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这才坐下吃自己的那碗，闻言摆摆手。
“也就你们不嫌弃，等晚上让你们尝尝更鲜的，那土鸡我都炖上了，一会儿加上蘑菇再焖会儿更入味。”
吃完午饭，刘英收拾碗筷，顾家人便忙着准备年夜饭。
顾明泽把黄花鱼收拾干净，鱼鳞、鱼鳃处理得利落，林晚青在一旁帮忙刮去鱼腹里的黑膜，两人配合默契。
顾母则在另一边处理大虾，剪去虾须虾枪，用牙签挑出虾线，顾景珩蹲在旁边，帮着把处理好的虾放进清水里冲洗。
“景珩，你去把那袋蛤蜊倒出来，放盐水里吐沙。”
顾母递过去一个铝盆。
顾景珩应声接过，快步走到水池边。
十八岁的少年身形已经抽长，动作沉稳，倒蛤蜊、兑盐水的样子有模有样。
林晚青把处理好的鱼交给顾母，转身去储物间拿干货。
木耳泡在温水里，很快舒展成半透明的片状。
蘑菇洗干净后撕成小块，放进炖鸡的砂锅里。
鱼胶则用温水泡着，准备待会儿和排骨一起炖。
她一边忙活一边跟顾明泽说：“卤味店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初三就开门，让店员们初一初二好好歇两天。”
顾明泽点点头，正帮刘英切红烧肉，闻言抬头道：“辛苦了，年后要是忙不过来，我请两天假帮你盯着。”
林晚青笑着摇头：“不用，店里有经理盯着，我这边把家里的事安排好就行。”
转眼到了傍晚，天色渐渐暗下来，厨房里的忙碌也到了尾声。
砂锅里的土鸡炖蘑菇咕嘟作响，鸡肉的香气混着蘑菇的鲜味儿飘满整个屋子。
红烧肉在炒锅里泛着油亮的酱色，糖色裹住肉块，甜香四溢。羊肉炖萝卜在另一个砂锅里焖着，萝卜吸满了羊肉的汤汁，软烂入味。
炸丸子的油锅滋滋作响，金黄的丸子浮在油面，捞出来沥干油，咬一口外酥里嫩。
……
刘英端着最后一盘凉拌莴笋丝走出厨房，摆在餐桌上：“菜都齐了，一共十二道菜，年年有余！”
顾明泽看了看表，已经六点钟了，便拿起门口的鞭炮：“我去放鞭炮，放完咱们就开饭。”
顾景睿和林景轩听见要放鞭炮，立刻跟着跑出去。
顾明泽点燃引线，“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院子门口响起，红色的纸屑落了一地。
林晚青站在门口，看着父子三人的身影，嘴角噙着笑意，手里还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
放完鞭炮，一家人围着餐桌坐下。
十二个菜摆满了整张桌子，红烧黄花鱼摆在正中央，鱼眼明亮，鱼身裹着红亮的酱汁。
白灼大虾堆得像小山，虾壳透着粉红，虾肉饱满。
辣炒蛤蜊红亮诱人，汤汁里飘着辣椒和葱花。
黄豆炖猪蹄炖得软烂，筷子一夹就能脱骨。
顾景睿和林景轩盯着桌子上的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就等顾父开口。
顾父端起酒杯，里面装着低度白酒。
他看着满桌的菜，又看了看身边的家人，清了清嗓子：“今年咱们家算是圆满，明泽在厂里顺顺利利，晚青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孩子们都健健康康的。”
“我也没什么文化，就祝咱们家明年更红火，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干杯！”
“干杯！”
一家人纷纷端起杯子，男人们喝白酒，女人和孩子们喝着果汁。
今年，已经快二十岁的顾景晖也获得了喝酒的权利。
林晚青只叮嘱了一句“量力而行”就没再管了。
毕竟，这大儿子以后是要混官场的，还是要会喝点酒才行的。
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放下杯子，顾母第一筷子就夹了块鸡腿，放进顾景珩碗里：“景珩，快吃，这鸡腿炖得烂，你在学校肯定没这么好的伙食。”
这些个孙子孙女，只有这个上军校的顾景珩，不能经常在家里。
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顾母不免将关注点更多地放在他身上。
顾景珩看着碗里的鸡腿，又看了看顾母，笑着说：“奶奶，我自己来就行，您也吃。”
话还没说完，顾母又夹了块红烧肉放进他碗里：“没事，奶奶不饿，你多吃点，看你这都瘦了，得好好补补。”
说着又往他碗里夹了几只大虾，很快就把他的碗堆成了小山。
顾景珩无奈地笑了笑，只能埋头吃起来。
林晚青看着这一幕，笑着对顾母说：“娘，您别光给珩珩夹，您自己也吃，菜还多着呢，绝对够吃。”
顾母这才停下筷子，夹了口凉拌莴笋丝，嘴里还念叨着：“景珩在军校又要学习又要训练，可比一般人辛苦，得多补补。”
坐在顾景珩旁边的林景安性子一向安静，吃饭时也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夹着碗里的菜。
顾明泽注意到他只吃面前的青菜，便夹了块黄焖鸭肉放进他碗里：“安安，多吃点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林晚青也夹了几只大虾给他：“你不是爱吃虾吗？快吃，这虾新鲜，肉嫩。”
林景安抬起头，小声说了句“谢谢爸，谢谢妈”，然后慢慢吃起碗里的肉。
林晚青想起之前答应他的事，便笑着说：“给闻大师的拜年礼我已经准备好了，有南方来的茶叶，一套笔墨纸砚，两套衣服，还有我从卤味店带的酱鸭，到时候你直接送过去就行，不用再准备别的了。”
林景安闻言点点头：“知道了妈，我去的时候找你拿。”
顾景睿和林景轩吃得最热闹。
两个小家伙一会儿夹块炸丸子，一会儿吃口鱼肉。
顾母时不时帮他们剔掉鱼刺，还给他们剥大虾，剥好的虾肉直接放进他们嘴里。
“娘，你别管他们了，让他们自己吃。”
都快是十一岁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
顾母这弄得两人还是很小的小孩子似的。
大儿子顾景晖这个年纪，可比这两个小家伙成熟稳重多了。
这两个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看样子倒是被家里人宠得有些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