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下方,所有血月宗弟子,包括苗裴在内,全都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目光呆滞,脸色惨白如纸。
一些人甚至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他们亲眼目睹了一位武尊强者,像一只蝼蚁般被轻易碾死!
没有惊天动地的战斗,没有势均力敌的对抗,只有绝对的实力碾压和冷酷的处决!
这视觉和心理上的冲击,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意志!
徐子阳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那些彻底崩溃的血月宗众人,没有一丝怜悯。
“现在,该清算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如同最终的审判,敲响了血月宗的丧钟。
无形的力量,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再次席卷而过。
苗裴以及长老、所有弟子,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在绝望中身首分离。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将山门前的空地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徐子阳对待敌人向来杀伐果决,从来都是强力镇压、化为飞灰。
他心念微动,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那一颗颗兀自带着惊恐和绝望表情的头颅,缓缓飞向山门处。
这些头颅,有宗主苗裴的,有各位长老的,有内门精英弟子的,甚至还有刚刚被碾死的魔刹宫上使关童那残破不堪的头颅……
它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整齐地码放在山门那破碎的牌坊之下,层层叠叠,垒成了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京观!
浓烈的血腥气冲天而起,无数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构成了一幅极端恐怖、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做完这一切,徐子阳并指如剑,对着山门旁一块尚且完好的巨大山壁,凌空刻画起来。
石屑纷飞,一行铁画银钩的大字,深深地刻入了山壁之中。
【魔道猖獗,屠戮生灵,罪孽滔天。】
【凡附魔刹宫作恶者,皆如此下场。】
【——徐子阳】
刻完最后一笔,徐子阳负手而立,衣袂在血腥的微风中轻轻飘动。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用鲜血和头颅铸成的警示碑,以及那片死寂的宗门废墟。
“清算,才刚刚开始。”
他淡淡自语,身影渐渐变淡,最终彻底消失在山门之前。
只留下那座狰狞的京观、那行杀气腾腾的留字。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伴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东域。
血月宗被灭门,宗主、长老、弟子乃至魔刹宫上使的头颅被筑成京观,山壁之上那杀气凛然的留书……
就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与魔刹宫有所牵连的势力心头。
黑煞岭,议事大殿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寒意。
宗主王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那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下方坐着的几位长老,个个面色凝重,有人甚至额角见汗。
“消息……确认了?”一位黑袍长老声音干涩地开口,带着最后一丝侥幸。
“确认了。”负责情报的长老声音低沉,“派去的人亲眼所见……京观最顶上,就是关童前辈残破的头颅,那双眼睛还瞪着,满是惊骇……苗裴的脑袋也在……血月宗,从上到下,鸡犬不留。”
“咕噜。”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徐子阳……他下一步会是谁?”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们之前为了讨好魔刹宫,确实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魔刹宫那边……有何反应?”王铁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负责与魔刹宫联络的三长老李焕,脸色比锅底还黑。
他深吸一口气,叹道:“回宗主,魔刹宫传令使者刚走不久。他们只说……只说让我们各宗提高警惕,固守待援,宫内不日将派遣真正的强者追捕徐子阳......”
“固守待援?”二长老猛地站起,须发皆张,“血月宗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我们如何有实力阻挡徐子阳?”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大殿内蔓延。
有人提议举宗迁徙,有人主张向徐子阳乞降,更有甚者面色惨白,已然心神失守。
“够了!”王铁一声暴喝,武宗九阶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强行压下所有嘈杂。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惶的面孔,最终定格在一直沉默的大长老身上,“大长老,依你之见?”
大长老缓缓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宗主,魔刹宫什么时候能抓到徐子阳还不好说,而且徐子阳……也绝非善与之辈。乞降?我等手中血债累累,他既立京观以儆效尤,岂会因几句求饶便手软?”
“如今之计...唯有‘拖’字诀,开启护宗大阵,全力固守!”
王铁面色凝重地思考片刻,点头道:“大长老之言,应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只期待魔刹宫那边能快点抓住徐子阳...”
“呵呵...”一道淡然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那可能让你失望了。”
话音未落,议事大殿那厚重的玄铁大门,如同纸糊的一般,悄无声息地化为了齑粉,随风飘散。
一道身影,沐浴着殿外清冷的月光,缓步踏入。
来人青衫素净,面容平静,正是徐子阳!
他目光扫过殿内如遭雷击、僵立当场的众人,最后落在面无人色的宗主王铁身上。
“等着魔刹宫抓我?”徐子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恐怕你们看不到那一天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大殿内每一个人的心脏。
“你……为何选我们黑煞岭?!”王铁猛地站起,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调。
徐子阳并未回答,只是目光淡然地扫过全场。
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堆死物。
他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涟漪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掠过整个大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王铁保持着惊骇欲绝的表情,所有长老眼中的恐惧彻底定格。
下一瞬——
噗!噗!噗!噗!
一连串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传来。
一颗颗头颅齐刷刷地与脖颈分离,断口平滑如镜。
不多时,一座比血月宗更为庞大、更为狰狞的京观,在黑煞岭山门前垒砌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