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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洋车把,指节因为用力泛白,眼前的景象却像被人泼了盆掺了沙子的浑水,怎么揉眼睛都看不清。前一秒还是哈德门大街的电车叮当,后一秒就听见“轰隆”一声,震得我耳膜发疼,洋车的铁架子都跟着打颤。抬头一看,天边不是往常的灰白,是翻卷着的黑红,像烧透了的炭块往地上砸,空气里一股子呛人的硫磺味,比煤烟子还冲。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民国二十六年的北平,这是哪儿?车座上的棉垫还带着昨天拉包月时沾的香水味,可街上跑的不是黄包车,是蒙着帆布的卡车,车斗里的兵爷背着我叫不上名的枪,裤腿上全是泥。“让开!让开!”一个戴钢盔的兵冲我吼,我赶紧把车往胡同里拽,车把撞在墙上,“哐当”一声,车铃铛掉在地上,滚到一个穿破军装的小子脚边。那小子顶多十五六,脸上一道血口子,正狼吞虎咽啃着半块干硬的饼,见我看他,眼皮一抬,露出点狠劲:“看啥?没见过饿肚子的?”我咽了口唾沫,嗓子干得像冒火,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是汗,贴身的小褂早湿透了。“这…这是北平城?”我问,声音有点抖。那小子嗤笑一声,把饼渣往嘴里掸:“不是北平还能是南京?早改名了,叫北京。不过这城,快成筛子了。”我脑子“嗡”的一声,北京?我记得前清倒了之后就叫北平,啥时候改回去的?再看街上的招牌,“大栅栏”三个字还在,可旁边多了个闪着红光的牌子,上面写着“防空洞入口”,字是歪歪扭扭的白漆。胡同深处传来哭喊声,一个老太太抱着个孩子往防空洞跑,孩子手里的布老虎掉了,她也顾不上捡。我心里发紧,想起虎妞要是在,准会揪着我耳朵骂我傻站着,可虎妞…早没了。我摸了摸怀里,那几块大洋还在,是我攒了半个月打算给小福子买药的钱,可现在,这钱能买啥?“喂,你这车还拉不拉?”一个穿旗袍的女人从门里探出头,她头发烫得卷卷的,脸上却没什么血色,手里攥着个小皮包,“去东单,多少钱?”我愣了愣,东单?那地方不是被炸平了吗?去年拉活时还见过断墙残垣。“那地方…能去?”女人眼圈一红,声音发颤:“我男人在那边当兵,我得去看看…多少钱都行。”我咬了咬牙,把车铃铛捡起来挂上,虽然撞瘪了,摇起来还能响:“上车吧,不要钱。”女人愣了一下,赶紧坐上来,车座弹簧“吱呀”一声。刚要拉车,那啃饼的小子追上来,塞给我一个铁皮水壶:“路上喝,别渴死了。”我接过水壶,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了点,刚想说谢,就听见“呜——”的警报声,尖得像刀子割耳朵。“空袭!”有人喊,街上顿时乱成一锅粥,卡车横七竖八堵了路,兵爷们往掩体里钻,我赶紧把车往胡同深处拉,女人吓得抓住我的衣服,指甲都快嵌进我肉里。“别慌!”我喊,脚下使劲,洋车在人群里钻,车把差点撞翻一个卖烟的小摊,摊主骂骂咧咧地去捡散落的烟盒。拐过两个弯,看见个门洞,我把车推进去,女人惊魂未定地喘气,我靠在车杆上,心脏跳得像要蹦出来。“谢…谢谢你。”女人从包里掏出块巧克力,“这个你拿着。”我摆摆手,我不爱吃那甜得发腻的东西,可她硬塞给我,我只好揣进怀里。警报声停了,外面传来爆炸声,震得门洞顶上掉土。女人捂着脸哭起来:“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办啊…”我没说话,摸了摸怀里的大洋,又摸了摸那铁皮水壶,想起当年在车厂时,刘四爷总说我是个傻骆驼,认死理,可现在,这死理好像也没啥用了。等外面动静小了点,我把车拉出来,街上多了几个大坑,冒着黑烟,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蹲在坑边哭,他的糖葫芦串全炸飞了,只剩根光秃秃的杆子。“往前拉吧。”女人低声说。我点点头,拉起车往前走,车轮碾过碎砖,发出“咯吱咯吱”的响。路过一家没关门的杂货铺,老板正往门板上钉木板,见我经过,喊了一声:“哎,师傅,要不要瓶水?便宜卖你!”