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绿色火焰烧得比上午旺些，把深绿色地毯上的蛇纹图案映得忽明忽暗。
多克罗特坐在靠窗的老位置，布包摊开在桌上，里面的检测仪器、橡木魔杖和西弗勒斯给的材料瓶一字排开。
银色的独角兽角粉瓶、红色的蝙蝠血瓶放在桌角，他没碰，只把装着凤凰羽毛碎屑的小纸包拿在手里——这是唯一没在魔药课上见过的材料，想先弄清楚它的能量特性。
德拉科和克拉布、高尔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里翻着一本魁地奇杂志。
德拉科指着封面上的斯莱特林找球手，语气带着得意：“我爸爸说，他上学时就是找球手，还拿过三次学院杯。”
克拉布凑过去看了一眼，瓮声瓮气地说：“找球手是不是要跑得最快？我跑得比高尔快！”
高尔立刻摇头：“才不是！要看得远，我能看清黑湖对面的树！”
两人吵了起来，德拉科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他们，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多克罗特的桌子，落在检测仪器上。
潘西趴在旁边的桌子上，对着《魔法药剂与药水》皱眉，手指划过“消肿药水”的配方：
“明天魔药课要熬这个，你说‘带触角的鼻涕虫’要煮多久才好？课本上只说‘煮至透明’，太笼统了。”
多克罗特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课本，脑子里突然冒出“温度与煮制时间的关联”，好像知道“60c煮8分钟”最合适，但他没说，只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或许可以先观察一下鼻涕虫的状态，煮的时候多留意。”
他怕说太多，暴露那些莫名冒出来的“精准数值”概念。
潘西叹了口气，把课本合上：“也只能这样了。对了，上午魔咒课你练漂浮咒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手腕特别酸？我练了十几遍，现在还疼。”
“有点。”多克罗特点点头，拿起检测仪器，按下按钮。
屏幕亮了，显示出“0.3hz”——这是休息室的基础能量值。
他把仪器对准桌上的独角兽角粉瓶，数值跳到“0.7hz”，比休息室高很多，而且很稳定，没有波动。
“这东西的能量好稳。”他小声嘀咕，心里有点惊讶。
之前在魔药课上没注意，现在用仪器一测，才发现常见的魔药材料里，独角兽角粉的能量最平和，不像蝙蝠血——他把仪器移过去时，数值跳到“0.9hz”，还偶尔往1.0hz跳，明显活跃些。
他把这些数值记在一张纸上，用麻瓜的阿拉伯数字标注：“独角兽角粉：0.7hz（稳定）；蝙蝠血：0.9hz（微波动）”。
刚写完，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西弗勒斯，手里拿着一本翻旧的《魔法药剂与药水》，显然是从办公室过来。
“研究什么？”西弗勒斯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多克罗特赶紧把纸折起来，放进布包。
西弗勒斯走过来，目光扫过桌上的材料瓶和仪器，最后落在那本《魔法药剂与药水》上，潘西忘了带走，还摊在旁边。
他指了指“消肿药水”的配方：“明天熬制时，鼻涕虫煮到透明就关火，多煮一秒都会让药水变浑浊，纳威上次就是这么搞砸的。”
多克罗特点点头，把仪器往旁边挪了挪：“我在看这些材料的状态，想知道它们在不同温度下会不会有变化。”
这话没撒谎，只是没说“用仪器记录数值”——他怕西弗勒斯追问仪器的原理，那些“hz”的含义，连他自己都没完全搞懂。
西弗勒斯“嗯”了一声，拿起独角兽角粉瓶，打开闻了闻：“这是去年采的独角兽角磨的，能量比今年的温和，适合新手用。
蝙蝠血别久放，明天用之前先摇一摇，沉淀的杂质要滤掉，不然会影响药水纯度。”
这些都是魔药课上没细讲的细节，多克罗特赶紧记在心里。
他突然想起上午魔咒课的漂浮咒，脑子里冒出来“材料能量和咒语能量会不会有关联”的念头，却没敢说——怕西弗勒斯觉得离谱，毕竟没人会把魔药材料和咒语扯到一起。
