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午觉睡过头了。各位读者大大,第二张晚点发出来
主位上的柊天利缓缓抬手,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这位全军最高统帅坐姿沉稳,目光扫过台下众人时,带着历经岁月沉淀的威严。他开口时,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整个宴会厅:“感谢各位今日拨冗,赴这场新宿夺回战的庆功宴。”
苍老却有力的声音顿了顿,他微微前倾身体,视线依次掠过柊家嫡系子弟与分家家主们:“我以柊家家主之名,谢诸位捧场。”
话音刚落,众人还没来得及回应,便见这位平日里威严难犯的最高统帅,竟缓缓起身,对着全场郑重鞠了一躬。
“另外,”他直起身时,语气里多了几分难得的缓和,“上次家族会议,因事务繁杂起了些争执,让诸位心里不痛快,是我这个家主考虑不周。在此,一并向大家致歉。”
这一举动,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台下的分家家主们瞬间变了脸色,不少人下意识地想要躬身回礼,却又碍于场合僵在原地。校级军官们更是目瞪口呆——谁都知道柊天利执掌军政多年,向来以铁腕着称,何时见过他向众人低头致歉?
主位侧后方,柊暮人眉头微蹙,看向父亲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不解,随即恢复如常。他身旁的次子柊征志郎则挑了挑眉,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袖口,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显然对父亲这一举动颇感意外。
真昼握着袖口的手指微紧,目光落在柊天利身上,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身旁的天翔同样沉默着,视线掠过会场众人各异的神色,最终也定格在主位上的家主身上,眉宇间带着若有所思的沉静。
只见柊天利抬手示意众人落座:“都坐吧。”
随着他一声令下,全场众人依言有序落座,座椅摩擦地面的轻响此起彼伏。柊暮人、柊征志郎、真昼与天翔也随之就座,唯有他们身后的侍从们依旧垂手侍立。
小百合站在真昼身后,身姿恭谨;八神琪立在天翔侧后方,屏息凝神;三宫葵守在柊暮人身后,笔挺如松,都只专注于候命。
待众人坐定,柊天利继续说道:“新宿之战能胜,靠的是全军上下一心。军政体系如同精密的齿轮,缺了哪一环都转不动。今日聚在此地,既是庆功,也是想让大家明白——柊家与各分家、与帝鬼军,从来都是一体。”
他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分家家主们身上:“尤其是各位家主,家族能有今日,离不开各分家的支撑。往后,还望继续同心协力。”
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让方才还带着微妙疏离的会场,悄然多了几分缓和的气息。
柊暮人端坐在椅上,指尖轻搭膝头,眼帘半垂,似在琢磨父亲这番话的深意。柊征志郎则靠在椅背上,指尖敲着扶手,目光在分家家主们脸上转了一圈,带着几分审视。真昼与天翔保持着沉默,各自望着前方,神色平静却难掩思索的痕迹。
柊天利环视全场一周,抬手道:“好了,宴会开始吧。”
候在宴会厅侧门的仆从们立刻应声上前,推着餐车有序步入会场。他们动作轻缓,依次为各席摆放银质餐具、奉上精致餐点,杯盏碰撞发出细碎轻响,为这场肃穆的聚会添了几分烟火气。
侍从们适时上前,小百合为真昼展开餐巾,八神琪则拿起桌上的酒瓶,按照标准份量为天翔倒满杯子,始终只在各自侍奉的人身边履行分内之责。
柊天利目光扫过立在真昼、天翔、柊暮人三人身后的侍从,又瞥了眼次子柊征志郎身后的身影,随即抬手对野田道:“把主桌旁那张圆桌清出来,让他们坐下吃饭。”
那张中型圆桌本就铺着与主桌同款的桌布,只是上面摆着些青瓷摆件与空置的银盘。野田应声上前,迅速将这些物件撤下,又让仆从添了四把椅子——正好容下小百合、八神琪、三宫葵和长谷川四人。
柊征志郎见了,指尖在桌面轻叩两下:“父亲这是要把规矩往松里改?就不怕底下人说三道四?”
柊天利淡淡瞥他一眼:“他们站了大半个时辰,总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伺候。”
小百合、八神琪、三宫葵和长谷川各自看了看自己跟随的人,才对视一眼,终是依言在圆桌旁落座。离主桌不过半米距离,既能随时留意各自跟随之人的动静,起身侍奉时几步就到,分寸恰好。
其实柊天利这般举动,自有深谋远虑。他就是要让在座的分家家主们看清楚:连主家身边的侍从都能得到这般优待,更遑论忠心追随主家的分家?
这看似随性的安排,实则在不动声色中埋下暗示——只要依附主家、尽心效力,好处便永远少不了。这般无声的宣示,远比刻意说教更能在众人心中种下敬畏与归服,为日后掌控各分家埋下巧妙的伏笔。
宴会正热闹着,大家各自聊着天。到了一半,柊天利对野田说:“我还有事要办,这里先交给你们。”说完就带着野田走了。
他一离开,刚才那点压抑的感觉一下子就没了。柊暮人看向真昼,开口问道:“听说你们宴会结束就要回大阪了?”
真昼愣了一下,心里犯嘀咕:他怎么知道这事?但马上又想通了,以柊暮人的本事,在涩谷想打听点消息太容易了。她应声说:“是啊,兄长。大阪分部那边还有事等着处理,确实没法多待。”
柊暮人说:“不用这么急,有几件事得你们帮个忙。再留一天吧,过了明天,你们再走也不迟。”
旁边的天翔听了,没说话,只是心里盘算着:柊暮人这突然留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就在这时,方才不知去了哪里的八神琪走了回来,凑近天翔身边低声道:“时雨已经到了,直升机就在涩谷军用机场等着,宴会一结束,我们随时能回大阪。”
天翔听着,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八神琪带来的消息,恰好撞上柊暮人强留的话,倒像是无形中被架在了两难的位置上。他没立刻应声,只是朝八神琪微微颔首,目光却不自觉地扫向了柊暮人那边。
天翔思索片刻,对八神琪道:“告诉时雨,计划有变,让他在我们住的公寓等着。我们暂时走不了,得等到明天。”
八神琪听完点点头,转身离去。
柊暮人看天翔和八神琪低声说了几句,开口问道:“怎么?有什么事?”
天翔连忙摆手:“没什么,就是大阪那边有些琐事需要交代。”
柊暮人闻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转向另一侧:“深夜,你也别急着回横滨,得留下帮我。这次新宿夺回战,你和天翔、真昼,你们三个都是参与了的,有些事正好要问问你们。”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谁也猜不透柊暮人心里的打算,却只能齐声应道:“兄长若有差遣,我们自当从命。”
随后,席间的气氛又从方才的凝重里缓过来些,众人重新拾起闲谈的话头,杯盏声、笑语声渐渐漫开。只是真昼、天翔和深夜三人,脸上虽挂着应酬的浅笑,心里却都沉甸甸的——柊暮人特意把他们留下,到底藏着什么用意?
这个念头像根细刺,悄无声息地扎在各自心头,连面前并不算丰盛的餐食,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