我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大洋递过去,老板眼睛一亮,赶紧塞给我两瓶汽水,还多给了个面包。“这钱…能找开不?”我问,老板摆摆手:“不用找!现在这时候,硬通货比啥都强。”我把汽水递给女人一瓶,她拧开喝了一口,眼泪又下来了:“好久没喝过这个了。”我咬了口面包,噎得慌,就着水壶里的水往下咽。这面包没有当年左宅的点心好吃,可填肚子管用。拉到东单附近,远远就看见铁丝网,几个兵在那儿站岗,枪上的刺刀闪着寒光。“只能到这儿了。”我说。女人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个戒指塞给我:“这个你拿着,比大洋值钱。”我推回去:“我说了不要钱。”她急了,把戒指往我车座上一扔,转身就往铁丝网跑,一边跑一边喊:“王德胜!我是秀兰啊!”站岗的兵拦住她,她就扒着铁丝网哭,声音越来越小。我看着那枚戒指,是个银的,上面镶着块红石头,可能是玛瑙。我把戒指揣进怀里,想着要是能回去,就给小福子戴上,可小福子…也没了。往回拉车时,天快黑了,路灯亮起来,是那种惨白的光,照着街上的断壁残垣,像幅没画完的水墨画。那啃饼的小子还在胡同口,见我回来,咧嘴一笑:“命挺大啊。”我把剩下的那个面包递给他,他也不客气,三口两口就吃了。“你这车,跟不上趟了。”他拍了拍洋车的铁架子,“现在都用汽车了,谁还坐这个?”我摸了摸车把,这洋车跟了我快十年,漆都掉光了,可拉着它,心里踏实。“我就爱拉这个。”我说。小子笑了,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给我看,是个小小的收音机,正滋滋啦啦响着,里面有人在喊:“…敌军已被击退,我方伤亡惨重…请市民们做好防空准备…”“这玩意儿能听远处的事。”小子得意地说,“比你们那时候的报纸快多了。”我凑过去听,那声音忽大忽小,像有人隔着墙说话。“你叫啥?”我问。“小石头。”他挠挠头,“爹妈没了,就跟着部队混口饭吃。”我想起当年的二强子,也是这么混日子,混到最后连女儿都卖了。“别跟着部队混,找个正经活干。”我说。小石头撇撇嘴:“正经活?现在这城,活着就不容易了。”他指了指天上,黑红的云还没散,“说不定明天就炸平了。”我没再说话,拉起车往回走,想找个车厂歇脚。路过以前的人和车厂,早就没了,变成了一片瓦砾,只有门口那棵老槐树还在,树干上全是弹孔。我靠在槐树下,摸出那枚戒指,借着路灯的光看,红石头在惨白的光线下有点吓人。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我回头,是小石头,他手里拿着个步枪,正往枪膛里装子弹。“你干啥?”我问。“有小股敌军摸进来了,部队让我们帮忙守着。”他把枪扛在肩上,“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我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想起当年拉包月时见过的学生军,也是这么年轻,脸上带着一股子不怕死的劲。“我跟你一起去。”我说。小石头愣了:“你去干啥?你会打枪?”我摇了摇头,指了指我的洋车:“我能拉人,能送信,总有用。”他想了想,点点头:“行,跟紧点。”我拉起车,跟在他后面,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单调的声响。远处传来枪声,“砰砰”的,像放鞭炮,可比鞭炮吓人多了。小石头猫着腰往前跑,我也跟着猫腰,洋车把磕了我好几次腿。到了一处断墙后面,小石头把枪架起来,瞄准前面的巷子。“待会儿要是见着穿黄衣服的,就喊我。”他说。我点点头,攥着车把,手心全是汗。过了一会儿,巷子里出来几个黑影,穿着黄色的军装,手里端着枪,东张西望。“来了!”我低喊。小石头“砰”的一枪,一个黑影倒下了,剩下的赶紧往墙角躲,枪声噼里啪啦响起来,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断墙上,溅起尘土。