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崖的陨铁入口藏在藤蔓缠绕的石窟后,落月剑的剑尖刚触到岩壁,青黑色的石面便如水波般泛起涟漪,露出幽深的甬道。
林星回将三清戟横在身后,墨色道袍扫过沾着晨露的杂草:
“无量你个天尊,这机关倒比破道观的八卦锁还玄乎。”
萧月落指尖缠着剑穗流苏,红衣在阴影里划出亮色:
“阿兰若说陨铁有灵,认关家血脉。”
她忽然转身帮他理了理道袍领口。
“进去后别逞强,道爷的小命可比剑谱金贵。”
叶凌霄已提着星河长明剑抢先迈入,剑身上的星辰碎片在暗处亮起微光:
“小爷替你们探路,有埋伏正好活动筋骨!”
甬道壁上嵌着天然陨铁结核,泛着冷幽幽的青光。
沈富贵抱着个锦盒贴墙走,金算盘撞得石壁叮咚响:
“星回哥,我带了万宝行的暖玉贴,冷了就贴上,我最不缺钱!”
般若紧跟在后,护心菩提子在掌心转得飞快:
“罪过罪过,施主走路莫要磕碰,地宫恐有机关。”
话音未落,慕容雪突然拔剑挑开头顶坠落的石刺,霜寒凝雪剑的寒光一闪而逝:
“是重力触发的机括,跟着我的剑影走。”
苏月从药篓里取出荧光草,翠青色的衣裙与绿光相映:
“这草能照见毒气,大家留意地面的水渍。”
夜琉璃早已无声无息窜到最前方,黑裙融入阴影,只留下轻点地面的脚步声:
“左前方三十步有岔路,气息不对。”
主墓室豁然开阔,中央立着尊陨铁铸就的剑台,落月剑一踏入便发出震颤,剑身上的星斗纹路与剑台纹路渐渐重合。
林星回将剑横置台上,指尖刚触到剑脊,无数银辉便从剑台涌出,在石壁上投射出流动的剑谱:
“关家剑法‘天地人’三式,竟藏在这儿!”
“道爷先试试!”
他足尖一点跃起,落月剑顺着银辉轨迹刺出,“流风回雪” 的剑势如月华铺地,却在触及石壁时突然反弹,震得他手腕发麻。
萧月落连忙上前扶住他,指尖抚过他泛红的虎口:
“臭道士急什么?你内丹功是道家柔劲,关家剑法偏刚猛,硬拼当然不行。”
沈富贵趁机打开锦盒,掏出各色点心:
“先歇会儿!我带了桂花糕和酱牛肉,补充体力才有力气练剑!”
般若拿起块糕点却先递给苏月:
“女施主辛苦,先垫垫肚子。”
叶凌霄凑到剑谱前打量,星河长明剑在旁嗡嗡共鸣:
“这剑招和叶家剑法有几分相似,却更灵动。”
林星回啃着牛肉,目光在剑谱与落月剑间流转,忽然拍膝而起:
“无量你个天尊!清虚子师父说过,内丹功可随心转化力道!”
他再次提剑,内力缓缓注入剑身,刻意放缓 “流风回雪” 的剑势,将内丹功的温润融入剑招。
这一次,剑光如春风拂柳,顺利划过石壁,留下一道浅痕。
慕容雪看得眼亮,忍不住拔剑比划:
“昊天剑典的‘七星拱月’也能这样改!”
叶凌霄立刻接招,两柄剑在青光中交错:
“小爷陪你练,正好试试新悟的剑诀!”
沈富贵搬来陨铁块当坐凳,嗑着瓜子喝彩:
“打得好!赢了我请吃烤全羊!”
暮色渐深时,林星回已能连贯使出 “流风回雪” 与 “星垂平野”,额角的汗珠滴落在剑台,竟被陨铁瞬间吸干。
萧月落递来水囊,指尖拭去他鬓边汗水:
“别太急进,你内力消耗太大。”
他仰头喝水时,忽然瞥见剑台底部刻着小字,竟是母亲关月和的笔迹:【以柔克刚,以道合剑,方见沧澜。】
“以道合剑……”
林星回喃喃自语,将落月剑横于胸前,闭上眼睛运转内丹功。
丹田内的暖流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与落月剑的锋芒渐渐相融。
突然,剑台剧烈震颤,石壁上的剑谱突然扭曲,“裂地剑” 的刚猛剑势如泰山压顶般袭来,他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在剑上。
“星回哥!”
沈富贵吓得摔了瓜子,苏月立刻掏出银针:
“是内力岔气!快坐好,我用金针封穴!”
般若连忙盘腿坐下,莲花圣法的金光笼罩住林星回:
“施主凝神,贫僧助你稳住内息。”
萧月落紧紧握住他的手,红衣在慌乱中蹭上他的道袍:
“臭道士撑住,想想破道观的日子,你答应过要为林家翻案的!”
林星回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清虚子临终前的话:“道义不止于复仇,更要守护生者。”
他咬牙将翻涌的内力强行压下,刻意引导内丹功绕开受损经脉,转而效仿 “推云手” 的卸力法门,将剑势的刚猛引向地面。
陨铁地面被震出裂痕,而他体内的暖流与剑势竟渐渐交融,形成一股刚柔并济的新力道。
“成了!”
他猛地睁眼,落月剑横扫而出,“裂地剑” 的刚猛裹挟着内丹功的温润,在石壁上劈开丈许宽的缺口,银辉剑影中竟夹杂着淡淡的金光。
萧月落惊喜地拍手:
“是《沧澜诀》的雏形!”
夜琉璃突然出现在缺口处,指尖捏着片染血的黑衣:
“外面有异动,这是幽冥教的布料,却带着另一种阴鸷气息。”
慕容雪立刻按剑戒备:
“是历天行的人?天机阁说他最擅长借刀杀人。”
叶凌霄将星河长明剑横在胸前:
“正好让小爷见识下,敢阻我们翻案的人有几斤几两!”
林星回收剑入鞘,墨色道袍上的星斗纹路因内力充盈而发亮:
“无量你个天尊,道爷刚练成新招,正愁没地方试手!”
他走到萧月落身边,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水囊:
“软软放心,道爷护着你。”
沈富贵连忙塞给他几块暖玉贴:
“带上这个!冷了就用,我最不缺钱!”
般若双手合十:
“贫僧会诵经护法,定不让施主们遇险。”
苏月将一瓶丹药塞进他怀里,翠青色的身影在青光中格外温柔:
“这里面有护心丹,危急时就服下。”
慕容雪已经率先走向甬道:
“我去前面开路,昊天剑典可破邪祟!”
林星回最后看了眼剑台,落月剑在他手中轻轻震颤,仿佛在呼应着即将到来的交锋。
萧月落凑到他身边,红衣与墨袍相触,声音轻得只有两人听见:
“不管遇到什么,我都陪着你。”
他转头看她,眼底的星光比剑身上的纹路更亮:
“道爷知道。”
一行人踏着陨铁的青光向外走去,剑台的余辉在身后渐渐黯淡,而林星回体内的沧澜剑意,却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在平静下积蓄着力量。
“走,让道爷会会那什么历天行!”
他率先迈出脚步,三清戟在身后划出坚定的弧线,脚步声在甬道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