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薪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客户投诉数据,胃里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 —— 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胃痛了。自从接手 “客户满意度提升计划”,她每天加班到凌晨,三餐要么是便利店的饭团,要么是忘了吃,原本就脆弱的胃,彻底垮了。
她捂着肚子,额头抵在冰凉的键盘上,想缓解一下疼痛,可绞痛却越来越剧烈,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旁边的小王看到她脸色苍白,小声问:“薇薪,你没事吧?要不要去趟医院?”
凌薇薪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老毛病了,忍忍就好。” 话虽这么说,冷汗却已经浸湿了她的衬衫领口。她想起之前跟周凯提过调休去医院检查的事,对方当时皱着眉说:“最近客户投诉量这么高,你手里还有十几个紧急工单没处理,你走了没人接手,会影响整个部门的进度。年轻人扛扛就过去了,工作要紧,等忙完这阵再去检查也不迟。”
“工作要紧” 四个字,像一道枷锁,让她不敢再提调休的事。
就在这时,周凯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看到凌薇薪趴在桌上,便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有点胃痛,没事的主管,我缓一下就好。” 凌薇薪连忙直起身,想装作没事的样子,可胃里的绞痛却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周凯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胃药,放在她桌上,语气平淡:“先吃点药缓解下,我刚从领导那里拿了新的投诉工单,都是昨天积累的紧急件,你把手头的事放一放,先处理这些,下午就要给反馈。”
凌薇薪看着桌上的胃药,又看了看周凯递过来的厚厚一叠工单,心里满是委屈 —— 她想要的不是一瓶胃药,而是能休息半天去医院检查的机会。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的主管,我现在就处理。”
她拧开瓶盖,倒出两粒药片,就着冷水咽了下去。胃里的绞痛稍微缓解了一些,她便拿起工单,开始逐一处理。客户的不满、苛刻的要求、紧迫的时间…… 这些压力像潮水一样涌来,让她暂时忘了身体的不适,只想着 “快点完成工作,别让周凯失望”。
一直忙到下午六点,凌薇薪才把所有紧急工单处理完。她站起身,想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却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倒。她扶着桌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收拾东西,走出公司。
回到家,凌薇薪连衣服都没力气换,就直接瘫倒在沙发上。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忍不住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当看到呕吐物里带着一丝鲜红的血迹时,她的心脏瞬间揪紧了 —— 她知道,这是胃出血的征兆,必须去医院检查。
可一想到周凯的话,想到 “晋升机会”,她又犹豫了。如果去医院,肯定要请假,周凯会不会觉得她 “娇气”?会不会影响 “客户满意度提升计划” 的后续推进?会不会让之前的努力都白费?这些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去医院的想法。她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苍白憔悴的自己,第一次觉得 “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再属于自己”,而是成了 “完成工作、争取晋升” 的工具。
晚上,妈妈打来视频电话,看到她脸色不好,心疼地问:“薇薪,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又加班了?要不要去医院做个体检?我跟你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不能马虎。”
凌薇薪看着妈妈担忧的眼神,心里一阵愧疚。她强装笑脸,撒谎说:“妈,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休息几天就好了。对了,公司上个月刚组织过体检,医生说我身体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您放心吧。”
“真的?” 妈妈还是不放心,“体检报告呢?给我看看。”
“报告在公司呢,下次回家带给您看。” 凌薇薪连忙转移话题,“妈,您最近身体怎么样?药按时吃了吗?”
挂了电话,凌薇薪靠在墙上,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等忙完这阵,我一定带你去医院检查,一定好好照顾你。”
可她心里清楚,这个 “忙完这阵”,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周凯已经跟她说了,“客户满意度提升计划” 落地后,还要跟进效果评估,之后还有新的 “客户 retention 计划” 要做,根本没有 “忙完” 的时候。
第二天早上,凌薇薪又像往常一样提前到公司。她把那瓶胃药放进包里,准备随时备用。周凯看到她,笑着说:“昨天的紧急工单处理得很好,领导还夸你效率高。今天还有个客户视频会议,你负责记录,会后整理成纪要给我。”
“好的主管。” 凌薇薪点点头,拿起笔记本走向会议室。胃里偶尔传来的隐痛提醒着她身体的危机,可她却只能选择忽视 —— 在 “工作” 和 “晋升” 面前,她的身体,似乎成了最不重要的东西。
她不知道,这种 “漠视身体警报” 的妥协,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而周凯,早已把她的 “忍耐” 当成了 “顺从”,只会变本加厉地压榨,让她在 “工作为重” 的陷阱里,越陷越深,无法自拔。