我把洋车往旁边一推,车斗挡住了半个身子,从怀里摸出那几块大洋,紧紧攥着,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也是我活下去的念想。小石头打得准,又放倒一个,剩下的想跑,他追上去又开了几枪,巷子里没动静了。他跑回来,脸上沾着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搞定。”他咧嘴笑,露出白牙。我松了口气,腿有点软,差点坐在地上。“你还行啊,没吓尿。”小石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苦笑,当年被乱兵抓去当差,比这吓人多了,那时候命不是自己的,现在好歹能自己做主。“走,去领赏。”小石头拉着我往指挥部跑,我把洋车留在原地,想着待会儿还得拉回来。指挥部是个破庙,里面挤满了兵,地上躺满了伤号,呻吟声此起彼伏。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给了小石头几块银元,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见我,愣了一下:“这是谁?”“他帮我望风的,还会拉车,能送伤员。”小石头说。军官点点头:“行,你跟后勤的去领点吃的,明天来拉伤员。”我谢了他,跟着一个兵去领了两个馒头,还有一碗菜汤,菜汤里飘着点油花,闻着挺香。我把一个馒头给了小石头,自己蹲在墙角喝汤,热乎乎的汤下肚,身上暖和多了。天黑透了,庙里点着油灯,昏昏黄黄的,照得人影摇摇晃晃。我靠着墙打盹,梦见自己拉着洋车在西直门外跑,阳光挺好,虎妞坐在车座上嗑瓜子,小福子跟在旁边笑,风里都是槐花的香味。可突然就听见爆炸声,车翻了,虎妞和小福子都不见了,我喊着她们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急得一身汗。“醒醒!醒醒!”有人推我,是小石头,“该换岗了,你去拉伤员吧。”我揉揉眼睛,刚才的梦还在脑子里打转,心里空落落的。拉起我的洋车,跟着几个抬担架的兵往伤兵营走,路上遇见几个老百姓,抬着门板,上面躺着伤号,哼哼唧唧地疼。我把车擦干净,让一个伤轻点的兵坐上去,慢慢往后方医院拉。那兵腿上中了枪,血浸透了绷带,他咬着牙不吭声,只是一个劲地说:“快…再快点…”我使劲拉,洋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车座弹簧“吱呀吱呀”地叫,像在哭。到了医院,是个临时改的教堂,十字架还在墙上挂着,下面却摆满了病床。护士接过伤员,对我说:“谢谢你,师傅,这边有热水,你喝点吧。”我摇摇头,转身往回拉,还有好多伤员等着呢。这一夜,我拉了一趟又一趟,洋车的轮子都快磨平了,肩膀又酸又疼,可心里却不那么空了。每拉一个伤员,就觉得离太平日子近了一步,就像当年攒钱买车一样,一步一步,总能攒够的。天快亮时,枪声稀了,天边露出点鱼肚白,不是黑红的,是干净的白。小石头跑过来,脸上带着笑:“打退了!咱们把他们打退了!”我停下洋车,抬头看天,云散了点,露出点蓝色,像我小时候在乡下见过的天。“真好。”我说,不知道是说天,还是说打退了敌人。小石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是个奖章,黄铜的,上面刻着字。“给你的。”他塞给我,“军官说你拉伤员有功。”我接过奖章,沉甸甸的,比大洋还沉。我把它挂在洋车的把手上,阳光照在上面,闪着光。街上开始有人走动,一个老太太端着粥出来,给兵爷们分,孩子们也敢出来玩了,捡起地上的弹壳当宝贝。我拉起洋车,慢慢往胡同口走,车铃铛虽然瘪了,摇起来却挺响,“叮铃铃,叮铃铃”,像是在唱歌。我想,不管是北平还是北京,只要这城还在,我就接着拉我的车,只要我还活着,就有盼头。说不定哪一天,我拉着车,就能拉回那个有虎妞和小福子的年月,就算拉不回去,我也能在这城里,拉出个像样的日子来。车把被我攥得更紧了,脚下的路虽然难走,可我知道,得往前拉,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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