西弗勒斯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没追问，只把《魔法药剂与药水》递给他：“里面有我画的重点，明天熬药前看看，别像马尔福那样，连鼻涕虫和毛毛虫都分不清。”
书的边缘有很多手写的标注，比如“荨麻叶要选带绒毛的”“蛇毒牙粉末要过筛三次”，都是课本上没有的细节。
“谢谢。”多克罗特接过书，心里一暖。
西弗勒斯总是这样，嘴上不说软话，却会把有用的东西悄悄递过来。
就像小时候在魔药课上，他会把自己的魔药笔记借给他抄一样。
“别光看，要记。”西弗勒斯的语气依旧冷硬，“明天要是熬砸了，就去储藏室整理鼻涕虫，整理到宵禁。”
说完，他转身往休息室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回头说：“费尔奇今晚要查地牢，别熬夜，你的‘玩具’要是被他看到，会当成黑魔法道具没收。”
“知道了。”多克罗特朝他挥挥手，西弗勒斯的黑色长袍消失在石门后。
休息室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德拉科还在和克拉布争论“找球手要不要视力好”，潘西走回来，把《魔法药剂与药水》收好。
“斯内普教授跟你说什么了？”潘西好奇地问，“是不是明天魔药课有重点？”
“嗯，让我们注意鼻涕虫的煮制时间。”多克罗特没提书里的标注，怕她追问细节。
他把检测仪器收进布包，拿起那本《魔法药剂与药水》翻了翻，西弗勒斯的标注很细，连“火候大小对应的火焰颜色”都写了——“小火：蓝色火焰，不超过一指高；中火：橙色火焰，两指高”。
这些标注让他想起上午魔药课的疥疮药水——当时他就是用了“蓝色火焰”，才熬得比德拉科纯。
原来不是运气，是西弗勒斯早就把关键细节写在了书里，只是没在课堂上说。
他合上书，抬头看向窗外的黑湖。
夕阳正落在湖面上，把湖水染成金色，偶尔有几条银色的小鱼跃出水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休息室里的绿色火焰渐渐暗了下来，家养小精灵推着餐车走进来，上面放着烤土豆和炖牛肉，香气飘满了整个休息室。
“史密斯，快来吃！”潘西朝他挥挥手，手里拿着一个烤土豆，“我妈妈说，霍格沃茨的烤土豆比家里的好吃，果然是真的！”
德拉科也朝他抬了抬下巴：“过来坐，别一个人待在角落，克拉布和高尔吵得我头疼。”
多克罗特笑了笑，拿起布包走过去，坐在潘西旁边。
家养小精灵给他端来一盘烤土豆，他咬了一口，热乎的土豆混着黄油的香味，比蜘蛛尾巷的冷面包好吃多了。
他看着德拉科抱怨“克拉布吃太多”，潘西在旁边劝架，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常也不错。
没有死亡，没有伏地魔，只有魔法课、魔药笔记和朋友间的拌嘴。
但他很快回过神——这样的日常只是暂时的。
他摸了摸布包里的检测仪器，屏幕虽然黑着，却像是在提醒他：那些莫名冒出来的“数值”“温度”概念还没弄明白，霍格沃茨的魔法能量还有很多没搞清楚，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晚餐结束后，多克罗特回到宿舍，拉上帷幔，从布包里拿出那本《魔法药剂与药水》和记录数值的纸。
他把纸夹在书里，在“独角兽角粉”的标注旁写下“0.7hz”，在“蝙蝠血”旁写下“0.9hz”。
这些数字他还不懂含义，只知道能帮他区分材料的不同。
他躺在床上，摸了摸布包里的橡木魔杖，杖身光滑，是西弗勒斯在对角巷给他挑的。
窗外的黑湖传来人鱼的歌声，比昨晚更轻柔，像是在唱一首安静的摇篮曲。
多克罗特闭上眼睛，心里想着明天的魔药课。
要记住西弗勒斯的标注，控制好火焰颜色，争取把消肿药水熬得纯一点，又不能太突出，刚好和德拉科差不多就行。
至于那些突然冒出来的研究思路，他没再多想，只当是“刚好想到”。
霍格沃茨的夜晚很安静，只有地牢的石墙偶尔传来细微的声响。
多克罗特的嘴角轻轻勾了一下，他知道，明天又会是充满学习和发现的一天，而他的每一步，都在朝着自己的目标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