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城郊的破窑里,霉味与血腥气混在一起,像极了赵天霸此刻的处境。他蜷缩在窑壁角落,左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 那是被血煞宗修士抛弃时,为了灭口打断的。怀里还揣着半袋抢来的银子,此刻却成了烫手山芋,他盯着窑门外的微光,耳朵竖得老高,生怕听到半点脚步声。
“吱呀 ——”
破窑的木门被轻轻推开,淡金色的光顺着门缝涌进来,落在赵天霸脸上。他猛地抬头,看到孟小凡站在门口,周身萦绕着凝实的浩然气,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身后跟着汤诗韵与攥着布娃娃的柳莹儿,赤焰猴蹲在孟小凡肩头,金瞳死死盯着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孟…… 孟小凡?” 赵天霸的声音瞬间抖成了筛糠,他想往后缩,却忘了自己断腿的剧痛,疼得龇牙咧嘴,“你…… 你别过来!我可是血煞宗的人,他们会来救我的!”
孟小凡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走进破窑,每一步都踩在碎石上,发出 “咯吱” 的轻响,像敲在赵天霸的心上。淡金色的浩然气在他掌心缓缓流转,不是为了攻击,而是压制着翻涌的恨意 —— 他要让这个叛徒,在恐惧中说出所有真相。
“血煞宗?” 孟小凡终于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们要是会救你,就不会打断你的腿,把你丢在这里等死了。”
赵天霸脸色骤变,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襟。他知道孟小凡说的是实话,血煞宗撤离时,他想跟着一起走,却被领头的黑袍修士一脚踹断腿:“没用的废物,留着只会泄露消息!” 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个用完即弃的棋子。
“我…… 我知道错了!” 赵天霸突然跪了下来,不顾断腿的剧痛,连连磕头,“孟大哥,求你饶我一命!我也是被逼的!是血煞宗逼我带路的,我要是不从,他们就杀了我全家!”
“被逼的?” 柳莹儿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你带领他们闯进王阿婆的家,亲手把她推给血煞宗的人,也是被逼的?你看着秦伯被砍,却在一旁笑,也是被逼的?”
赵天霸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再也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孟小凡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淡金色的浩然气顺着指尖涌入,压制住他的挣扎:“我问你,血煞宗为什么能精准找到青石城的防御漏洞?为什么能提前知道护城符的弱点?是谁给他们传的消息?”
“我…… 我不知道!” 赵天霸还想狡辩,却见孟小凡眼神一厉,右手猛地抓住他的右臂。
“咔嚓 ——”
清脆的骨裂声在破窑里回荡,赵天霸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冷汗混着眼泪往下淌:“我说!我说!是青云门的人!是丹堂的刘仁长老!”
孟小凡的动作顿住,心头却掀起惊涛骇浪 —— 他虽怀疑刘仁与血煞宗有关,却没想到对方竟会直接出卖宗门,为血煞宗提供青石城的防御情报!
“你再说清楚!” 孟小凡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 刘仁不仅私吞药材、勾结邪修,竟还害死了秦伯,害死了这么多青石城的镇民!
“是刘仁长老!” 赵天霸疼得几乎晕厥,却不敢有半分隐瞒,“半年前他就通过暗线联系我,让我留意青石城的防御情况,还说事成之后给我千两黄金,让我加入青云门!血煞宗突袭那天,也是他提前传信,说护城符的能量核心在城西门的祠堂里,让我们先去破坏!”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在孟小凡的心上。他终于明白,秦伯的死、青石城的劫难,不仅仅是血煞宗的凶残,更是宗门内部叛徒的背叛!
“求你…… 求你饶我一命!” 赵天霸还在求饶,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放我走吧,我再也不敢了……”
孟小凡松开手,赵天霸像一摊烂泥般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看着这个曾经欺压乡邻、如今狼狈不堪的叛徒,想起秦伯临终前 “侠道不死” 的呐喊,想起那些倒在血煞宗刀下的镇民,丹田处的浩然气骤然凝聚,淡金色的剑罡在掌心成型,比之前更凝实、更锋利。
“饶你?” 孟小凡的声音冷得像冰,“秦伯能饶你吗?王阿婆能饶你吗?那些被你害死的镇民,能饶你吗?”
赵天霸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想往外逃,却被赤焰猴扑住后腿。孟小凡走上前,淡金色的剑罡在破窑里划过一道耀眼的光弧。
“噗嗤 ——”
剑罡落下,赵天霸的惨叫戛然而止。他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死于一个曾经被他视为 “废物” 的凡骨修士手中。
孟小凡收剑而立,掌心的淡金色浩然气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发凝练,金光比之前更盛,隐隐有形成实质的趋势 —— 斩除恶徒、揭露真相的正义之举,竟让他的浩然气在无形中又进了一步。
汤诗韵走上前,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 这样的叛徒,死有余辜。她拍了拍孟小凡的肩膀:“刘仁的事,我们必须尽快回青云门禀报宗门长老。此事牵扯甚广,绝不能再让他继续危害宗门。”
孟小凡点头,转身看向破窑外的阳光。淡金色的浩然气在他周身流转,此刻不再是压抑的恨意,而是坚定的信念 —— 秦伯的仇,青石城的仇,他已经报了一部分;接下来,该轮到刘仁了。
柳莹儿走到孟小凡身边,轻轻拉住他的衣角:“孟大哥,秦伯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孟小凡低头,看着柳莹儿眼中的光,又看了看肩头的赤焰猴,心中渐渐平静。他知道,复仇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 他要带着秦伯的遗愿,带着浩然气的初心,回到青云门,揭开刘仁的所有阴谋,还宗门一片清明,还天下修士一个公道。
破窑外的阳光正好,淡金色的浩然气与阳光交织,形成一道温暖而坚定的光,照亮了他们回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