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了一嗓子后，刘大壮盯着贾东旭喊道：“李有德真该死，当初怎么想起把你调过来的。”
他这会儿看贾东旭的眼神有些像是看仇人。
贾东旭被刘大壮骂，脸色也非常不好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刘大壮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言，现状如此，他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吼道，“知道怎么不知道，要不是你过来，我会去机修厂？不去机修厂，我会因为这事儿暴雷？因为你，全都因为你！”
心理失衡的刘大壮再也压不住自己的脾气，这些嘶吼引来看热闹的上班女工。
值班室的周滔带着大牛几人冲出大门，被贾东旭挥手制止。
贾东旭举起手掌，猛的向嘶吼的刘大壮抽去，‘啪’的一声，刘大壮脑子发懵的看着贾东旭。
“你好好想想，我接班之前纺织厂工人都吃的什么；你不会以为，自己干的烂事儿，别人都记不住吧？你要是呆在纺织厂，厂职工早他么举报你了。还用等今天？”贾东旭阴沉着脸，看向发疯的刘大壮。
回过神儿来的刘大壮再次大声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你这么快升上去！我要被撸到底？才几年，你都变成毛纺厂负责人了，肯定是你挡了我的路。”
‘啪’又一巴掌抽在刘大壮脸上，这次两边匀称。
“孙子，老子教你个乖！你这是封建迷信，脑子糊涂，嘴可不能糊涂，小心库管都干不了。”贾东旭又给刘大壮一巴掌。
这次终于把发疯的刘大壮打醒了！
他低着头，摸摸脸不再说话，人也没动。
贾东旭看到刘大壮这做派，人都气笑了，“孙子，你大早上堵我，该不会只是为了骂我吧？”
刘大壮抬头看向窃窃私语的外围女工，他面色扭曲的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挨揍的。”
围观的周米小声嘀咕了一句，“挨揍的见多了，没见过找揍的。这不是贱骨头嘛。”
“这人疯了，咱们赶紧进去。”一帮看热闹的大婶急忙跑进厂门，又不舍得站在门口看向门外的刘大壮。
“看什么看？不用上班啊！”刘大壮又吼了一嗓子，这次大婶们都不搭理他。都提着布袋，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刘大壮脾气消了，人也清醒许多。他把周围人赶走以后，来到叼着烟的贾东旭身边，弯腰说道，“贾哥，对不起。我刚刚脑子糊涂了。”
贾东旭没想到，有人能如此不要脸。
站在一旁的王贤和罗成功都张着嘴看着刘大壮道歉，他们难以理解，这人怎么能如此不要脸。
贾东旭摆摆手，“行了，行了！说吧，找我有啥事儿。虽然你刚刚骂了我，看在你那岳父的面子，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刘大壮被贾东旭的直白弄的有些不适应，他按下怒气说道，“贾哥，能不能帮忙把我调去轧钢厂？”
“这事儿不好办啊！我现在属于轻工业，要不调我们厂。库管嘛！到哪都能当。”贾东旭一副我很大度的样子。
“贾哥，我意思是调后勤当个干部，库管没干部身份。”刘大壮解释道。
“你当我是神仙？刚把你撸下来，我再给你弄个干部身份，有这能耐，我会心平气和的站在这跟你说话？”贾东旭怀疑刘大壮把他当傻子。
“贾哥，谁不知道你和轧钢厂关系铁。你帮帮忙呗！”刘大壮舔着脸，恭维了一句。
“帮不了，有这功夫，我把我媳妇弄进去不好吗？还能多拿一份钱。”贾东旭弹弹烟灰，看着刘大壮说道。
“姓贾的，不要给脸不要脸！当初你找我办事儿，我可是啥话都没说。去轧钢厂吃饭，还说要扶我一把。”刘大壮有些崩溃的再次喊道。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为啥听我的自己不清楚？那信纸还在我这呢！周滔，把这人拉远点走，敢堵纺织厂门口闹事，教他怎么变熊猫。”贾东旭对周滔摆摆手，转身向厂里走去。
身后的刘大壮没想到贾东旭这么不要脸，揍他就算了，还要找理由。
他气不过的威胁道，“姓贾的，你今天敢揍我，你会后悔的。我岳父在上面，你给我等着。”
放下狠话，刘大壮拔腿就跑。不跑不行啊！保卫科的人冲出来了。没跑两步，周滔一脚把刘大壮踹地上。
“给我打，敢在纺织厂门口闹事。教他变熊猫。”周滔说完，带头揍人。
王贤跟在贾东旭身边走进厂门，周围一圈看热闹的大婶，一个个探头看着周滔、大牛他们揍人。
“这人是不是那个管后勤的？”有老人想起刘大壮的历史。
“哪个管后勤的？那俩不是刚进去吗？”有年轻工人指指离开的贾东旭说道。
“哎呀，你们这些新来的不知道。这个人当时是后勤负责人，每到月末给我们吃烂菜叶子，好多老人都知道。”有大婶指着挨揍的刘大壮说道。
“对，就是他！嘿，还好他跑了，要不然我们哪有好日子？”
……
离开的两人来到办公室，王贤有些担忧的说道，“东旭，那人上面有人，会不会给你找麻烦？”
“找麻烦也要管的了我啊！我在轻工业，他在重工业。俩人都不在一个部门，还威胁我？我看他脑子不大清楚。”贾东旭完全不担心刘大壮的威胁。
一个废人，还是记大过的。等那几年乱起来，搞不好是个批斗对象，能不能活着都两说。
“我看他像是疯了！以前看着多精明，今天怎么总是办傻事儿？”王贤有些费解。
“受不了呗！从那位置下去，以前看不上的人能随意拿捏他，肯定受不了。”贾东旭稍微一想就明白。
“我也没见你受不了啊！天天和南老头开玩笑，没个领导样儿。初三还带人和泥巴玩儿。”王贤抿嘴笑道。
“别提和泥巴了！那不也是被逼的，门没拆吧？”贾东旭想起地窖下的泥门。
王贤摇摇头，“你不是说不拆吗？一直留着呢！
“别拆了！留个纪念，说不定百年后，还有人能想起我呢。”贾东旭有些臭美的说道。
“呸，你这性子，谁能记得你得好？还要让人变熊猫，也不知道从哪学的怪话。”王贤啐了一口，又有些好笑的想起门口的刘大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