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两天婚假,这小院的门关得紧紧的。
秦淮茹仿佛彻底丢开了勤谨,安心窝在家里。
她指挥着何雨柱把院里犄角旮旯都清扫了一遍,柴火劈得整整齐齐码好。
更多时候,是变着花样做吃的。
一小块五花肉,她能做出红烧肉的浓腴,炒出回锅肉的香辣;一把青菜,淋上蒜蓉清炒,或是用猪油渣焖得软烂入味。
何雨柱则一头扎进厨房,拿着自己从丰泽园带回来的那把宝贝菜刀,对着萝卜土豆反复练习切丝切片,力求“薄如纸,细如发”,又或是琢磨着秦淮茹随手调和的酱料,试图复刻那份家常却熨帖的滋味。
灶膛的火光映照着两张年轻专注的面庞,油烟缭绕中,是无声的默契与安稳。
团团叼着虚拟笋子,在厨房的角落满足地打盹,偶尔哼哼两声。
两天后的清晨,纺织厂上班的钟声悠长地响起,穿透薄薄的晨雾。
秦淮茹仔细打理好自己,工装洗得发白却干净平整,头发一丝不苟地拢在帽子里。
她推开门,晨光瞬间涌了进来。何雨柱拎着饭盒,站在门口等着,高大的身影在朝阳下拉得很长。
“走吧。”秦淮茹说。
“嗯。”何雨柱应道。
两人并肩走出小院,汇入家属区通往纺织厂大门的人流中。
新的一天,开始了。刘璃感受着身体里秦淮茹习惯性的微躬,挺直了脊背。
脑海里,团团精神抖擞地挥着爪子:“姐姐,工作第一天,加油!”
刘璃迎着晨光,无声地回应:“嗯,加油。”
纺织厂上班的钟声还在空气里嗡嗡震颤,何雨柱和秦淮茹已经随着密集的人流涌进了厂区大门。
油烟气、棉絮味、汗味混合成一股独特而浓烈的工厂气息扑面而来。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挺直的脊背微微调整,适应着身体里属于“秦淮茹”的那份习惯性的、不易察觉的微躬。
脑海里,团团兴奋地蹦跳着:“哇!好多人!姐姐,这就是纺织厂?傻柱在哪儿炒菜?”
“在食堂后厨。”刘璃在意识里回应,目光扫过身边高大的丈夫,“看紧你的饭盒,柱子。”
“放心,揣怀里呢!”何雨柱咧嘴一笑,拍了拍鼓囊囊的胸口,里面是他俩的午饭,还有他特意给秦淮茹多塞的半个白面馒头。
两人在厂区道路分开,何雨柱大步流星奔向食堂方向,背影都透着股昂扬劲儿。
秦淮茹则走向后勤处报到她被临时分配的岗位——后厨粗加工。
食堂后厨早已是一片热火朝天。
巨大的灶台冒着白烟,几口大铁锅滋滋作响,洗菜池边水花四溅,切菜墩上刀声密集如雨。
秦淮茹换上统一的灰色罩衫,戴上白帽子,被一个嗓门洪亮的胖大姐领到角落一大筐土豆前。
“新来的?秦淮茹是吧?喏,今儿上午先把这些都削了,削干净点,别带泥!”胖大姐交代完,又风风火火去吆喝别人了。
秦淮茹没吭声,默默地拿起削皮刀,搬个小马扎坐下。
动作麻利,手法干净,土豆皮簌簌落下。
团团在她脚边探头探脑,好奇地用爪子去拨弄滚下来的土豆皮,可惜是虚影,碰不到。
“姐姐,好无聊啊,都是土豆……”
“干活呢,安静点。”刘璃手上动作不停,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视着整个后厨。
核心地带,自然是那几口大锅灶。
何雨柱已经系上了有些油渍的白围裙,正挥舞着大铁锹似的锅铲,在一口最大的锅里奋力翻炒着白菜土豆片。
火光映着他专注的脸,汗水沿着鬓角往下淌,手臂上紧实的肌肉随着动作贲张。
他身边围着几个打下手的帮厨,递调料,搬食材,配合倒也称得上利落。
“嘿!何师傅,今儿这白菜味儿窜得香!”一个帮厨吸着鼻子道。
何雨柱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火候!关键是火候!油温到了,料一下去,就得快翻!慢了就蔫了,糊了!”
“柱子哥,这土豆片是不是切厚了点儿?”另一个年轻点的帮厨问。
“厚?”何雨柱铲起一勺菜,掂了掂,“食堂大锅饭,讲究个实惠!切太薄,一炒就没了,工友们吃不饱!厚点,吃着有嚼头!”
秦淮茹听着,嘴角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傻柱,在自家小厨房精益求精追求“薄如纸”,到了大灶上,倒懂得因地制宜了,脑子确实比从前活泛些。
“可是……看着有点水唧唧的。”年轻帮厨嘀咕。
“你懂啥!”何雨柱声音大了点,“这叫‘塌’!白菜出水是正常的,关键是盐味得透进去!出锅前点几滴香油,齐活儿!”
正说着,一股更浓烈的油烟混合着某种食材特有的味道飘了过来。
是旁边灶口在熬煮一大桶鱼头鱼骨汤,准备给工人们添点腥荤味儿。
那浓郁的鱼腥气钻进鼻腔。
秦淮茹握着土豆的手突然一顿。
胃里毫无征兆地翻涌了一下,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她赶紧捂住嘴,强行把那不适压下去,脸色微微白了点。
“这家伙,刚吃的特制孕子丹,心理作用吗?”
“团团……帮我买一枚保胎丸,这家伙,忘吃了!直接投放到嘴里!”刘璃在意识里快速沟通。
“好哒!姐姐!”团团立刻进入系统商城买了一枚保胎丸,投放到刘璃嘴里!
刘璃吞下化水的丹药,一阵暖流划过,顿时身体没有反应了!
喜悦悄然弥漫,但秦淮茹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觉鱼腥味还是有些刺鼻,继续埋头削土豆。
只是动作更慢了些,也更小心了些。
中午开饭的喧闹潮水般涌来又退去。
后厨进入难得的短暂清静,只剩下一片狼藉待收拾。
秦淮茹和几个临时工大姐一起刷洗着堆积如山的碗盘。
冰凉的肥皂水刺激着手,油腻腻的感觉挥之不去。
那股心理作用的恶心感又隐隐抬头。
“淮茹啊,脸色咋有点白?是不是累着了?”旁边一位姓李的大姐关切地问。
“没事儿李姐,可能刚来,有点不习惯这油烟。”秦淮茹勉强笑笑。
“也是,后厨这活儿,没点力气和耐性真不行。”李大姐感叹,“不过看你干活挺利索,比好些老手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