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帘门被拉开一道缝隙。
守在门口的韩琳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看到莫盖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怎么样了？”韩琳的声音沙哑，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莫盖没有说话。
他看到韩琳，然后转身，又走回了修车行里。
“哗啦啦……”
卷帘门再次落下，隔绝了光明。
韩琳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懵了。
这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
与此同时。
太平洋彼岸，神盾动力总部。
一间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个男人坐在巨大的环形屏幕前。
屏幕上，无数的数据流正瀑布般落下，最终汇聚成一个点——幸福路127号，盖世修车行。
“乐高先生。”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副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递上一个平板。
“情报确认，钱院士团队的德制机床核心报废，无法修复。”
“后续追踪到，机床残骸和一批‘不明设备’，被军方秘密运进了滨海市的一家修车行。”
被称为“乐高”的男人没有回头，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调出了另一份档案。
档案的标题是——“守护者一号”事件最终报告。
“又是他。”乐高的声音没有情绪。
副手低下头：“是的，先生。我们怀疑，他们想让那个‘修车工’，尝试修复机床。”
“修复？”乐高笑了笑，“那台机床的心脏已经碎了，拿什么修复？用胶水吗？”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启动‘鼹鼠’。”
“我不想知道他们能不能修好。我只想知道，他们在用那堆废铁，做什么。”
副手身体一震：“先生，‘鼹鼠’是我们潜伏级别最高的人员，一旦动用……”
“执行命令。”乐高打断了他。
……
国内，某航空航天技术研究所，临时办公室。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敲响了钱院士的房门。
“请进。”
男人推门而入，他叫李伟，是钱院士团队里的高级工程师，也是核心成员之一。
“钱老，您找我？”李伟脸上带着关切。
钱院士正伏在桌上，研究着一叠报废零件的分析报告，他头也没抬。
“小李，叶片断裂面的金相分析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还是老问题，应力集中点过载。”李伟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钱老，我听说……那台机床的残骸，被拉走了？”
钱院士的笔，停了一下。
“嗯。”
“拉去哪儿了？是送到哪个兄弟单位去尝试修复了吗？”李伟追问。
钱院士抬起头，他看着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学生。
“不该你问的，别问。”
李伟的脸上露出一丝急切：“钱老！我不是想打听什么秘密！我只是担心啊！整个项目都停了，所有人都在等米下锅！”
钱院士把桌上的一本书往前一推。
“出去。做好你自己的事。”
李伟看着钱院士，几秒后，他点了点头。
“是，老师。”
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冰冷。
直接问，是问不出来了。
他还有别的办法。
……
深夜。
研究所的保密数据中心。
李伟刷开了第一道门禁。
“李工，这么晚还来加班？”值班的警卫认识他。
“嗯，有点数据要查。”李伟笑着点了点头，表情自然。
他一路畅通无阻，刷开了三道门禁，最后来到了数据中心的核心服务器机房。
这里，储存着整个项目所有的核心数据。
机房里，只有服务器风扇的嗡鸣声。
他熟练地走到终端前，坐下。
十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一行行代码在屏幕上闪过。
他没有去查任何公开的资料。
他利用系统的一个后门，一个只有他知道的，早就留下的后门，直接获取了管理员权限。
屏幕上，整个研究所的文件夹，全部对他敞开。
他的鼠标，移动到了一个被标记为“SSS”级的加密文件夹上。
【凤凰-次世代】
他点了进去。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
【px-NG-blade-Final.dwg】
下一代单晶涡轮叶片的最终设计图。
这是钱院士耗费了半辈子心血，整个团队熬了无数个通宵，才最终定稿的东西。
它代表着龙国航空发动机的未来。
李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是充电宝的东西，插进了终端的USb接口。
屏幕上，一个进度条弹了出来。
【正在复制……】
1%…
10%…
50%…
进度条在跳动，李伟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不停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100%！
【复制完成】
他拔下设备，揣进口袋，然后迅速清除了所有的操作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
神盾动力总部。
乐高的屏幕上，一个红色的警报，疯狂闪烁。
【‘鼹鼠’急件】
他点开。
一个加密文件包开始下载。
下载完成，自动解压。
一个无比复杂的，充满了工业美感的涡轮叶片三维模型，出现在屏幕上。
乐高的瞳孔，缩了一下。
他认得出来，这东西的设计理念，比他们公司正在研发的下一代产品，还要先进。
在模型旁边，还有一段文字。
【这是他们下一代发动机“凤凰”的核心叶片最终设计图。以他们现有的德制机床，成品率不足5%。但如果，那个‘修车工’真的能造出一台精度和效率更高的‘超级机床’，他们就能立刻量产这片叶片。届时，他们的战斗机，将拥有远超F-22的超音速巡航能力。】
房间里，一片死寂。
副手站在乐高身后，看着屏幕上的那段话，大气都不敢喘。
乐高看着那片旋转的叶片模型，看了很久。
他拿起桌上的内部通讯器，声音冷得像是从冰库里发出来的。
“清除一切，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