一种不知名的无畏。
之后几天，南钲能感受许骁的别扭，但这和她无关，她忙到连和宁堂出去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老师走后不仅把实验室完全交给了她，还连带着师爷转过来的任务也一并让交给她了。
“你之前是不是给你师爷发了个数据夹？”林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南钲记得是有这么回事，但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师爷说什么，她也就没管了。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原本你师爷是准备过段时间才去中央星的，他现在就要去找你了。”
林原这段时间都在实验室里打转，没有时间去了解外面的情况，以至于他错过了第一时间阻止联邦和帝国要在中央星举行的药剂师交流会。
这件事目前还没有传开来，只有少数接到邀请的药剂师知道。
闻聿因为有林原这个学生而被帝国的药剂师们通过外交部极力邀请，面对来自联邦高层的邀请，闻聿没有拒绝。
林原查到的时候交流会已经被确定下来了，再改只会引起怀疑。
他沉默了半天，然后去把周围他能去到的军事基地都收割了一波药植，专挑难培育的高级药植挖。
他和南钲在中央星忙死忙活的干，结果他们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还给他找事。
能安排到中央星的原因也不难猜，这是帝国发起的邀约，联邦高层无非就是想知道帝国的药剂师在禁售药剂方面发展到哪个地步了。
而他，林原在这方面就当仁不让得会被推出来。
联邦高层不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双重身份，但他们还是在知道他开启研究禁售药剂的缓和药剂项目下默许了。
既然如此，那林原只好自己去收报酬了。
联邦高层看着以中央星为圆点，周围一圈的星球向上报备的备用高级药植缺失默默从其他地方调了过来。
要不是老师中途通知他回去一趟，林原觉得自己还能在忙活一段时间。
“你给你师爷发的数据是关于哪方面的？还有没有存档，给我也发一份。”
林原都没看过那份数据，就被通知回去收拾东西，老师现在准备搬东西过去中央星定居了。
“精神力识海方面的，你不是说想研究点什么的时候给师爷把把关吗？我那个研究都结束了，想发给师爷看看是不是还漏了什么的。”
南钲说着也给老师发了一份。
她整理好放光脑上，胡解最近的精神力报告也没有任何问题，她都准备把数据封存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在研究精神力识海方面？”林原从没听她说过。
“你也没问啊。”南钲理直气壮，“再说了，那是我在没来第一军校的时候已经是在收尾阶段了。”
只是缺了个实验样本而已。
林原深吸一口气，他终于体会到当年他老师那种面对学生叛逆又无计可施的心情了。
“那份数据有什么问题吗？”南钲没有收到师爷说有什么问题。
林原皱眉：“你研究下来觉得没有问题？”
老师当年和白老联手待了半年实验室都没研究出一份可行的报告，她觉得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啊，实验样本都没出什么问题，那份数据都可以在超级算脑上跑出模型了。”
林原觉得可能自己最近没有时间休息出现幻听了，“你哪里来的实验样本？”
南钲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敢和老师对视，因为那个实验样本本身可能不知道他是实验样本，这违背了药剂实验室准则。
虽然她当时也没有实验室。
“这事等我回去再说。”林原还是觉得先回去看完数据再说，他现在还连两眼一抹黑呢。
“那师爷要过来了怎么办？”
南钲看着里面的忙碌的实验室，难道要师爷也过来一起？
“那个不用担心了，他这次过去带的东西多，不会去学校的，他带人去我那里住，那附近有实验室给他折腾。”
林原不用担心老师会不会去学校实验室了，他现在该担心的老师会不会把南钲拐走。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南钲还不能离开实验室太久，不然进度会减慢很多。
而老师这副收拾家当的样子明显也是奔着南钲去的，看起来一时半会不会离开中央星，要是他也单独和南钲建立一个项目，那南钲不够分啊。
南钲得到师爷不会来这个实验室的消息后就继续忙活去了，留下林原一个人在烦恼。
“还杵在这做什么？你那些药植要不要搬走的？”闻聿见林原还在门口发呆，催促道。
他的药植只带了一小部分去给南钲，剩下的都没有带走。
“不用，留着吧，放假了我再回来。”林原回过神来，“你准备去中央星住多久？”林原看见他连乐助理都带上了。
“不好说，可能几年吧，等南钲毕业了我再回来。”闻聿手上也没有什么要紧的项目，到了中央星还能顺带教教南钲。
他在中央星也有实验室，林原买房子的时候也给他买了一套，他之前没有搬来这里的时候住的也是中央星。
所以对于搬到中央星住几年他没有考虑太久就决定了。
“不好吧，中央星的实验室也没有这里的好，南钲还是个机甲单兵，她平时出校门都没时间，还不如让她放假的时候再回来你这里待几个月？”
林原还在试图打消老师暂居中央星的念头。
闻聿退后一步打量了他一会儿，压低声音说，“你上次去的那个项目其实是从里斯教授手里总项目分出来的，你要不要去里斯教授那，我可以帮你推荐。”
“不去。”林原斩钉截铁说道。
闻聿继续说：“里斯教授在研究禁售药剂方面的，你真的不想去？”
“不去。”林原不想和老师多探讨这个问题，说多错多，“我回去收拾东西，过几天跟你一起回去。”
闻聿也没叫住他，把乐助理叫了出来，“你去查一下林原在学校做什么了，具体点的。”
林原一点都不好奇里斯教授为什么在研究禁售药剂也就算了，还没有叫他别去管禁售药剂的事。
他之前叫林原录过一次里斯公式的讲解版，他回去看了一次，讲得很敷衍，但重点一个不落，这不像是之前没有接触过的。
闻聿现在怀疑的是林原是不是认识里斯教授，他知道里斯教授是联邦的人，只是没有深究过这个人是谁。
“您要具体到什么程度？”乐助理问，平时查这种是用不上他的。
“我要知道林原除了去上课外的时间都在做什么。”闻聿沉思一会儿，又说，“还有南钲，查一下她在实验室里待了多久，还有她在药剂学院的上课情况我也要知道。”
南钲自己一个人在学校他不担心，但是林原不像是个安分的。
“好的。”乐助理应道。
——
林原还不知道老师在查他，回去看起了南钲的那份数据。
看到那个样本数据的时候他想起了什么，把他从南钲手里拿到的那支淡蓝色的药剂报告拿出来对比。
他早就分析出来了，只是还没有给南钲。
那支报告的数据太奇怪了，按理说这种禁售药剂在联邦怎么也应该是有痕迹存在的，但这支，他没有找到。
从报告上看，那支药剂毫无疑问的是提升精神力的，只是它提升的速率应该是很缓慢的，没有连续服用几年是不会有效果的。
他复刻过那支药剂，只是始终达不到那份报告里的稳定程度。
而南钲的实验样本跟这份报告有了部分重合的数据。
林原能想到就是有人在联邦研究提升精神力的药剂，并且目前还处于人体实验阶段。
联邦里官方的在研究的提升精神力药剂的实验他都知道，但据他所知的，联邦是禁止把这种药剂用在人身上做实验的。
南钲哪里来的实验样本？这支药剂又是谁在用？
林原把疑惑压下，等回去再找南钲去聊这个问题。
等他把整份数据夹看完，闻聿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你是自己在这还是跟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