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又接着言道:“越家很是在乎子嗣,这孩子是谁的,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
可就算四娘子怀了孕,却依旧未曾被迎进越府,而我们这些随嫁的仆人,皆是被打发去了其他的庄子上。
他们的目的便是要防着我们,怕我们将此事抖露了出去。
而我,幸好与越府安排来的婆子是旧相似,因此才知道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四姑娘自从得知自己所怀的乃是老家主的子嗣,每日都郁郁寡欢,茶饭不食。
可越家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怎可能任由她做主。
这吃饭呐,全是被硬灌下去的。
后来,这越林修也去看望过四娘子,他告诉四娘子他也是被逼无奈的,自己的父亲欲要自己的娘子,他没有办法拒绝,毕竟他还不是能当家作主之人。
他向四娘子发誓保证,只要四娘子将孩子生下,讨得老家主的欢心,他便可稳坐少族长的位置,待将来与她共赴天伦也不是没有机会。
而四娘子在他的甜言蜜语之下,竟然相信了他所谓的将来,从此便乖乖听话,好生养胎。
可是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也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风声,此事竟然被继夫人得知了。
这继夫人那时可是年轻貌美,她的娘家乃是沅州第一富商葛家。
越家的老家主与少家主共同养了一女娘在别院,且这女娘还怀了身孕,而她自是气不过的,当初传闻老家主娶她之时便承诺于她,将来不会再纳妾了,这府中只有她一位女主子。
可是,这人的确是未曾纳入府中,但,却是养在了别院,更别提还是一女服侍父子二人。
因此这继夫人葛娘子便领着人匆匆赶到了别院之中。
这时的四娘子已是八个月的身子,虽大腹便便,可身材样貌完全未曾走形。
葛娘子气不过,上去便狠狠的扇了四娘子几个耳光,且还骂出了极为难听的污言秽语。
那时的四娘子好不容易才将过往之事埋于心底,却又被这葛娘子一股脑的揭了开来。
原本她的就身子不太利索,加之葛娘子的谩骂,晃神之间便摔倒在地。
可那葛娘子却不解气,还在四娘子的肚子上狠狠的踹了几脚,直至看到四娘子的身下开始流血了,才领着仆人离开了别院。
动了胎气的四娘子立即被婆子们扶回了房中,幸得其中有两名婆子懂得接生之法,否则若是等其他人将接生婆请来之时,四娘子和她腹中的孩儿早已命丧黄泉。
四娘子靠着一口气,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而她亦是知道今日所来之人乃是如今越府的当家主母。
若是她的孩子送入越府之中,还不知会受到何等的磋磨,而她自己如今血流不止,根本无法陪伴孩子长大。
于是四娘子便将自己的嫁妆交到了两名接生婆子的手中,且求她们二人将自己的孩子带走,远离越家,永不许归。
当四娘子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便咽了气,香消玉殒。
后来,那两名婆子便将小公子藏在了菜篮之中,她们二人,人手一个菜篮,找个一个由头,便分别离了别院。
当越家老家主以及越林修赶到之际,四娘子的尸身早已凉透,而她所产之子也毫无踪迹。
他们二人怕此事暴露,便开始悄声屠杀我们这些跟着四娘子随嫁而来之人。
也幸得那婆子早早给我报信,我偷偷翻墙逃出了庄子,且将自己的脸划画,才躲过了越府的追杀。”
听完胡三所述,我整个人都因愤怒而颤抖着,连续好几个深呼吸之后,才平复了自己暴躁的情绪。
于是我便问道:“那越林策是你们养大的?”
胡三缓缓的摇了摇头言道:“小公子是另外一个婆子带走的,当时走的匆忙,并未留下任何的讯息,因此也不知她将小公子带去了何处。”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四娘子身死,难不成胡家并不知道?这不应该啊!”
谁知当我问完之后,胡三神色惨淡凄凉的笑了笑言道:“蚍蜉如何撼树!再说了,越家告知胡家,那四娘子乃是难产而死的,胡家能如何?
再说了,当时越家可是给了胡家很大一笔银子呢!胡家又怎可能去怀疑四娘子的死因呢!
这越家虽未曾对胡家做什么,但是那葛娘子却是怀恨在心,胡家被葛家在生意上处处打压,最后弄得家破人亡啊!”
由此看来,这越林策定然是尚在人世的,而且是被带走他的接生婆子养大,并且还将过往之事告知与他了。
所以,越家目前所遭遇的一切想必定然是这越林策谋划的,其目的便是为了报仇,为自己的母亲,为外祖家报仇。
可是如今只有这越家犯了罪,而那沅州的葛家却并未听到任何的风声,难道他会放过沅州葛家?
就在我疑惑之时,鸾凌悄然走到我的身侧,低声在我的耳畔言道:“主子,沅州出事了!”
听罢,我瞪大了双眸看向鸾凌,这沅州出事,也出的太巧合了吧!
我这才刚了解到过去之事,正有所猜疑之时,这沅州便出了事,这简直就像是一步步为我精心设好的路,只待我跟随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